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灿往边上跑了跑,逃离了今夕,而后跑到凌冽腿边。
    他望着凌冽,又看了眼今夕。
    今夕严厉道:“勋灿,爹地妈咪在家里是如何嘱咐你的?有些话不可以乱说!”
    “皇妹。”凌冽望着今夕:“我就问孩子几句话而已,孩子是不是乱说,我自然心中有数。”
    今夕立即颔首道:“是,皇兄英明。”
    凌冽拉着勋灿,俯首望着他水晶般的大眼睛,微笑着:“勋灿,你说老实话,你说的倾慕折寿20年,是什么意思?”
    倾慕:“父皇!”
    凌冽厉色道:“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改了名字叫勋灿了吗?
    我只是让勋灿说,又不是让你们说!
    然!
    还有谁再多嘴,直接通知皇室内务部将他从族谱除名!”
    大厅里一片死寂!
    勋灿望着凌冽,忐忑道:“陛下,如果我说了,我妈咪一定会废了我的读心术。”
    凌冽捧着勋灿的小脸,温声道:“勋灿只要对我坦诚相待,便是立下大功!
    所有的帝王都是如此,立了大功的,都会予以奖励!
    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妈咪废了你的读心术!”
    勋灿能看出凌冽的真心,他便道:“之前,陛下与皇后去毛里求斯出国访问,不在宫内。
    也就是那一回,小殿下晞儿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功德王与上官王妃,还有一一跟洛迩,全都设了结界全力相救,可是还是无法将其救活。
    时间紧迫,当时小殿下的生命只剩下两个小时左右,功德王带着太子殿下去了春阁,求助我妈咪。
    我妈咪心知紧迫,可没有办法。
    为了救小殿下的命,只有用圣女秘术以太子殿下20年阳寿换取小殿下活命。”
    夜康哽咽大哭,对着凌冽的方向跪下去:“皇兄!”
    今夕也哭着跪下:“皇兄,今夕折损太子殿下寿命,还请皇兄责罚!
    只是乔家百年不易,夜康也是忠心为国,请皇兄责罚今夕,饶过康康跟乔家吧!”
    勋灿立即跪下:“陛下饶过我一家、饶过我父母吧!
    如果我妈咪不那么做,小殿下早已经不在世上了!”
    流光紧跟着跪下:“一切都是我的错!”
    倾慕立即将流光扶起来:“功德王,你这一跪我们谁也承受不起啊!”
    他立即对着凌冽跪下:“父皇,儿子知道父皇疼惜儿子,但是当时事情紧急,别无他法!
    儿子当时也是下跪逼着今夕姑姑施法的,小叔叔拼命阻拦,是儿子逼他们的!
    父皇!儿子恳请父皇不要再追究了!”
    沈歆旖、慕天星纷纷哭倒。
    沈帝辰夫妇也是泪眼婆娑!
    宗亲们闻言纷纷泪如雨下,开口替乔家说情。
    凌冽整个人犹如石膏,立在那里,半晌,他猛然踉跄后退一步:“我的儿!我最疼的一个儿子!我苦心多年栽培的希望……折寿,20年?”
    下一秒,凌冽眼前一阵眩晕!
    迩迩立即上前扶住他。
    凌冽的泪从睫毛上直接坠在地板上!
    那一刻,当倾容跟倾蓝听见父亲说,倾慕其实是他最疼的儿子,他们一点都不吃醋了。
    想着倾慕这一生的经历,他们难受极了。
    倾蓝望着今夕:“今夕姑姑,可否将我的寿命挪给倾慕?”
    “还有我的!”倾容脱口而出:“我也可以把寿命挪给倾慕!”
    小五双眸锃亮:“我也可以!”
    圣宁:“我的!我的也可以!”
    迩迩:“其实我一早就想用我的修为换,但是好像不行,就是不知道寿命可不可以!”
    孩子们的话,似乎给凌冽打开了一扇天窗。
    他立即冲到今夕面前,望着她:“我的也可以!”
    全场闻言震惊、恐慌,齐齐化作一句:“陛下三思!”
    倾慕上前抱住沈歆旖,忽而低吼一声:“好了,不要凑热闹了。
    若是寻常人,想要救晞儿只能一命换一命!
    而我是龙子,所以才能只用20年便可换晞儿一命!
    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晞儿也领了。
    事已至此,不必多纠结什么!”
    他拥着沈歆旖,看了眼在沈夫人怀中全然不知、呼呼大睡的洛晞:“妈咪,我带沈歆旖先回房休息,晞儿今晚给你们照顾。”
    他拥着妻子退场了。
    凌冽两眼一闭,泪水延绵不绝地落下:“你们都起来吧!
    想来当时那种情景,也是逼不得已。
    只是我孙儿受苦了,我儿更是遭了大难了!”
    今夕上前一把将勋灿拉回去,勋灿吓得连忙呼唤:“陛下!皇伯伯!”
    凌冽睁开眼,望着今夕:“勋灿天赋异禀,是天选之人,不要辜负了上天赐予他异能的心意!
    这次回去,不得以这件事情再刁难孩子,更不可以废了他的读心术!
    他是要执掌军权的人,天资聪颖是天分,本性爱憎分明、眼中不容沙子的个性更是难得!
    你们要好好爱护,不可以趁我不在,就欺负他!”
    今夕:“是。”
    曲诗文跟甜甜给每个人上了一碗热乎乎的酒酿元宵。
    大家吃过,齐齐散去。
    今日,也只能这样了。
    今日,只怕许多人的心都跟着碎了。
    流光跟方沐橙在沈帝辰夫妇的房间里,他们给洛晞把脉,沈帝辰夫妇、凌冽夫妇全都没睡,全都守着。
    最后,他们商议出一个法子,只是对于少儿来说,需要承受较大的痛苦。
    凌冽见他们欲言又止,又问细则。
    方沐橙这才道:“功德王每日为其针灸,圣宁郡主每日为其以灵力做药引、让小殿下泡药浴。”
    凌冽:“针灸跟药浴,就可以?”
    流光解释着:“针灸会很疼,因为需要打开骨骼关节处,帮助其生长。
    药浴的话,因为一一是我们之中唯一的纯仙体质,跟小殿下又是同父同母,她的灵力最适合小殿下吸收。
    如此坚持上一年,看看效果。”
    凌冽心痛地坐在床边,拉住了洛晞的小手:“可否将他的痛楚,转移在我身上?”
    倾慕已经为了家族做了太多了。
    剩下的,该有他这个一家之主来完成才对。
    流光摇头:“不可以。”
    圣宁与迩迩对视了一眼,两人彼此会心一笑。
    往后,晞儿的痛楚,他们兄妹替晞儿担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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