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丽舍宫,密特朗总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会议中,密特朗代表法国政府与白珙桐签下合约,并宣布,白珙桐将执掌大卢浮宫计划,是卢浮宫扩建项目的主持设计师,拥有最高权限。
    密特朗声称,他将召集法国最优秀的设计事务所与工作室,让法国著名的明星设计师做珙桐的助手,以珙桐为核心打造团队,完成整个扩建工程。
    发布会上,珙桐穿着手工缝制的西服,在无数镁光灯下,显得自信、从容,仿若登上了人生的巅峰。
    “见面了该怎么说呢?”
    “徐女士?”
    “不行,不行,这个好像太严肃,把人家姑娘都给喊老了。”
    发布会上的青年俊杰,此时却是出现在了巴黎美术学院校门口,披着黑色的大衣,身后还背着个画袋。
    是出入巴黎美院再寻常不过的学生模样。
    珙桐眉头轻轻蹙着,在校门前只顿了顿,随即迈步而入:“要不徐小姐?”
    “不行,不行,我可是要求人家帮忙的,这样又显得有些距离感。”
    珙桐身子很高,五官略显清秀却并不特别出众,这一路行来倒也没被人认出。
    “真是麻烦。”
    “为什么还要举行个什么晚宴,说是庆祝大卢浮宫计划落幕!”
    珙桐嘟囔着,视线在校园里撇过。
    视线扫过的建筑都显得很古老,其中以古典主义风格为多。
    建筑的构图非常严谨,多为三段式。
    古典的柱式与山花,很是精细。
    巴黎美术学院全称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是世界四大美术学院之一,有三百年的历史,是见证了整个欧洲美术的发展。
    某种意义上来讲,巴黎美院早已不仅仅单纯作为一个教育、展览和沟通交流的国家机构而存在,她更是作为法国乃至整个欧洲的艺术文化遗产而存在。
    中国老一辈的油画大师,徐悲鸿,吴冠中,潘玉良都是从这里毕业的。
    “晚宴就晚宴吧,还要求带什么伴侣。”
    “不带吧,说你不尊重主人,真是...”
    珙桐只粗粗看了一圈,就又开始嘟囔着,陷入很是矛盾:“我在巴黎哪儿有认识的姑娘啊!”
    “总不能带着个汉子吧,可汉子我也找不着啊...”
    此时的珙桐,哪儿还有执掌大卢浮宫计划时的那股自信威严,看这模样,可不就是一位为找不到女伴而忧愁的小年轻吗!
    “要不,就喊她半夏姑娘?”
    “就见过几次面,交谈不过五句话,会不会显得有些轻浮?”
    “嘿,不管了,不管了,就这么喊!”
    似乎是在给自己鼓气,珙桐抬头,拳头握了握:“到时候就说是来还画板的..”
    “嗯..然后就借着这次和上次的事情说要感谢半夏姑娘。”
    “既然要感谢,一起吃个饭不过分吧?”
    “吃完饭,肚子微胀,脑子一般都有些迷糊...”
    “这个时候,就邀请她,做自己的女伴!”
    一个套路,又一个套路,被珙桐琢磨出:“这不就成了!”
    自觉完成了心头大事,珙桐脸上露出笑。
    他以为这场晚宴是欧洲上流社会寻常的晚宴,却不知道,接到密特朗的邀请函后,一位位权贵们皱着眉,嘴角抽搐,破口大骂。
    “不对,我不知道半夏姑娘现在哪儿栋楼上课!”
    这时,珙桐才有些后知后觉,一拍脑门,露出苦笑。
    “反正时间还多,先逛逛,等下遇到人了,问问。”
    路过巴黎美术学院的建筑系馆,珙桐脚步停下了,思索着准备进去看看。
    巴黎美院体系被称作布扎体系,是当前建筑界的教育体系之一。
    起源于路易十四时期,是米开朗基罗、达芬奇等震古烁今的大师们一起推动的体系。
    非常悠久,非常有价值。
    老建筑系馆里似乎没人,珙桐转悠了许久,欣赏了许多学生的作品,却没有遇到哪儿怕一个人。
    可在经过拐角处时,突然听见一道洪亮的嗓音。
    “这是非常惊艳的作品!”
