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会,皇上有些小气,不过你放心,要是再立功,我一定替你求一个。”
    “那她们几个呢?”
    “这个,这个……你先说的,当然先替你求。”
    “你莫骗我,不然我肚里的孩儿也不高兴。”
    “那是,那是。”
    李桂连连点头,但心里的感觉却很奇妙,既感觉头大,又感觉甜蜜。
    而闻言薛宝钗却一下子笑了,随后拿起莲花小碗,盛了一小碗粥,自己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听说你喜欢喝鸳鸯姐煲的粥,我特地让香菱去鸳鸯姐那里要了方子,按照她的法子煮的,喝完酒你尝尝,有什么不同。”
    说到香菱时,薛宝钗好像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香菱一眼。
    ……
    而在李桂与薛宝钗你侬我侬之时,整个金陵府却在暗流涌动……
    还是那句话,因为优越的地理位置,大虞朝的很多达官贵人在金陵一代都有着宅子、田产的,而对于摊丁入亩,他们虽然不赞成,但此势之下,他们也不愿做出头鸟,因此纷纷指示来信指示自己的管事要观看风向,尽量少报,不可多报。
    他们是不可能亲自来的!
    于此同时虽然派了督察组,但是除了刘广茂、朱延喜等五人对于此事也不愿做出头鸟,又知道詹光与李桂的关系,因此他们几个竟然难得的同心,不约而同的往后拖着,暗中注意着虞城的动静,也就是詹光的动静。
    而詹光到了虞城之后,立刻按照李桂的交代,派衙役通知各村长里正、管事到县衙议事。因为此时的交通不便,纵然县衙派了三组衙役去各村庄去通知,也足足花了两天的时间!一直到十月二号才聚集起来开会。
    会上詹光只是讲了两点,一是要各里正、管事把庄子实际数目说出来,有平民的要落实到各家各户,第二点则讲了土地的分类,水田、水浇地、旱田、山田之类的,以及各种土地的品级;第三点则是讲了要求,不得瞒报、漏报,不然打板子、流放严惩。
    而因为土地的分类,还要具体到农户,虽然里正、管事心里已经有敷衍之意——毕竟管事要听他们主子的,而里正在这个时代要么是有地的小地主,要么就是有地的小地主的代表,为人又庄户,自然也不会实诚的上报。但这些数据即使造假也要花费一些时间的,因此随后不论怎样,虞城的县丞房里忙活了起来……
    而刘广茂、朱延喜等五个有心之人,早已派人暗中打听,听说如此操作自然依法炮制。
    但是他们都明白这样做,这摊丁入亩只怕是要凉凉!心里感叹李桂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同时准备着看李桂的笑话。
    于此同时各管事也纷纷去信,将李桂推行摊丁入亩的方法高数了他们的主子,于是之际去往京师的信件犹如雪花。
    而对于推行摊丁入亩之事,具体操作很多人是不懂的,看了信件之后,才晓得摊丁入亩之事居然如此细碎麻烦,但因此也更觉得依靠里正以及管事是实际可行的法子,也可以说是唯一可行的法子——毕竟一个村子的土地数、土地的好坏都装在他们的肚子里。
    但是这些人要么是有主子的人,要么是地多的人!
    看出了这个关键之后,大多是浅薄的官员士绅认为李桂只怕是要失策了,于是瞪着眼睛想看李桂的笑话!
    而见识稍高的人则看出李桂实际上已经陷于两难之中:用这些里正、管事,得不到土地实数,摊丁入亩大半流产;不用这些里正、管事,摊丁入亩不知何时能弄完,也是流产。
    但是他们知道雍元帝与李桂一定要破这个局的,该怎么破既引起了他们的警惕又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毕竟这板子要是打在里正、管事身上,首先要有证据,而要是一块田地、一个庄子、旮旮旯旯的丈量,那得到什么时候……
    “我倒要看你李桂怎么办?哼哼……”天下士绅,不论是见识浅薄的,还是有些见识的最后大多数都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
    十月八日,经过在虞城县衙三天的嘈杂,第一批庄子的数据出来了,这几个庄子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他们是私人的庄子,不用像有的庄子那样一户户的上报,只报整体数。
    而这几个庄子的主人也赫赫有名,分别是忠义王、信城候,南安郡王、淮阳伯……
    接过县丞递来的单子后,詹光一张张看着,只见忠义王叫黛楼的庄子有一千亩地,都是水浇田;往下看信城候的叫刘湾的庄子有五百亩地,都是旱田、少部分山田。
    看到这里詹光就不想看了,因为经验告诉他,这里面假的都一点不切实际了……
    拿忠义王的庄子做例子,先不谈亩数是否正确想,就是水浇田就不正确,水浇田是有水能够浇灌的田地,实际上是旱田,江南水乡,一个庄子居然能一块水田都没有!
    至于信城候的管事那就更扯了,村名刘湾,必为低洼之地,居然整出了山田!
    “这些人不但需报,还以好充次……也不知大人怎么处置?这些人也不知还有什么花招?这是明仗着朝廷不可能熟知每一块地理,这些人不怕处置吗?哦,忠义王这些人一定是许了诺的,出了事这些人顶缸,给他们好处,舍卒保车……”
    越想詹光越感觉头疼,但还是强忍着看了下去……
    ……
    十月九号的上午,詹光乘车来到了金陵府衙,他要把以上的情况向李桂说一说。
    而此时李桂正在府衙的官房里……詹光所说的一切其实在李桂的意料之中,包括官员士绅丢卒保车的做法,而当时在京城里商讨此事时,就责任追究是否追溯的问题曾经讨论过,李桂认为应该追溯,沈正阳、丁贯九则认为追溯可以,但不可成文,毕竟情况如何还不好确定,比如太后、太妃的庄子出了这样的事,你怎么按成文的律法来。
    事后,雍元帝认可了沈正阳、丁贯九的说法。在追溯这个问题上他要送亲自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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