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盛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你……”他张了张嘴,一个口才好到甚至能指黑为白的人,此刻搜肠刮肚也搜不出一句合适的话。
    他看了君菀一眼,最后只能问:“那我晚上能睡你那儿吗?”
    君菀沉默了一瞬,反问:“那你去道歉吗?”
    宴盛司:“……”
    半个小时候。
    钱若雪正小心翼翼的抖开自己珍贵的昂贵面膜,努力让上面的精华液一点都不漏的裹进去。
    她可只带了这一片面膜。
    必须小心再小心,不然被这边的山风一吹,整个直接就粗糙的不能看,她还得去见纪林白呢。
    但是面膜刚贴到一半,门就被敲响了。
    “谁啊这是!”钱若雪面膜直接就贴歪了,她一脸暴怒的走过去打开门,“真会挑时间,能不能给人一点做面膜的时间了啊?这都几点了你……”
    她抹开脸上的面膜液,看见面前站着的居然是宴盛司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钱若雪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定格在了自己的门牌号上。
    438号,没错啊!
    “宴盛司,你是不是找错门了?”钱若雪最终艰难的问:“君菀的门牌号不是这个,敲错了吧你?”
    “没敲错,我找你。”宴盛司黑着脸,语气干脆的说:“对不起。”
    钱若雪:“???”
    “就是对不起。”宴盛司再次重申,“就这样,没事了,你睡吧。”
    钱若雪:o_o??
    他什么毛病?终于因为君菀今天撩过度把他脑子撩坏了?
    宴盛司说完就毫不犹豫的走了。
    留下钱若雪一个人站在门口,从震惊到苦思冥想,结果蛋都没想出一个来。
    想不通啊这。
    宴盛司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君菀的房间里,君菀还坐在那画架前面加工自己未完成的画。
    宴盛司看了一眼,视线就黏在画上离不开了。
    虽然还没彻底完成,但这幅画上纪林白的笑容实在太过温暖好看。
    画里是一片赤土荒漠。
    那片赤土上布满了尖锐的石头,和扎人的藤蔓,外面遍布陷阱,整个看着既荒凉又令人绝望。
    纪林白却干干净净的,盘腿坐在画的中央。
    而就在他坐着的这块区域,周围一个圈,茵茵绿色冒出尖儿,看着柔软舒适,和外面那一片格格不入的温暖庇护。
    “这次比赛的主题是什么?”宴盛司安静了一会儿后,问道。
    君菀头也不抬的说:“家。”
    宴盛司站在君菀身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旁边的浴袍闷闷说:“我去洗澡。”
    已经洗完了的君菀点头。
    可能因为房间里有个人,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时,君菀觉得有些难以进入状态。
    索性把画笔一放。
    明天再画了。
    反正这张也只是练笔用的草稿画。
    她钻进被窝,本来还想等宴盛司出来再说两句的,但是有点累,索性就闭上眼睛先休息了。
    她是闭上眼睛了。
    但还有人闭不上呢!
    钱若雪躺在自己一米五的小床上,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
    为什么?
    对不起什么?
    这是个阴谋吗?
    她满脑子都是宴盛司那一句,宴盛司是什么人?即便把你家搞破产了都不会有一点愧疚心反倒是会来一句‘你怎么这么没用’的男人。
    这样的人。
    莫名其妙来和他道歉。
    为什么!!!!
    钱若雪要抓狂了,在床上翻滚了两圈,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害怕的。
    最后没忍住,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医院里,负责照顾纪林白的护工和纪林白同时被电话吵醒。
    护工眼疾手快的拿过手机要掐断。
    这两天纪林白的身体状况不好,引起肺炎并发症,所以一直都有些休息不好。
    护工想要让纪林白好好休息。
    却听见纪林白问:“是谁打来的电话?”
    他鼻音很重,还带着抑制不住的咳嗽。
    护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小声说:“小雪粒。”
    纪林白深吸了一口气,“不要挂,拿过来。”
    钱若雪打了电话之后就开始默默倒数,五,四,三……
    还没数到一,果然那边电话就接通了。
    “你睡了吗?”钱若雪立刻问:“身体怎么样?身上痛吗?”
    “没睡。”纪林白压下喉咙上涌上来的痛痒感,声音里带着温柔的笑,“不痛。”
    听见他的声音,钱若雪立刻就被安抚了下来,她将脸埋进枕头里。
    “怎么了?”纪林白听着对面的呼吸声,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
    钱若雪本来是要来告状的,告状他妹妹欺负她,告状他妹夫发疯病。
    但是这么多的话堵在喉咙里,最后她却忍不住的哼哼唧唧的含糊说:“我想你。”
    “我想你了,纪林白。”
    “那个新来的医生好吗?”钱若雪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护工能照顾好你吗?”
    “新来的医生挺好的,护工都挺好的,我也挺好的。”
    钱若雪喉咙里涌上一阵酸涩感,猛地捂住了传声孔,大口的呼吸着将马上就要冒出来的哽咽声又咽了回去。
    再开口的时候语气轻快,还带着点撒娇,“可我不好,我睡不着。”
    纪林白用鼻音应了一声,“那你想我怎么样?哄你睡?”
    “恩。”钱若雪的脑袋陷进枕头里,“你给我讲故事吧。”
    “什么故事?”纪林白问。
    钱若雪语气笃定的说:“童话故事,一定要结局圆满的那种。”
    纪林白看着旁边昏暗的台灯,想了想开始说:“在一个寒冷的冬日里,有一颗小雪粒从天空落下……”
    他的声音像是仲夏夜凉爽的风,让钱若雪躁动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
    护工躺在旁边的陪护椅上。
    震惊的看着纪林白一声不咳的给对面的女孩将故事,那声音听起来就和正常健康的人一样,半点病气都没有。
    大概讲了有十几分钟之后,纪林白才对着对面问了一句。
    “睡着了吗?”
    那边没回答,传来的是平稳的呼吸声。
    纪林白挂断了电话后,顿时就忍不住了,捂着嘴开始咳嗽,那一声声的在寂静的病房里听着尤其渗人。
    护工连忙给他端来了水。
    让他喝下之后才说:“先生您刚才该少说两句才是,明明身体不好……”
    “别说了。”纪林白压住咳嗽,脸上半分表情都没有的说:“你去睡吧,辛苦你了。”
    见他这样,护工赶紧闭嘴了。
    纪林白右手捏着手机,试着缓缓用力,但这个动作他都做的很累。
    他靠在枕头上,缓缓闭上眼睛。
    少说两句吗?
    可他光是想到在以后的每一个深夜里,都会有另一个男人,像他一样给自己喜欢的女孩说故事,那人有着健康的身躯,能一只手就将女孩抱起来……。
    只是想到这样的场景,他就会觉得窒息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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