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我看你还没明白,父亲这种东西不是凭一张纸说是就是的,我心里不想认,你说什么都没用,父亲在我心里连个恶心的臭虫都不如,所以这个东西只能是让我恶心你。”
    “你……你就不为自己以后打算一下,就算你在T·R那样的公司,也不过是个打工的,我如果不想让你好过,你以为你能呆的下去?”
    这话以前说说我倒是信,但是几乎已经架空的秦甫,哪有本事插手T·R这样的外企的事务,再说我也不怕,更好的公司我又不是去不了,就算不工作,我还能炒股,怎么都饿不死。
    不过这两父子还真是像,竟然都用同样的话来威胁我,恶心的让人作呕。
    “你要是真的能插手T·R的事儿,倒算是你本事了,就怕到时候我还好好的,这样我就更瞧不起你了。”
    这回秦甫反倒没有刚才那么气了,冷笑道:“我就不信你一个刚出校门的小子,能什么都不怕,咱们走着瞧,我等你求我的那一天。”
    秦甫走后我坐在茶室里,陷入了沉思。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秦甫想动T·R这样的外企自是不行,但温扬那样刚起步的小公司,下点绊子,却是没有问题的,想到这一点,我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秦甫这个人虽然愚蠢,却也自私自利到极点,这人没有下限,真的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怎么这一天都魂不守舍的?”温扬调整好客厅的沙发,回过头问我。
    我和温扬最后租的是三室一厅的房子,除了两个卧室,最小的那个被我改成了书房,专门给温扬办公用。
    我摇头,岔开话题:“就这么毕业了,有点想郭子和大余了。”
    温扬斜靠着沙发沿,深深看了我一眼,微笑道:“你因为这个愁眉不展?要不要哭一哭缓解下心中郁气?”
    我愣了一下,想到之前那蒙古大夫说的郁积之相,知道他这是在调侃我,心下好气又好笑,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我心思一转,看着窗台那盆房东留下来的那株只剩枯杆的残花,感叹道:“所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命也是如此的脆弱,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这株残花一样,脱离养分的滋润,变的了无生趣,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垂死挣扎。”
    温扬抽了抽嘴角:“……”
    我冲着温扬凄然一笑,然后……扑到沙发上,做出一副悲痛的模样,“不一样了,什么都不一样了,漂亮的学妹不见了,对口相声没的听了,也不能去图香的海洋了,就连操场上那棵榕树也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了。”说着我一边捶打着沙发,一遍凄苦道,“这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不想活了,我死了算了。”
    温扬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慢慢地翻杂志,等听我作完了才道:“你想怎么样?”
    我接着捶打沙发,悲声道:“都没人给我讲笑话,这是什么日子啊,我的命怎么这么不好!”
    温扬但笑不语,继续翻着杂志,稳如泰山。
    我一直用余光看着他,见他巍然不动,继续作道:“没有笑话听就算了,有人唱歌给我听也行啊,没人能比我更惨了。”
    温扬失笑道:“什么歌?”
    这是有门儿,我心中一喜,把脸埋到沙发里,忍笑道:“小苹果,我想听小苹果。”
    “换一个。”
    我大怒:“不,就要这个,我就要听这个。”
    温扬一点不惯我的毛病,交叠着长腿,仿若未闻,杂志看的眼睛眨都不眨。
    我忙改口:“诗朗诵,给我念首诗,照着念都行!”
    对面半天没动静,我大声哀嚎:“我这点愿望都满足不了,我的命怎么这么命苦啊,活着没意思,我死了算了。”
    过了一会儿,对面叹了一口气,说:“想听什么?”
    我乐了,不敢再狠里捉弄他,闷笑着说:“席慕蓉的一棵开花的树,要听这个。”
    温扬坐到我旁边,笑着用杂志敲在我的头上:“去拿书,你以为我能背下来啊。”
    我“噌”的跳下沙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书房在那堆还没整理好的书里找出一本诗集,翻好书页递给温扬。
    ——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
    我把头埋在沙发里,笑的跟个傻子一样,我告诉自己,够了,就算是以后的人生要遭受多大的苦难,孤单的只能自己前行,只要想起今天,我就不会后悔。
    ……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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