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看向窗外。
    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
    气势汹汹的指着他,“你下来,现在就给我下来,怎么开车的?”
    陈夜看着这张脸,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他认得。
    君家的君老太。
    毕竟宴盛司时不时的就让他去查查君家的资料,尤其是和宴盛司那位心尖尖有关系牵扯的时候,查的就更是细致了。
    这让人犯恶心的老太太他早就将她的资料摸的透透的了。
    陈夜往前看了一下。
    发现是三撞。
    君老太的车子竟然还撞了一辆车子。
    三辆车直接串了个串。
    “司少,您没事吧?”陈夜立刻看向车后坐着的宴盛司。
    宴盛司摆手,“没事。”
    车外的人看不见车里的情况。
    外面君老太也看不见坐在后座的宴盛司。
    “下来,你怎么开的车,你知道你这样耽误了我多长的时间吗?”君老太简直气疯了。
    流年不利吧?
    不对。
    自从君菀醒来之后,她就没过过一天的舒心日子。
    君菀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扫把星了。
    陈夜本就睡眠不足,手臂上更是泛起淡淡的青筋,他直接下了车,高大修长的身躯让君老太的气势顿时就矮了半截。
    陈夜声音冰冷,“刚才你没有打转向灯。”
    “而且我们的车距并不能让你成功转向。”
    “根据行车记录仪上显示的,这次的事情应该是你的全责。”
    他虽然刚才有一瞬间的出神,但是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一点时间是不足以导致车祸发生的,并且这次的事情并不是他的责任。
    君老太在家里横行霸道惯了。
    对此只是冷笑了一声。
    “你说是我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了?”她看了一眼陈夜开的车子,也就是二十来万的普通货色,垃圾车,估摸着是一个没什么来头的小白领。
    “年轻人,你要知道,在京市这样的地方,规则规矩有的时候是没有用的,我说的话,就是规矩,明白吗?”
    君老太显然是要撒气。
    宴盛司的窗户留着一层小小的缝隙。
    君老太的话就这么尴尬的飘了进来。
    宴盛司冷笑,君老太这人可真的是……欺软怕硬的典型。
    宴盛司正要下车。
    突然听见前面一声冷笑。
    一个熟悉的人影风风火火的踩着高跟鞋冲了过来。
    宴盛司:“……”怎么是申屠蓉这个女人?
    宴盛司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一天到晚恨不得围着他家君菀打转的女人。
    实在是太烦人了。
    申屠蓉只知道自己开车开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后面的车哐唧一下给差点撞飞了。
    身后有两辆车,谁的责任她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她的责任。
    只是她怒气冲冲的下来后。
    就看见一直为难君菀的那老太婆正一脸傲气,尖酸刻薄的对着一个男人在说什么。
    男人皮肤很白,金丝眼镜让他看起来充满了生冷的禁欲和疏离感。
    再加上睡眠不足,唇完全失去了血色。
    看起来苍白羸弱。
    美男能有什么错?
    错的肯定是这个不安分的老太婆!
    申屠蓉几乎是在脑子里先入为主的给君老太定了个全责的戳儿。
    走过去又听见什么‘我的话才是规矩’。
    更是气炸了。
    “呦,君家老太太好大的脸啊。”申屠蓉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一国之主了,您是民法典成精吗?还你的话就是规矩?”
    君老太听见这满是嘲讽的声音头皮就炸了。
    转头一看。
    很好。
    是君菀的一条小走狗!
    申屠家的狗崽子!
    “君老太,我们出门在外,可要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申屠蓉走过去直接隔开这个禁欲帅哥和君老太的距离,一脸‘老子就是正义的猛士’的神情。
    “上一个说这种话的人,已经被人录音捅出去了。”
    “当然,您人老皮厚,想必是不会怕的。”
    申屠蓉觉得自己自从跟着君菀一起后。
    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怼谁都没怕的。
    没办法,君菀好像自带那种谁都不怕的气场。
    她也就学了十分之一而已。
    申屠蓉转过身一脸温柔的拍拍陈夜的肩膀,“别怕,和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陈夜:“……”
    作为宴盛司的心腹,在外待遇甚至比一些集团小股东还好的陈夜第一次被人用这种态度对待。
    就好像,他是一个吃了天大委屈的小可怜一样。
    见陈夜沉默。
    申屠蓉顿时更一脸慈爱的说:“你别怕,你看你都吓的说不出话来了,是谁的全责这个到警局一看就知道,别听她胡说八道。”
    陈夜:“……”他看起来像是害怕的样子吗?
