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老太一点反应都没有。
    君欣欣看着君老太带着的心电图。
    那显示生命还在延续的声音让她觉得烦躁无比。
    君欣欣拿起了旁边的水果刀,指尖刚从锋锐的刀锋上划过。
    “大姐,你在干什么?”君临婳的声音就从背后传了过来。
    君欣欣另一只手拿起了一个芒果,转身看向君临婳说:“吃个水果,小婳要吗?”
    君临婳坐在了她面前,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君老太,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不用。”
    “大姐削的水果,我吃了怕过敏。”
    和对着君菀不一样。
    君临婳对着君欣欣,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君欣欣也不在意,她笑着摸了摸君临婳的脑袋,就像是在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幼稚孩子。
    君临婳最讨厌她这副姿态。
    并不将她们放在眼里的姿态。
    “君菀姐姐走了,大姐是最高兴的吧?”君临婳眯起眼睛,“看大姐你心情不错。”
    君欣欣应了一声,“她有亲生父母疼爱,我为她高兴。”
    君临婳冷笑一声。
    骗鬼呢?
    “大姐,君菀拼的和奶奶撕破脸,还搭上了自己的一段婚姻,才从奶奶手上拿走百分之五的股份。”君临婳又忍不住靠了过去,轻声问:“大姐你手上的股份,可不止百分之五吧?”
    她眼中有明暗不一的光芒。
    “大姐,你的股份是怎么拿到的?”
    君临婳问完,一只手不自觉的紧握了起来。
    掌心里全都是汗水。
    只剩下病房里仪器滴滴的声音,一点点在脑内扩大,像撞大钟一样嗡嗡的泛着颤抖重复的佛音。
    君欣欣已经削好了一个芒果。
    听见这话抬起了头。
    她一只手握着刀,另一只手湿漉漉的,沾满了芒果汁,粘稠的顺着指尖落下,有那一瞬间,给君临婳形成了是血浆滴落的错觉。
    “你说呢?”君欣欣突然笑了起来,“我怎么拿到股份的,你不清楚吗?”
    “在这儿装什么傻啊?我聪明的小妹。”
    ‘嘭’!
    是君临婳不受控制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结果站的太着急,惊慌中将凳子给撞翻了的声音。
    君临婳脸色阴沉,还想再问点什么。
    可君老太却醒了过来。
    “怎么这么吵啊?”
    她声音干涩,君欣欣笑着将一块芒果喂了进去。
    君老太吃完芒果,觉得喉咙舒服多了,不由得对君欣欣露出了一个笑,“还是你最贴心,知道我想要什么。”
    君欣欣温柔一笑,“奶奶起来喝口茶吧。”
    君老太点头。
    坐起来的时候看见了魂不守舍的君临婳,“记者来了吗?”
    君临婳握了握手,强迫自己不去看君老太,“来了,我现在请进来。”
    ……
    同一时间。
    武源和程琳举办的宴会也已经开始了。
    京市上但凡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却除了两家。
    君家。
    和宴家。
    一群年轻人在那儿交头接耳,“君家不来我理解,毕竟可能结仇了。”
    “宴家为什么不来?”
    “是武源面子不够大,还是她程琳站的不够高?”
    有人抿了一口酒,眯眼说:“都不是,你们想想现在君家和宴家的合作……太深入了啊。”
    “难舍难分。”
    “突然插进来这么一个武家,岂不是很尴尬?”
    “宴家现在不表态是聪明的,要是讨好武源夫妻,导致和君老太那边掰了,才是得不偿失,合作也会出问题。”
    “再说了!”那人朝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宴家有人来了啊,宴盛司来了就够了。”
    “虽然那两夫妻都没有明说,可咱们谁不知道说的那人是君菀?”
    “前脚君菀被君家赶出去,后脚武源夫妻两个就召开了发布会,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
    “所以宴盛司来了就够了,不过宴盛司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
    宴盛司一个人坐在旁边,周围是一群想要过去讨好却不敢过去的。
    因为宴盛司的脸太臭了。
    宴盛司心情非常糟糕。
    昨天晚上本来和君菀说的好好的。
    君菀还去挖了五分钟的鱼塘。
    宴盛司一高兴,就端着鱼食去喂鱼了。
    结果喂了五分钟的鱼之后,君菀正好回来。
    回来就看见那些鱼翻肚子了。
    全死了。
    一只不剩啊。
    君菀气的脸都绿了。
    径直上去关了门睡觉,宴盛司碰了一鼻子灰,自己一个人冰冷的睡在了隔壁房间。
    一大早起来又看见了满桌的全鱼宴。
    管家一口一个‘少夫人说了不能浪费’。
    ‘司少您都吃了吧’。
    可把宴盛司气的够呛。
    他讨厌吃鱼!
    君菀也不给挑刺!
    纪林白坐在旁边,看着宴盛司那脸色,不由得啧啧摇头叹息。
    不行啊年轻人。
    喜怒哀乐怎么好都写在脸上呢?
    这不是明晃晃的一脸的,被老婆训了的神情吗?
    纪林白想到昨天的情况,有点看不下去了,正要去找这个勉强承认的妹夫说两句。
    刚推了两下轮椅。
    结果手猛地抽筋了一下。
    他的轮椅撞到了一个人的腿上。
    “抱歉。”纪林白立刻道歉。
    “谁啊?”是个女孩,她猛地转过身,立刻查看自己雪白的礼服长裙,怒道:“我这是白裙子,而且是刚拿到的蓝血高定!”
    “都被你的轮椅弄脏了!”
    女孩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裙角,就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粘上了一样。
    纪林白的轮椅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收着,别说碰一下了,就是把这条裙子都挂在轮椅上都不会有任何的痕迹。
    但女孩在他身上扫了一眼,脸色顿时更难看。
    “谁把这个残疾人放出来了?”
    她直接叫来服务员,“这样的人在宴会上穿梭,不知道会给人带来麻烦吗?”
    服务员是个圆脸姑娘,闻言为难的道歉。
    女人气焰顿时更加嚣张,指着纪林白的鼻子就骂:“谁带你进来的?这么不懂规矩?”
    “懂什么规矩?”一道稚嫩的声音在服务员身后响起来。
    肉包扯了扯脖子上的小蝴蝶结,鼓着一张脸走过来。
    “阿姨,你为什么要拿手指指着我白哥哥?”肉包两只手用力的扶住轮椅,不高兴的说:“白哥哥,不要和凶阿姨玩,肉包带你走吧。”
    结果肉包刚要推着轮椅走,那女人就一把抓住了轮椅,“谁准你走了?”
    “弄脏了我的裙子,一句道歉就有用了?”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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