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扈成成功夺了信件,当下也是小心翼翼拿出,细细看起。
    就说真坏了大王信件,他倒是也没这胆子不是。
    张青信里写的虽然很详细,把这琼英如何来的自己关下,又把其与田虎是如何的血海深仇,自己又为何要收她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个明明白白的。
    只是虽然讲的细致,归根结底还是一件事情。
    总结起来就是与孙二娘解释为何要纳妾呗!
    扈成见得一半,就知前头自己是想错的了。
    “就说大王愿意耗费这功夫给夫人写信解释,怎看也不是已然知道怀子有异的。”
    “只是这事我虽知晓,却也不好当真就直直与大王说的,若是大王不在乎,我却平白当个小人。”
    扈成这骨子里,也当真没那魄力。要不然当年扈家庄,也不会受祝家庄的欺凌的。
    眼下反复思量,也自有彷徨。
    却见其又想到:“不过此事终究是瞒不住的,眼下我不当小人,实在不行,可叫别人当的。”
    “只是如今大王既然已经开始纳妾,我终也不可再犹豫了。”
    “要再是这般犹犹豫豫,小妹那未来可要耽搁了的。”
    这一思量下,扈成也是打定主意,待的大王归来时候,怎也要把此事提上议程了。
    而夫人为何把此信给这扈三娘来看,小妹见不明白,扈成倒是看懂了。
    怕是也想叫这扈三娘晓得,眼下虽然大王纳妾,心里却还惦记着自己的。
    欲要叫小妹绝了心思,才会如此做法!
    只是...
    已然决定的扈成,可不得再管这夫人与小妹心思了。
    ...
    不管青州后院里各人心思,却说壶关里的张青,也一刻都不得停歇。
    如今田虎大败而归,只留了个光杆晋王归威胜州,想来日子也不好过。
    这晋军还能不能存在,可也是两说。
    按理来说,张青用这么大劲,倒是有点给别人打工的意思了。只是形式走的这份上,实在无奈。
    不过既然出手,撕破脸皮之下,自也不会再留守。
    是以是费心费力,先把这晋军关在壶关之内,再思量生擒的事情。
    好在结局还是令人满意的。
    除了董平这个“憨货”,当真把那马灵打的太重,基本救不活了之外。
    钮文忠,孙安,连带卞祥,都入了梁山。
    这梁山一下大将又多几员,也叫张青底气也多几分。
    唯一可惜的是,那乔道清倒是不知去的哪里,只有听闻,说是未与田虎同归。
    不过想想这些道士,若是不在义军之中,只怕也去哪里闲云野鹤去了。
    你若是用心去寻,定是寻不着的。反倒是不去想的他,说不得倒是能见其出现。
    当然了,张青也就稍微想了想这乔道清,眼下的重点,还不在他。
    ...
    “哥哥,已使梅玉,钮文忠,孙安,卞祥,四往盖州里去,诏降州内各县。”
    “想来听闻田虎大败,又见这些原本的河北大将,当会尽降我梁山。”
    张青身边,这直出主意的还是那吴用。
    前头壶关一战,这货也算布置得当,虽然也略有瑕疵,却也能算是瑕不掩瑜。
    而吴用与张青之间,经过这壶关一战,总算也开始渐渐撇开当年晁盖的影响,算是靠近一些。
    不过张青也清楚,要用吴用,还得练练其眼界。
    要不然终究一日,还得出馊主意的。
    心里胡乱思量一阵,张青却面色淡然道:“盖州里,我本也不担心。”
    “要是如此情形下,还能有人反我梁山,我这张青名号,那也太不当用了!”
    “如今咱们思量的,还是眼前那张叔夜。”
    稳啊!
    太稳当了!
    如今一战大破田虎,这张青却没半点得意,当即又把宋军思量起的。
    “分明是江湖草莽起家,却有如此秉性,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因受了那赵明诚的教导。”
    当年为何吴用非要与张青水火不容啊?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看不起张青的出身嘛。
    晁盖好歹是一方保正,名声高洁,可应吴用心中抱负。可说张青,那是何人?没听说过啊!
    虽在那二龙山上是混的风生水起,然区区一个草莽,又如何能与保正相比。
    只如今再看,倒是自己目光短浅,坐井观天了。
    这张青不止心有鸿鹄之志,更有明主之资。如此人物,可比晁盖还强的百倍啊!
    心里佩服的张青,吴用也是当即回应道:“田虎一败,张叔夜必然趁势往北收服各州。”
    “只是田虎被咱们打的实在太惨,怕是根本难敌宋军。”
    “此一回,倒是要给别人做嫁衣了。”
    这般说着,吴用也是连连摇头,深感可惜。
    倒是张青还是面色如常,直笑道:“田虎就算只这一人,那张叔夜倒是也别想白拿北面三州。”
    “所谓狗急了也要跳墙,如今这田虎兄弟皆死,成为一个孤家寡人,更是了无牵挂,有什么阴损招数,怕是都得用的。”
    吴用听得独自皱眉。
    他一时倒是想不得,这只留一个田虎回去,他还能有什么法子。
    一面宋军,一面梁山,这都是死敌,哪个能引为援。
    除非...
    除非只有去寻北面的辽人!
    这一想,吴用当下也是心跳加速,难以自禁。
    甩了甩脑袋,要把此般思量抛之脑后,却也是怎么都甩不出去了。
    再看张青那仿佛已经笃定如此的神情,终在耐不住,直呼道:“那田虎,莫不是要引辽人来河北?”
    却见张青直点头而应道:“内无强将,外无强援,这田虎欲要再做抵抗,却还能如何?”
    “不过也只能当的那罪大恶极之人,引的辽人来此。”
    这话是越听越不对劲啊!
    听张青话里意思,好似对辽人入河北,一点不在乎。
    怎能如此!
    吴用心头不明,分明心中有大义的大王,怎么在此等大事上,如此随意。
    就说这年头,每个大宋老百姓,对辽人的情绪都该是“死仇”之心。
    不管上头是不是兄弟之盟,与北宋几乎共存了整个时代的辽人,是每个宋人心中难去的刺。
    如今听闻辽人可能入河北,这吴用又岂能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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