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索发现了周金儒的异样:“博士你怎么了?”
    周金儒随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咳嗽着说道:“我没想到莫斯提马小姐竟然喜欢吃辣味糖,你的恶作剧成功了,我认输。”
    莫斯提马一副得逞后的得意模样,捧着饭盒喝汤:“现在该轮到博士讲故事了。”
    掩饰了失态,周金儒清了清嗓子,整理着纷乱的思绪,开始故技重施,将斗破苍穹的前一部分内容用自己的方式叙述出来,直到后半夜值夜他才去休息。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寒冷的冬天,漫天大雪,视线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纯白。
    “吃糖吗?”
    “谢谢。”
    还是一颗辣味糖。
    周金儒看不清是谁给了他一颗糖,只见一个身影从他的身边走过,他想转身,却怎么都转不过去,悦耳悠长的轻哼逐渐远去,紧接着,太阳穴一阵刺痛,他惊醒了。
    “怎么回事?!”
    理智在下降,原本就不满的理智开始缓慢的下降,他感觉自己在抵御着什么,被动技能山岳一直处在高亮状态,耳边听到了尽是一些略显痛苦的呻吟。
    守夜的人竟然也睡去了,帐篷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在做噩梦,脸上表情分外痛苦,除了他以外没有一人醒来。
    周金儒找到了靠着箱子休憩的莫斯提马,她紧锁着眉头,口中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语言。
    “醒醒!醒醒!”
    用力拍着堕天使的脸,费了一番力气才让她清醒过来,然后周金儒再赶着去叫醒其他人,一个清醒的实力强大的六星术士能提供不少的安全感。
    莫斯提马也在原地呆了将近一分钟才彻底清醒过来,她匆匆的出了帐篷,又迅速赶回来,手里多了一根稍短一些的法杖,她的状态比先前好了许多。
    “是远日期,今天是远日期,大气里的源石颗粒开始暴动了!”
    周金儒忙着叫人,连头都没回:“太阳离的比较远,所以让人感到了不适?”
    莫斯提马的表情异常严肃:“罗德岛在这方面没有研究么?远日期意味着在它持续的时间里更容易出现感染者,飘浮在大气里源石颗粒更加活跃,更加容易被生物吸收,所有人的源石技艺都会得到增幅,同样的,正常人成为感染者的几率也会大幅提升。”
    “这跟噩梦有什么关系?你看到我们全帐篷的人都在做梦,难道有人的源石技艺就是让人做噩梦?这太荒唐了,我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
    周金儒的讥讽并未得到莫斯提马的回应,她只是冷冷的盯着他。
    “……不会吧?!”
    周金儒终于也不淡定了,他的理智在十分钟内下降了六点,数值不满百,他们遭到的侵蚀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我先出去,有什么好消息可以等会儿告诉我的?”
    外面放哨的人也都沉沉睡去,周金儒将他们都弄醒了,然后找到了一晚上都没露面的布洛卡,大猫竟然睡在车底,幸亏他身强体健,否则这一夜过来非得生病不可。
    “车怎么样?”
    布洛卡揉着额头,盯着浓重的黑眼圈,没好气的说道:“还行,勉强能开,但不能开太快,容易抛锚,大家一起完蛋。”
    “这是第一个好消息。”
    他拍了拍布洛卡的肩膀,然后不出意外的被对方拍开了爪子。
    “别碰我。”
    周金儒没理他,转身看向阴暗的天空,一丝微弱的光亮穿过厚实的云层,提供了勉强能看清前路的照明,寒风像刀片一样割着脸,天气似乎比之前还要严酷,温度一降再降,说是滴水成冰也不为过。
    “去喝点热的,我们准备出发。”
    周金儒跟着一起回到帐篷,所有人都已经醒来,理智终于停止了消耗,开始缓慢上升,大概是五分钟回复一点,比精英化前要快一些。
    莫斯提马站在门口,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看周金儒的眼神都有些许变化。
    她问道:“你是最先醒来的?”
    周金儒如实道:“是我,有问题么?”
    “有一点假设,需要验证。”
    见没有结果,周金儒拍拍手:“准备一下,东西可以在路上吃,我们现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二十多个经验丰富的老手手收拾起来十分快速,以至于周金儒都没有插手的机会,他和莫斯提马都被排除在外了。
    “你说的假设是什么意思?”
    莫斯提马拔出插在地里的法杖,昨晚干掉的那只虫子附近又多了两只稍大一下的虫子,慢慢说道:“远日期会让源石技艺强大的人非常痛苦,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才能压制力量的暴动,但是你叫醒我的时候,我仅有一些做噩梦后的迷茫感,不光是我,连你们罗德岛干员的状态都挺不错的,这跟他们先前的经历截然不同,事情改变的节点是自从你回到罗德岛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那么痛苦过。”
    堕天使说到这里,上下打量着周金儒,仿佛在说是不是你偷偷做了手脚。
    她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没有说出口,为什么晚上她会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睡的如此安稳呢?
    她是一个常年在荒野里与各种特殊情况打交道的实力强大的信使,锻炼出的敏锐感知可以防范即将发生的危险,风险意识也并非普通人能比拟的,可偏偏就是在远日期里折戟沉沙了,最后还是被周金儒叫醒的,她的心中有些不甘。
    罗德岛的博士身上一定有问题,不管是能天使还是企鹅物流的其他几位女孩子对他都是赞不绝口,沉默精干的德克萨斯,活泼开朗的能天使,偶像风范的空,以及四处推销商品的可颂,对博士的评价都是极高。
    对了,还有皇帝,那只企鹅,它一说起罗德岛的博士就会把话题转移到红酒文化,并且十分欣赏博士的藏酒,并且遗憾美中不足的是罗德岛似乎将血库跟酒窖混在一起了,给它品的红酒里竟然混杂了一名深海干员的血样,实在过于粗心大意。
    也许,这位博士能给她无趣的人生提供一些有意思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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