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掌营,你信不信我可以打你这样的十个!”叶开回过头,一丝鲜血正好飚到了他的左脸上,侧着脸的叶开看起来十分可怖!
    阮文诚打了个寒颤,生生停下了拔刀的动作,他虽然是带兵打仗的武人,但并不以武艺见长,身边也只有两个护卫。
    叶开可是能一个人打朱文送这种国主亲护八个的猛人,而且他也不可能真的因为叶开杀了一个缅甸人特使,而把叶开怎么样,不说叶开是阮福映的妹夫,就是阮福映有多需要叶家,阮文诚也是一清二楚的。
    想到这里,愤懑难平的阮文诚一脚将脚边的一块石头踢飞,极为愤怒看着叶开吼道:“叶总兵,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到了国主面前,我定然好好的参你一本!”
    叶开松开手中的缅甸人,沙耶瓦第已经瞪着空洞的眼睛,死狗般的滑落到了地上。
    叶开转头狠狠的盯着这个色内厉荏的广南人大将,“阮掌营还是应该先想想回了龙邱,怎么跟国主交代眼前这一切吧!
    是谁允许你私自跟缅甸人接触的?
    是谁让你眼见暹罗人王子陷入绝境不发兵救援的?
    国主是派你来协助暹罗人打仗的,还是让你来作壁上观的?
    你知不知道这里的事情要是传出去,身在龙邱的国主要面对什么样的后果?怎么?你想害了国主去投奔缅甸人吗?”
    一顶顶的大帽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向着阮文诚头上飞了过去,“你.....你..你休要血口喷人,我阮文诚生是国主臣子,死是广南之魂,何曾要去投靠什么缅甸人!”
    不善言辞的阮文诚气得满脸通红,他伸出右手、探出食指对着叶开指指点点,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你还知道你是广南之臣?你还知道国主?那你怎敢坐视暹罗人勒腊王子命悬一线而不去救援?要是勒腊王子有个好歹,破坏了国主的复国大计,你百死莫赎!”扣大帽子简直就是叶开生于俱来的本领。
    “你懂个什么?此间勇士皆是国主兴复广南之根基,岂能做浪战之举,我乃右营掌营,自有判断!”
    阮文诚气得发懵的脑袋稍微清醒了点,周围的广南人军官不断的涌了过来,这也让阮文诚的底气更足了些,如果不是考虑到叶开是阮福映的妹夫,他这会早就下令拿下叶开了!
    叶开站到一块大石头上,他看着走过来的广南军官,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内侧的嫩肉,瞬间,一股剧痛传来,叶开的眼神悲切了起来!
    “满口胡言!大错特错!”他右手戟指阮文诚的脸,“右军的勇士们固然是阮王殿下恢复广南之根基,但我认为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见敌必灭,敢与强敌决死之决心!
    诸位都跟我一样,咱们都是刀口舔血的武人,武人是什么,那是靠着同袍守望互助,在血海的战阵之上求得一条活路的好汉子,如今我们既然受命与暹罗人并肩作战,怎么能看着人家陷于死地而作壁上观?
    今日我等如此,日后我们陷入绝境又有谁来救?要是今日暹罗勒腊王子战死,暹罗的一世王陛下能不怪罪我等?
    我等皆有家眷亲人在暹罗,要是暹罗王容不下了我等,天下之大还有何处可去?何日才能恢复广南?”
    叶开一通话,说的阮文诚满面通红,一众安南军官沉默不语。
    实际上阮文诚的举动,他们很多人都是不赞成的,只不过阮文诚是一军主帅,他们必须要听命而已。
    眼看说词起了效果,叶开满脸沉痛的准备加一把火,他抽出腰间的长剑恨恨的插到地上。
    “叶某虽是唐人,但既然娶了国主之妹,那也是半个广南人了,今日又与诸位同在这右营为同袍,我实在不能看着诸位背着一个骂名行走于这世间!
    要是今日我等走了,以后不管到了何处,人家都会指着我们的脊梁骨说,看!就那些人,他们坐视同袍陷入绝境而不救,非大丈夫也!
    况且,我已经把缅甸人特使给杀了,此处的缅甸人有两万之多,等他们消灭了暹罗人,岂会轻易让我等走脱?”
    “叶总兵说的没错,男儿大丈夫,岂能在此做壁上观,叶总兵有经天纬地之才,刚刚我们四百对四千,已经彻底击垮了缅人右军。
    如今我们有两千人,暹罗人还有数千,而缅人只有一万七八,诸位!泼天之功就在眼前,如何不能搏一下?”
    作为彻底已经被叶开打服,又急需立功的前国主亲护朱文送来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他大声喊着走上前去,几个与他熟识的广南军官纷纷围了过来。
    “朱统领,你们真的四百人打垮了四千人?缅人真的如此不堪一击?”
    朱文送斜着眼哼哼了几声,“你们以为本将身上的鲜血是哪来的?难道是自己的吗?缅人不过是土鸡瓦狗,咱跟着叶总兵,一个锥形阵就把他们凿了个通透,大功就在眼前,不知诸位还犹豫什么?”
    “阮掌营,要是听小子一言,那你就还是掌营,国主若有怪罪,只管往小子身上推就是了,要是阮掌营还不识趣的话,你可知朱亥击杀晋鄙之事乎?”叶开靠近了阮文诚,阴森森的低声说道。
    阮文诚艰难的转过身,迎上叶开不善的目光,他的嘴巴哆嗦了两下,又很快扭过头去,干咳了两声才说道:“即使如此,那就依叶总兵所言,我军.....!”
    “我军拣选精锐,选出五百人与我为前锋,八百人为中军,由武都统为将,其他的人,就麻烦阮掌营居后调动了!”
    叶开直接打断了阮文诚的话,自顾自的吩咐了下去,武都统是阮文诚的副手,他犹疑了一下双手一拱,“遵命!”
    不得不说,这只右军在广南人的军中,确实要算是精锐之师,不过十来分钟,五百个身披甲胄的精兵就挑选完毕,加上叶开的几百人,一个八百人的精锐部队就成型了!
    叶开眯着眼睛看望了远处暹罗人的大营,喊杀声越来越激烈了,好在象征拉玛二世的王旗还在高高飘扬,而同时象征着缅甸王子扎多敏梭的王旗,更是春风得意的飘着。
    拉玛二世必要要救,这是叶开唯一的想法,泰国人马上就要着手灭亡北大年苏丹国了,要是能救得拉玛二世一命,以后叶家在北大年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
    广南是一条线,叶家同样是一条线,而且叶家这条线甚至比广南更加重要一点!
    他要为北大年叶家在南洋的地位打下坚实的基础,他要叶家成为南洋华人的盟主与依靠,救出拉玛二世就是很关键的一步,所以他才会冒风险来夺阮文诚的权!
    别看叶开夺权夺的风轻云淡,这风险其实是很大的,要是刚才阮文诚强硬一点,事情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而现在,那就但愿勒腊王子拉玛二世能多坚持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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