    坐在车上的宴盛司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陈夜算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了。
    比那些股东要厉害的多。
    等约定的五年期满,陈夜历练的差不多的时候,他肯定是让陈夜坐到集团高位上的。
    这人以前跟着他一起出门的时候,也都是不苟言笑。
    恐怕。
    还真没遇到过申屠蓉这种自来熟的类型。
    宴盛司捂住了额头,正打算下车。
    却听见申屠蓉接着说:“君老太太,正好我朋友君菀等会儿也要过来,你别想着以权压人,你能有君菀厉害吗?”
    申屠蓉也不提申屠家。
    申屠家比起君家还是稍微逊色一些。
    但是她有重量级的朋友。
    宴盛司马上就要下车的动作一顿。
    然后缓缓收回了手。
    只是看着申屠蓉的眼神越发阴沉。
    他的君菀这时候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出来了?
    被申屠蓉约出来的?
    还偏偏说曹操曹操到。
    熟悉的车子停在了宴盛司车子的旁边。
    他看着刚才还在床上和他喊‘腰断了’‘不养三天不能好’‘亲什么亲我虚着呢’的君菀行动如风的冲下了车。
    宴盛司眼眸一点点变暗。
    “君家老太太。”君菀是来拿单子的。
    觊觎她男人?
    可真是胆子贴了秋膘,跟着一起肥了。
    只是没想到还能碰到君老太太欺压人的场景。
    “怎么能欺负人家无辜小市民呢?”君菀笑眯眯的看着君老太:“你想上社会新闻上溜一圈吗?”
    君老太气到齿冷。
    “君菀,这事和你没关系,你滚远一些。”君老太看见她就想到自己失踪的重孙,脚下都一阵阵发烫,好似要站不住。
    君菀飞快的往旁边退开了一点。
    像个矫健的运动选手一样,刺伤了宴盛司的眼睛,让他周身的气压顿时更低了。
    “老太太你可站稳了。”碰瓷威胁真的深入人心。
    陈夜看向了君菀。
    还隐晦的看了一眼宴盛司的车窗方向。
    很好。
    宴盛司并没有想要下车的样子。
    陈夜也就非常上道的保持什么话都不说的地步。
    “三辆车子的修理费都理由由全责方出。”陈夜看向君老太。“当然,您可以联系保险公司。”
    旁边申屠蓉使劲儿的点头。
    “如果您有任何的不同意见或者觉得不服气的地方,可以报警,也可以联系您的律师。”陈夜一直走的是效率极高的精英风格。
    “律师?”君老太觉得他就是那颗最软的柿子,呛不了君菀她还不能骂这个男人了?
    “你请的起律师吗?虚张声势!”
    申屠蓉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你在威胁谁呢?”她像是老母鸡护小鸡仔一样,伸开了自己的双臂将两人隔开了,“小帅哥你别怕啊,这是就是她的全责跑不了,我也是受害者的,会帮你指认她的!”
    君菀:“……”
    宴盛司:“……”
    陈夜:“……”
    他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怀疑自己身上莫非是有什么神奇的磁场,吸引女孩为他母爱泛滥吗?
    君菀轻咳一声。
    拉了申屠蓉一把。
    对陈夜轻笑说:“你处理就好。”
    陈夜终于找回了点自己的节奏,带着对少夫人该有的尊敬,一板一眼的说:“好的少……女士。”
    君菀:“……”这男人看起来好像也有点不太对。
    君老太眼见占不到便宜了。
    又扫了君菀一眼,冷邦邦的嘲讽说:“这点修理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倒是你,君菀,你可真大方。”
    君菀懒洋洋的抬起眼皮,“哦?”
    这单字音腔实在是让人心底生火。
    君老太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青筋狠狠的跳跃了两下。
    “君临姝啊。”君老太压着喉咙里因为怒涌上来的痒意,阴沉沉的说:“她以前那么对你,你倒是好,还愿意带着她给她一口饭吃?”
