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被禁足在一座小院中。
    她化着淡妆,瓜子脸带着忧伤,翠绿袄子披在身上,更增凄美。
    紧锁的院门突然被打开,吓得她立即站起。
    待看到王晨山时,她脸色大变,下意识向后退去。
    包三源道:“这位是东厂督主魏公公,周姑娘有何冤情,可跟魏公公陈诉。”
    周翠咬咬牙,道:“我要见陛下。”
    魏小宝闻言反倒大笑。
    “你笑什么?”周翠眼有愠色。
    魏小宝道:“一个民女,受点委屈,就哭着闹着要见陛下,陛下有那么闲?”
    “民女虽不才,但却听过一个词,叫官官相护。”周翠倒是伶牙俐齿。
    魏小宝轻轻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张千两银票,递给周翠道:“姑娘,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拿着银票回家去,要么让王大人亲自挖坑将你埋在这花园里。”
    周翠惊恐地看着魏小宝。
    这种选择,很轻松就能做出决定。
    她一把接过银票,低头就走。
    有这千两银票,足以雇车回家。
    “督主,就这么让她走了?”王晨山的双手捏在一起,神色极度不安。
    要是周翠并不离开长安,而是在城中到处乱说,此事就会闹得更大。
    魏小宝冷笑道:“知道留不得,你还愣着干嘛?”
    王晨山反倒一愣。
    包三源却是明白了魏小宝的意思,催道:“王兄,赶紧去盯着周翠,等她离开长安城,就将她解决掉。”
    “好。”王晨山擦擦额头的冷汗。
    魏小宝又嘱咐道:“做得干净点,最好你亲自跑一趟,周翠的家人也不能留。”
    “督主,这就……”王晨山感觉没有这个必要。
    魏小宝哂笑道:“若日后王大人不怕周翠的家人来长安找人,大可不听我的良言。”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王晨山想想那场面,就觉心悸,当即照办。
    回到东厂时,张恨蝶经过一番精心收拾,仿佛换了个人。
    若非没有棍子,魏小宝都想将张恨蝶留在身边享用。
    尚有点时间,魏小宝进入一座小院,独自研究黑火药。
    从光明顶带来的那些硝石,就存放在这里,而硫磺和木炭是在长安收购的。
    材料齐全,只差配制。
    长安城中制造烟花爆竹的工匠,所用的黑火药很粗糙。
    魏小宝专门弄来一些进行研究,发现配制的比例很不合理。
    四成的硝石,三成的硫磺,三成的木炭,按照这比例配制出的黑火药,虽能用来制造烟花爆竹,但想要大规模杀伤敌人,绝无可能。
    黑火药最好的配方出现在十九世纪,三种物质的占比分别为:硝石75%,硫磺10%,木炭15%。
    按照这个比例配制出来的才是终极黑火药,威力巨大。
    配制而成的黑火药,其实不易储存,很容易发生意外。
    这时候就需要烈酒。
    将配制好的黑火药用烈酒拌成浆糊,晒干后,再研磨成粉,可方便保存。
    知道配方,又有材料,配制起来还是非常轻松。
    但魏小宝只制造了一小桶,用烈酒搅拌后,晾晒在屋内。
    至于成效,只能等晒干后才能知晓。
    走出小院,已近黄昏。
    小安在外面候着,看到魏小宝出来,恭声说道:“师父,陛下有请。”
    按照惯例,今晚李徵将会在御花园宴请百官,共迎新春。
    满朝文武,尽皆收到邀请。
    而朝中的那些重臣,则是可以携带家眷进宫。
    魏小宝当然也可以。
    来到九色小院,魏小宝让南宫羽裳和张恨蝶收拾收拾,随他进宫。
    二女都很紧张。
    魏小宝轻笑道:“陛下也是人,不会吃了你们,而皇宫御厨做的美味佳肴,错过这次,再想吃又得等一年。”
    “姑爷,我想去。”听到有好吃的,青月的眼睛都亮了。
    魏小宝道:“没你的名额。”
    青月的神情顿时很失落。
    半晌后,三人离开东厂衙门,门外有轿子在等着。
    抬脚的人是东厂的太监,径直进入皇宫,直奔御花园。
    到御花园外,方才落轿。
    白慕良带着不少官员,在御花园外等候迎接。
    “参见督主。”众官员齐声行礼。
    魏小宝快速下轿,皱眉道:“你们这是想让我死?”
    所有官员顿时很惶恐。
    白慕良笑道:“督主,是陛下让我等在此迎接您。”
    魏小宝皱眉不语,转身将南宫羽裳从轿子上扶下来。
    白慕良的眼里全是震惊和疑惑。
    其余官员也是如此。
    南宫羽裳又将张恨蝶扶下来。
    两个天仙般的女子站在一起,令这处处奢华的深宫,也黯然失色。
    御花园两侧的长廊里,摆满桌椅,佳肴飘香。
    魏小宝带着二女,径直来到李徵面前,跪地行礼。
    李徵有点懵,但还是笑道:“小宝起来坐吧。”
    在李徵的两侧,只有两个座位,左侧已经坐着狄青,右侧是留给魏小宝的。
    在魏小宝座位的后面,则有两个空位,是给魏小宝的亲信准备的。
    李徵知道魏小宝没有家人,却仍特意设下两个座位,以示对魏小宝的嘉奖。
    李徵让群臣全都入座,方才笑眯眯看着魏小宝,问道:“小宝,这两位是?”
    “这是内子南宫羽裳。”魏小宝指着南宫羽裳说道。
    李徵愣道:“你什么时候成的亲?”
    “进宫前。”魏小宝苦笑。
    百官当中,有不少人在心里偷笑,抛下这等美貌的娇妻进宫当了太监,魏小宝真是男人的楷模啊。
    魏小宝又一指张恨蝶,道:“这是羽裳的朋友张恨蝶。”
    李徵也就是随口一问,当即宣布正式开宴。
    从民间请来的杂耍班,也在远处的戏台上,在尽情表演,迎来阵阵掌声。
    过了子正时刻,又是一年新春,皇宫内外,长安各坊,尽皆燃放烟花。
    不管是南宫羽裳,还是张恨蝶,从未见过如此多如此美丽的烟花。
    夜宴结束,百官告退。
    李徵唯独留下魏小宝,说是有要事相商。
    在离开御花园时,李徵下意识多看了张恨蝶几眼。
    那双眼睛,从一开始就吸引了李徵,只是李徵身为皇帝,自然不能上前跟张恨蝶搭讪。
    既然张恨蝶是魏小宝夫人的好友,那以后有的是机会接触。
    “小宝,那张恨蝶……”李徵一开口,就觉不对。
    他想说的绝非此事。
    魏小宝笑道:“她是百名秀女中的一个。”
    “当真?”李徵两眼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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