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武庄的路上,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哀鸿遍野,断壁残垣。武庄的人,和烽火连城大军的尸体,一路绵延知道庄子深处的议事祠堂。
    江生他们来的有些晚了,但他们也是真没想到武庄的防御竟会跟豆腐渣似的不堪一击。
    明明已经派人巡逻守备,竟然还会被人摸到跟前,展开强攻之后,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寨子的防御就被摧枯拉朽般攻破。六剑想配合他们来个前后夹击都没机会。
    所幸烽火连城的军队训练有素,极具章法。
    先集结兵力攻破庄子的防御体系,把成规模的反抗力量打散。然后再分散军马,追捕围杀那些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的逃命百姓。所以军队一路最初攻杀,虽然凶猛,但实则武庄的百姓并未开始大规模被屠戮。
    越靠近祠堂,军队的死尸就越多,甚至依稀还能听见里面的喊杀声。
    江生走进里面,只见韩志邦挥舞舍神剑,一剑把门将土行拦腰劈成两段,那杆像捕兽夹子似的长杆兵器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所幸丝毫未损。
    江生不知道这把剑是是谁给他的,但看来这年轻人一如宿命般成为“舍神”的剑主。
    烽火连城的三百人马攻城时声势浩大,但此刻却被杀得七零八落。门将毛狼,石兽,土行接连殒命,只剩下一个梆木子拎着锯齿镏金镗,如困兽般被众人围在垓心。
    梆木子手足无措的慢慢看着几人围上来,他们嗜杀残暴,但不代表不怕死。突然他在人群中看见手持长剑的傅青主,顿时喜出望外。
    “你是不想杀人的那个!这就便宜了我!”
    梆木子挥舞大镗直奔傅青主,想从他这里撕开口子,逃出命去。但不想傅青主早已不是半月前的那个迂腐汉子,莫问剑轻巧一挥,下一刻梆木子惊恐的看着自己断掉的左臂,疼的趴地上直叫。
    “记住!我的名字叫傅青主,你回去告诉烽火连城,我们武庄的人随时等他来!”
    “好!,,好!”
    梆木子听见自己居然还有活路,连忙踉跄起身就要往外跑。突然一个黑影挡在他身前,江生长剑一挥,梆木子的脑袋球似的滚到地上。
    “老傅!你若是不想杀人,就干脆不要趟这趟浑水。还放活口回去报信?”
    江生冷笑道:“两军交战活口报信,向来只有两种目的。一是让他把战场惨状回去告诉敌军,打击士气。二是彰显实力,让对手知难而退。你不妨说说看,这两点,哪个对烽火连城能奏效?”
    楚昭南立刻冷声道:“烽火连城霸气逼人,手下兵马也是凶残成性,这两点都不现实。有活口反而会暴露我们七剑的消息,让对方察觉武庄力量的虚实。”
    楚昭南其实已经看出不妥,但碍于辈分颜面不好直说。
    江生可不会惯着他。那梆木子跟着烽火连城一路烧杀抢掠,惨死在他手里的无辜百姓不计其数。傅青主一句报信就把人放了?拿别人的鲜血立牌坊,倚老卖老,算什么玩应!
    傅青主被问的哑口无言,只能讪讪苦笑。
    其实他刚才就是只顾着装逼,哪想过什么兵法威慑。这老头憋屈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能让烽火连城稍微吃瘪,一时间就得意忘形了。
    幸亏这个时候,刘精一带着武庄的幸存百姓,呼啦啦的都围过来跪下。
    “河北天地会分舵舵主刘精一,率领众弟兄替全庄上下给傅大侠,和天山下来的四位英雄叩头了!前日我们有眼无珠,得罪了大侠,在此叩头赔罪了!”
    傅青主赶紧扶起刘精一,身后穆郎笑道:“我们不是五个人,韩志邦和武元英都得了天山的传承,我们现在是七个人了!”
    “啊?他们也是七剑?”
    刘精一难以置信的看着往日在庄子里放羊喂马干杂活的两个年轻后生,没想到平日默默无闻的两人,今日竟然一步登天了!
    江生原本抱着膀子无聊的看着,但突然在人群中扫到满脸阴沉的邱东洛。突然心思一动,大声道:“武元英其实早就拜入天山门下,而且这几日就在庄子里帮我们留意,果然发现邱东洛就是烽火连城的内奸!”
    “啊?我没,,,”
    武元英被说的猝不及防,刚要解释,楚昭南突然在身后用剑柄点了他一下。
    邱东洛被指是内奸,先是一愣,但紧接着就是狂喜。
    他其实知道,江生并没有自己是内奸的证据。因为他并不是烽火连城的属下,而是直接听命于多格多,来到武庄之后根本没有与外界联系。
    “这书生直觉虽准,但却还是差点火候!”
    邱东洛心里盘算,有了这个契机,他就可以分化七剑和武庄的关系,把他们逼走。甚至直接诬陷江生才是朝廷奸细,心怀不轨。
    江生不由分说,从高台上一跃而下,直奔邱东洛。
    邱东洛还想反抗,但江生可不只会用剑。张人凤在少林寺学艺数年,龙爪擒拿手使得炉火纯青,三下五除二卸开关节。不等邱东洛多废话,就顺手把他下巴骨也摘了。
    突如其来的场面把刘精一几个都惊呆了,连忙道:
    “江大侠,东洛是我们庄子二当家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身后贯三刀可就硬气多了:“邱大哥是我们天地会的人,就算你们救了我们的命也不能这么对他!”
    “对!姓江的,你不要挟私报复!”
    对贯三刀他们这种滚刀肉,江生都懒得废话,一嘴巴子抽的他满嘴是血。剩下几个群情激奋的,立刻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下子就没动静了。
    江生冷冷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刘精一身上。
    “我所作一切都是为了武庄的安危,刘庄主若是觉得我现在是在多管闲事,不用帮忙,大可直接讲出来。江某不是那死皮懒脸的人!”
    开什么玩笑,他们刚才已经听到消息,烽火连城的兵马可不只今天的三百先锋,天门屯里还有三千多人没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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