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盛司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宴盛司用力的抿了抿唇,“君菀住在我这里,是我们两家默认的事情。”
    他声音森冷,但对面的纪林白半点都没受到影响。
    “可我没有同意,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的话,小菀根本就不会住进去。”纪林白的语气还是那么温和,却莫名的让宴盛司觉得刺耳的很。
    宴盛司丢了手上价值连城的钢笔,“你问过君菀的意思了吗?”
    “不用问。”纪林白轻笑,他好似根本就没把宴盛司放在眼中,“小菀会听我的。”
    “口气不小。”宴盛司神情紧绷的冷笑。
    这不是口气不小,这是纪林白的自信。
    “宴先生要是不信我的话,不如自己打个电话问问小菀?就说哥哥让她搬出去,问她要不要搬。”纪林白实在是太游刃有余了。
    宴盛司放在书桌上的手缓缓的紧握起来。
    纪林白靠在病床上,看着头顶上滴答滴答的输液,露出一个笑。
    宴盛司敢打吗?
    果然,宴盛司先松口了。
    “纪先生,给我两个小时,我亲自来和你面谈。”宴盛司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纪林白点头了,“好。”
    这男人实在是从容的让宴盛司极度不爽。
    挂了电话后,宴盛司第一次在自己的电脑上搜索了‘纪林白’这个人。
    本来以为会查无此人,却没想到搜出了满满当当的一行资料。
    第一条跳出来的就是纪林白在最后一场世界大赛上的比赛视频。
    他一身白色西服,舞台的灯光温和的洒落在他发顶上,十指纤长不断的在黑白琴键上游走。
    他本该是用世上最温柔的词来形容的男人。
    宴盛司甚至还看见了一段采访视频,拿了大奖,记者问:“纪先生,这次比赛胜出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纪林白回答的很简单,“谢谢大家的支持。”除此之外,一句多余的都没有。
    干净的和他这个人一样。
    记者到底是不甘心,“那这次的奖金您打算怎么办呢?”
    说到这个,纪林白突然笑了起来,那一笑破冰融雪,“给我妹妹存起来吧,以后都给她当嫁妆。”
    宴盛司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
    他深吸了一口气。
    觉得纪林白真碍眼极了。
    ……
    “你说……他们对我哥哥做了什么事?”君菀的声音冷透入骨,明明屋子里暖气开的很足,但君菀还是觉得浑身上下仿佛都泡在了冰水里。
    她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手指的存在。
    那她之前都干了什么?
    君菀觉得心脏一阵阵的抽痛,她无数次的走进哥哥的病房,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药液一点点的流进她哥哥的身体里?
    难怪哥哥总是那么痛苦。
    她们都说这个病本来就很痛苦,她也就没有多想。
    杜骅观察着君菀的神情,见她这样忍不住说:“林森虽然是我师弟,但是这次的事情确实他罪该万死,如果后期你找到实际性的证据了,我不会偏帮他。”
    他不敢想象林森是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如果不是,那到底还有多少人被这畜生给害了?
    君菀压住自己发颤的指尖,做了三个深呼吸才抬头看向杜骅,“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的?”
    杜骅就知道她会有这么一问,“你可以自己去查,我用我行医这么多年的人品和你担保,林森欠我……女儿一条命,我发现事实的事情他不会告诉君老太。”
    “你尽早去君老太那查查看能不能查出点蛛丝马迹的。”
    “虽然我现在也不敢完全信任林森,但目前只能这么做了。”
    君菀安静的听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要说的就这些,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杜骅想要走人了。
    “等等。”君菀抬眼看向杜骅说:“听说您是目前主攻渐冻症?”
    “我一直都是主攻渐冻症。”杜骅纠正。
    “顶尖水平的医生并不好找。”君菀看向杜骅,虽然说她目前谁都不信任了,但是杜骅的医术依然是她需要的,“怎么样你才愿意帮我哥哥看病?”
    林森她是绝对要换掉了。
    还有医院也必须换掉。
    当然,她会死死的记住这次的教训,医生一个是不够的,她要给哥哥逐渐一个专门的医疗团队。
    让他们互相交流同时也是监督。
    杜骅轻笑了一声,“我和君家有仇,这么说吧,我要的代价你给不起。”
    “你们君家是五个孩子吧?我要半个君家你能给我?”
    他这辈子做梦都想毁了那老太婆最在乎的东西!
    谁料君菀毫无笑意的扯了扯唇角,“如果你能治好我哥哥,给你整个君家都可以。”
    她从未像这一刻这么的想要从那老太太手上把君家夺过来。
    夺过来,然后毁了它!
    杜骅眼神动了动,但很快就摇头:“渐冻症,我只能最大最大的缓解,治好我现在还没这个本事。”
    虽然心里有准备,但听他这么说,君菀还是失望到塌了肩膀,
    “你如果愿意主治,而且今天说的确实是真的话。”君菀抬起头,眼神锐利,“我帮你收拾君家,你要君家的一半也可以,前提是你真的拼尽全力在救治我哥哥。”
    杜骅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
    君家是卧在京市的庞然大物,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的话,他可能永远都奈何不了君老太了。
    君菀看他陷入挣扎之中,手指轻轻擦过咖啡杯的杯壁,“怎么样?我敢断言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君菀等的咖啡都冷掉了,才听见对面杜骅的声音带着下了狠心的坚决。
    “可以!”
    君菀弯了弯唇。
    就在君菀和杜骅达成了一致意见的时候,宴盛司也到了医院里。
    上次他来这医院还只能站在外面看着君菀和纪林白说说笑笑。
    宴盛司一走进去就看见了插在病房旁边的白玫瑰。
    他一愣,随后在心底无比无语。
    这白玫瑰是不是君菀从他书房里扒出来的?
    他说怎么这段时间他书房的花瓶每天都插不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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