    申屠蓉满脑袋问问号。
    这人说什么呢?
    君临姝明明被君菀气的恨不得在骑马场原地去世,君菀又不是生母玛利亚,谁要给她一口饭吃?
    不把她的锅砸了抢了饭都算是好的了。
    可谁知道下一刻,君菀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就来了。
    “奶奶你都知道了啊。”这会儿倒是又变成奶奶了。
    “我也是看姝妹实在可怜,她都求到我这边来了,好歹是一起长大的。”
    “怎么可能不给她一口饭吃呢?”
    “她说奶奶你一点儿都不关注她,有什么好的都给君欣欣和君临婳了,奶奶啊,不是我说,你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吗?”
    君老太被她这一脸做作的样子弄的要吐。
    “你有什么目的!”君老太厉声问:“你怎么可能真心帮君临姝呢?”
    君菀笑了,“我能有什么目的呢?我不过是看姝妹可怜而已。”
    申屠蓉突然探出了一颗脑袋,“君菀!你怎么能让君临姝和你一起合作呢?”
    “那家伙,不安好心啊!”
    本来君老太冷静下来之后,是不太信的。
    但是申屠蓉这样子倒不像是说谎。
    申屠蓉确实不知道啊,还以为君菀真的要和君临姝合作了。
    君菀压着眼底的笑意,伸出一根手指摁住了申屠蓉的嘴。
    “蓉蓉,放心吧。”
    “姝妹不会害我的。”真是好大一只傻白甜啊。
    君菀自己都快要绷不住了,耍这一把真是太快乐了。
    “而且以姝妹那个脑子,我根本不用害怕她做什么手脚的。”
    其实君菀也知道,这种事情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
    但是在查清楚之前,肯定要鸡飞狗跳几天的。
    君菀就是耍着她们玩儿呢。
    偏偏申屠蓉这个单纯的是真的信了。
    还绕着君菀团团转为她着急呢。
    陈夜只看一眼就知道君菀绝对是在逗这老太婆玩儿呢。
    只是没想到,申屠蓉会上当。
    看着申屠蓉宛如一只焦急炸毛的小鸡仔一样绕着君菀一圈圈的转。
    他眼底闪过几分无语和无奈。
    申屠家的这个大小姐。
    如果就着这个状态发展下去,能好好的继承申屠家的家产吗?
    不会被君菀卖了还帮君菀数钱吧?
    陈夜看着申屠蓉,缓缓皱起了眉头。
    “不知所谓的东西!”君老太丢下一句冷语,但很快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冷嘲说:“是,你君菀是了不起,不仅能帮别人,连自己的丈夫像条狗一样被赶出来还能养着男人呢。”
    君菀脸上笑容消失,“比不上君老太,养着君泰。”
    “宴家还留不住宴盛司那样的人才。”君菀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阴沉的可怕,让君老太顿时想起君菀那可怕的身手。
    “他宴家算个什么东西?”
    “配得上‘赶’这个字?”
    “就算它求,都求不会我们宴盛司,你明白了吗?”
    君老太只觉得沉沉压迫几乎让她骨冷。
    要不是手机震动起来。
    君老太还怔在原地。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君老太面色变了变,瞥了君菀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上了车走人了。
    陈夜看着这位少夫人。
    垂眼,看起来疏离又冷漠。
    “那我……”就在他也想走的时候。
    申屠蓉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帅哥,留个联系方式,我们好一起去找君老太的茬。”
    陈夜浑身僵硬。
    他推开了申屠蓉的手:“不合适。”
    申屠蓉还以为说的是找人赔钱不合适。
    顿时搂的更紧了。
    “你这是要吃闷亏?你这样不行啊。”
    陈夜忍耐的看了一眼他和申屠蓉的距离。
    说实话。
    他觉得吃亏的不是她。
    君菀没管申屠蓉。
    因为她接到了宴盛司的电话。
    君菀挑了个安静的地方,接通。
    “怎么了?”君菀将自己的声音压的又低又沉。
    将她这番作态尽收眼底的宴盛司挽着唇问:“你在哪里呢?”
    君菀看了看湛蓝的天空,虚虚的咳嗽了一声。
    “家里呢。”
    “不舒服,我还想睡一会儿啊。”
    “先挂了。”
    宴盛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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