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碧蓝细长的水线,直接透射过大半个球场,从橘桔平的耳畔弹飞了出去。
    “部长的猛兽的气息......被洞穿了......”
    伊武深司看着原本无缺的气息空出一大块,脸上的震惊完全掩盖不住。
    呼~
    “好强的压迫感,和之前面对不二周助完全不一样。”
    橘桔平轻吸一口气,眼睛向后一瞥,扫了一眼那颗已经滚落到防护铁网下面的网球。
    上衫悠只是一击就给了他相当大的压力。
    明明没用动手前看起来毫无危险,但是对方一旦有了动作,他就感觉自己仿佛像是被什么极度危险的生物盯上了一般。
    在猛兽气息加持的感知下,直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弓起腰身,前后脚跨,手掌向下按压了几下网球,重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砰!
    橘桔平再次发出网球。
    这一次,他放弃了气势更加凶猛的凌空高压式发球,而是改成了快速简单的平击式发球。
    芥黄色的网球,在一抹黑红气息的包裹下,急速的在上衫悠接发的内角一点而过。
    “部长立马改变策略了。”
    神尾明嘴巴去轻张,能够让橘桔平心有顾忌的,放弃自己最为擅长的打法,足以可见对方的可怕。
    “没有办法,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对方那更为快速的回球,部长在重心没有稳定之前,很难去接。”
    一旁的伊武深司沉声说道。
    他在场外,倒是很快就想明白了,橘桔平会有这一改变的原因。
    这就是国中生第一人的实力。
    只是最为简单的回击,但是威力大到一定程度后,就已经足够让人感觉到绝望。
    “想法不错。”
    对面半场的上衫悠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橘桔平在球场的应变能力,应该也是最顶级的那几人之一。
    不过没用。
    蓦地,上衫悠脚步再动!
    在不动峰一众队员惊诧的目光中,他的飘飞的衣襟身后,产生了数道灰白色的残影。
    太快了!
    橘桔平眼睛微微一花,原本在心中对于上衫悠实力的一个估算,已经被他自己完全给推翻了。
    他的猛兽气息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根本压制不住对面那个时而如奔雷狂暴,时而如大海幽深的人影。
    砰!
    一抹绚烂的雷光,在两个半场之间来回一闪。
    “方位在这边。”橘桔平双目一凛,
    此刻的他,已经将自己的专注力提升到了极致,虽然无法看清楚网球本身所发生的变化,但是能够预判到弱点,他就必须得去尝试。
    他如同一只凶猛的狮子冲刺了出去,黑红色的幽光,将他整只球拍都渲染成了相同的颜色。
    嘭!
    剧烈的抖动从手腕上传来,橘桔平有些诧异的抬眼看向了对面那个似笑非笑的身影。
    嗤嗤嗤……
    网球所携带的沉重威力,几乎将他的拍网搅成了一团。
    “给我过去!”
    橘桔平怒目圆睁,低吼一声。
    他黑色t恤下的手臂肌肉隆起一鼓,一股十分特殊的波动从他的球拍上震荡开来。
    轰!
    被翻滚的黑红气息所包裹的网球,排斥着穿梭路径上一切空气。
    “这是波动球的气息!”
    石田铁猛地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来一个激动万分的表情。
    难怪当初橘桔平在对他进行指导的时候,会那么熟悉波动球的一些技术要领。
    黑红色的猛兽气息巧妙的融入到了波动球中,就好像要吞噬面前的所有一切。
    “拥有着强大创造力的同时,还将暴力美学的闪光点点缀其中。”
    上衫悠抬起目光,注视着橘桔平,“你的网球,我见识到了。
    唰唰!
    他的一边说着话,身体却还在一众人的注视下,朝着那道波动黑光冲刺而去。
    “凪!”
    上衫悠凝声吐气。
    啪!
    一拍斜斜划出,整个天地都为之一静。
    万倾波涛之后,橘桔平呆滞的站在了原地。
    “放、放短球……”
    一个小小的网球球,没有弹起的滚落到了他的脚边。
    “冰帝上衫得分,30比0!”
    裁判的声音响起,整个球场却是诡异的安静了起来。
    “深司,刚才你看见了什么?”
    神尾明的双腿抖个不停,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自己的口水。
    “不可能,明明就已经超出了现实……”
    伊武深司停下了自己碎碎念的声音,他闭目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缓缓开口说道:“虽然很想说不可能,但是刚才我看到了一片汪洋无际的大海。”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
    不动峰的众人在互相点头确认之余,眼底深处的那一抹震撼之色依旧没有消除。
    比起之前不二周助那无形无迹的风,哪有这万顷波涛的海洋给人带来的震撼大。
    “上衫悠……”
    橘杏咬了下自己的唇瓣,在他微微有些气喘的哥哥对面,依旧是那个表现的一脸云淡风轻的少年。
    这恐怕,还不止是他的全部实力。
    刚才这一幕,可不只是不动峰的选手们能看到,就连场边那些观看比赛的观众也是莫名的震撼。
    嘭!
    嘭!
    激荡的尘埃不断在球场上翻滚,偶尔有一两抹黑红色的幽光从中间球网的上空闪过,随后便又是令人耳膜鼓胀的撞击声响起。
    仅仅几分钟后。
    嘭!
    “上衫悠拿下此局,10!”
    “交换场地!”
    等裁判发声后,上衫悠收拍挺立,气息十分悠长的从橘桔平的身旁走过。
    “处于被动,就连所有的球路都被看穿了吗?”橘桔平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他的每一球,好像都被上衫悠束缚操纵着,完全按照着对方的意图在走。
    况且,这还是他的发球局。
    橘桔平侧身看着身旁走过去的那道身影,忽然惊觉对方的额头好像还没有任何汗水冒出来的迹象。
    顺势,他抬手一擦自己的额头,湿润的感觉一下子就从掌心传递了过来。
    两者心力和体力的消耗,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
    “橘桔平……”
    榊教练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只有些无措的狮子,低声轻语道:“接下来,你又会怎么做呢?”
    ……
    后场线上。
    上衫悠看着十分小心警惕的橘桔平,脸上微微一笑。
    对方已经将猛兽的气息收回去大半,半蹲着身体,做出了一副龟缩防守的模样。
    进可凶猛如潮,退可等待时机。
    狮子短暂地收起了自己的爪牙,并不代表他就已经不再是狮子。
    上衫悠能感觉到,对方其实和忍足差不多,都只差那么一步。而且单纯气息这条道路,可是比无我要好走的多。
    来吧,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上衫悠目光浮动间,将球朝着头顶高高一抛。
    “气息,也可以这样用的。”
    轰!
    一抹金光排斥开空气,在球场上掀起了翻滚的气浪,金光中的网球闪过时,还夹杂着声势浩大的雷鸣之音。
    橘桔平黝黑的眸子一缩,在他的感知中,上衫悠的气息又一次发生变化了!
    煌煌如天雷。
    浩浩汤汤的金色气息在收放之间,如秋风扫落叶般,将他黑红色的猛兽气息压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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