    珙桐脚步一停,向传来声音的地方探去。
    “嚯!”
    走了几步,发现,面前一偌大的教室挤满了,密密麻麻一片。
    别说坐了,教室里是连落脚的地方都快没了。
    教室前方,一个花白胡子的老教授站着,他似乎在分析些什么,面色红润,显得有些激动。
    “人是都跑这儿了。”
    勉强才在后门口挤了个地儿,距离太远了,连老人的脸都看不清楚。
    “嘿,哥们,你们怎么都到这儿了。”
    珙桐轻拍了拍身旁一学生,轻声问道。
    “你不会连拉威尔教授都不知道吧?”
    那学生面代鄙夷,轻瞥了一眼珙桐,觉得这一定是个不务正业的东方富二代:“拉威尔教授虽然在世界上没有很高的知名度,但在业内却非常受尊重!”
    “他是一个研究性的学者,对艺术与建筑的造诣有非常高的认识。”
    “教授每个月都会举行一次讲座,每一次都会引来许多人的听讲!”
    珙桐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一位做学术的学者,旋即对老人升起尊重。
    这种走学术道路的教授都非常了不起,甘愿默默无闻,全身心的投入到研究,往往在推动艺术发展上,靠的就是这些学者。
    “珙桐.白设计师的玻璃金字塔不仅仅只是造型上惊艳!”
    这时,只听教室前方的老教授,沉声道:“在与环境的接触上,在与整个巴黎城的交流上,玻璃金字塔都能惊艳世人!”
    “大卢浮宫计划能得到这样一个方案,是我们法国人的幸事!”
    “金字塔?”
    珙桐闻言,轻呼出声,脸上越发感兴趣了。
    “我说,你能不能安静些,好好听教授的讲座!”
    “不想听,你就出去!”
    那学生是听见了珙桐的嘀咕,眉头一皱,有些斥责。
    珙桐面露歉意,不住点着头:“抱歉,抱歉...”
    “卢浮宫玻璃金字塔建成之日,将重构巴黎城的中轴线!”
    教授身后,有一段巴黎城的航拍图。
    在航拍图的中央可以看见一个个红色圈,有红线把红圈相连,赫然发现这红线竟横跨巴黎城,把巴黎城分割成近乎均等的两截,是中轴线!
    欧洲古典主义讲究的就是对称,称其为对称美,理性美!
    如果说对于玻璃金字塔,巴黎人还有最后一丝不甘心的地方,那一定就是现代派与古典主义的隔阂,金字塔毕竟太现代,老一辈中,仍缺几分认同感!
    可看了这张图,谁还敢这样说?
    珙桐是太懂欧洲了,是太懂巴黎城了!
    在他们关注局部时,珙桐设计师已经俯瞰向整个城市,以整个城市为体量,着手拿捏出这古典主义的理性对称美!
    这简直能够称为上帝的手笔!
    除了上帝,谁能自高空之上,以大地为棋盘,以建筑为棋子,让它们准确无误的落定在正合适的地方?
    满屋子的学生们见状,睁大眼睛,满心的震撼,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惊呼。
    “大家可以站在这个角度,向西望去。”
    “你可以发现,半圆形的拱门正好框住了远处珙桐.白先生设计的玻璃金字塔。”
    “然后越过路易十四骑马雕像...”
    “越过小凯旋门,跟前即是我们法国最经典杜乐丽花园。”
    拉威尔教授似乎也是被这玻璃金字塔惊艳到了,语气越高:“花园再往前是协和广场及方尖碑!”
    “顺着香榭丽舍大街一路延伸到轴线的尽头凯旋门。”
    教授每报出一个地方,他身后都会出现对应的图片,他大声道“这条主线在不远后的将来,将成为巴黎城的新轴线!“
    “碰巧的吧?”
    “这是巧合吧?金字塔折射着巴黎城的天空,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已经让人沉醉!”
    “如果是真的,那珙桐.白设计师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有天赋!”
    “如果不是拉威尔教授,我根本不会知道这一点,可如果是巧合,那也太走运了,距离上都不差一分一毫。”
    ......
    教室里,学生们被震撼住了,纷纷小声议论着。
    珙桐听着,却微微点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一点。
    这正是金字塔又一处让人惊艳的地方。
    拉威尔老教授,确实有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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