凯尔希一言不发,既没有给予意见,也没有否定,这让周金儒稍稍有点不安。
    “我说的不对么?”
    凯尔希沉声道:“我会帮你和阿米娅实现愿望,但你的愿望真的只是那样么?”
    周金儒的愿望是跟凯尔希在一起?
    当然不是,刚刚他从梦境中苏醒,精神意识还没有恢复,语无伦次,不能当真。
    “凯尔希医生,我很抱歉……”
    他一开口,凯尔希站了起来,抢断道:“从三天前那次实验开始,你一直在向我道歉,你的抱歉这么多吗?”
    她生气的样子很可怕。
    周金儒想着,主动将话题转移,如果真的发生争吵,他们什么事都做不成。
    “好吧,凯尔希医生,我在梦境里见到的你,真的是你本人吗?”
    他一直都在疑惑,凯尔希是通过什么手段,达成历史回溯的。
    过去的几次沉浸进入梦境时,都是他一个人,最多再加上维娜。
    现在却发现凯尔希也能进入了。
    “进入梦境时,我就在你身边。”
    她反问道:“你一直都把阿米娅当女儿看待的么?”
    周金儒不置可否:“阿米娅是我们的领袖。”
    凯尔希走到他的面前,按下医疗舱的几个按钮:“目前‘切尔诺伯格’的进度停留在1096年12月16日,你还想再进去么?”
    周金儒连忙摆手:“千万别,我真的睡不着了,现在精神亢奋,可能今晚都没法躺下,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手脚并用地爬出医疗舱,生怕凯尔希再次把他关进去。
    面对这样的情形,背对着周金儒的凯尔希淡淡道:“你今晚是不是又要进行特训?”
    跟安比尔看爱情电影的事理应没有人知道,周金儒怀疑凯尔希是在炸鱼,一口咬定他们在研究枪手的格斗术。
    直到他离开,凯尔希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几分钟后,可露希尔匆匆赶来,一眼就见到老朋友坐在门边喝茶。
    “你今天的实验都完成了?”
    “是的,目前是这样的。”
    凯尔希放下茶杯,目光转向罗德岛高级工程师,她正好奇的注视着自己。
    可露希尔忍不住笑了一声,开始查看那台医疗舱,试探的问道:“你有没有告诉他实话,你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没有必要。”
    血魔小姐转过头:“你是认真的?”
    “快干活,这台机器还要使用呢!”
    面对罗德岛二号人物的敦促,可露希尔不禁开始哀叹自己的悲惨职场生涯,不仅被上司压榨,还要当苦工。
    但她不会放弃劝说,悠悠道:“凯尔希,你什么都不肯说,他就什么都不知道,罗德岛喜欢他的人多呢,你就眼睁睁地看着?”
    凯尔希这次没有反驳,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感情归感情,工作归工作,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而且……”
    她的语气里有一种难明的意味:“当初发生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在场,三位当事人,一位……已经不在了,一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还有一位,我甚至不想听他开口说话。”
    凯尔希还未说完,老朋友已经抱住了她,轻声劝解道:“好啦好啦,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回忆容易伤神,不说这些。”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都是机油味,难怪华法琳不喜欢你……”
    可露希尔松开手:“要不我们一起去冲个澡吧,好不好?”
    “我不是小孩子。”
    也许只有在老朋友面前,她才能稍微放松一些,打闹归打闹,正经事也不能落下。
    “这台机器我还能用多久?”
    可露希尔捏着下巴,认真道:“两次,运气好三次,凭我们现在技术无法对列克星敦打字机进行逆向解析,甚至连工作原理都弄不清楚,那些源石病患者留下的源石结晶支撑着历史回溯的重要节点,无法得到补充,构筑的梦境很快就会枯竭。”
    “两次也够了,两次足够支撑到1096年12月24日,我们总能弄明白当初在切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露希尔用手肘顶着凯尔希:“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留下那些感染者的源石结晶,现在能用得上?”
    凯尔希横了她一眼:“我是全知全能的凯太后啊,你们在背后不都这么议论我?”
    ……
    ……
    周金儒一路返回办公室,途中没有再发生意外,实属万幸。
    此时阿米娅正在一堆文件奋斗,见他进来时,眼眸里竟有些幽怨。
    “有什么问题?”
    罗德岛领袖的双肩一垮:“博士,我好累啊。”
    当初天天催促我不能休息,要抓紧工作的人,可是你啊。
    周金儒不会跟她计较什么,站在她的身后,轻轻揉捏着阿米娅坚硬的双肩:“我听说快要进入维多利亚境内了?”
    “是的,我们在维多利亚的办事处早在一个月前就向他们递交了入境申请,现在做的工作都是自由港需要的护卫舰交接文件。”
    阿米娅的长耳朵动了动,小声道:“我听说博士要和维娜小姐去伦蒂尼姆?”
    “有这回事,我答应她了。”
    “没有危险么?”
    周金儒摇摇头:“只要我们不大张旗鼓地暴露身份,就不会存在危险,现在控制着维多利亚的仍然是阿斯兰,我们不是去搞事的,更不是去要求恢复维娜身份的,反过来,阿斯兰还会主动保护维娜。”
    “所以博士一定要去伦蒂尼姆了?”
    那是维多利亚的首都,难道是什么龙潭虎穴?
    周金儒有些不解,小兔子怎么欲言又止的。
    只见阿米娅伸手从一堆文件的底下抽出一张纸递给他,说道:“博士,看看吧,银灰先生希望能和你见面,地点就在伦蒂尼姆,地址在西大区贝克街12号,暮光酒吧。”
    周金儒接过通讯打印纸,听到阿米娅的描述时愣住了,银灰竟然希望和他见面,还是在伦蒂尼姆的西大街?!
    他连忙仔细阅读打印纸上的内容,几分钟后,神色颇为复杂地将纸张放下。
    看来非见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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