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下人曾告诉我,陈将军你来找过我,那时候刚好我不在,下人也不懂事,委屈你住在这个破地方。”
    贺赖拔一个客气的样子:“我已经回来一两天,将军怎么就不继续来找我呢?”
    “贺赖将军有事要忙,我怎敢随意打扰?”
    陈扬摇头说道:“贺赖将军来找我,也是一样,何况贺赖将军对我也有点偏见,就说汉人当中我最坏,所以我也不好意思再去找你。”
    贺赖拔嘴角一抽,尴尬得脸红。
    这些话,他只对单于他们说过,塔拉也是知道的,看样子是塔拉把他给出卖了。
    贺赖拔尴尬地笑道:“来,将军,请跟我回去。”
    陈扬笑道:“麻烦贺赖将军了。”
    ——
    陈扬名正言顺走进了贺赖拔家的大门,后者马上设宴款待,热情客气,完全颠覆之前故意为难陈扬的那个态度。
    “陈将军这一次来鲜卑,所为何事呢?”贺赖拔问道。
    “贺赖将军你这是明知故问,我是因为匈奴人,也就是现在的大晋而来。”
    陈扬放下酒杯,郑重地说道:“之前我们联手对付匈奴,但发生了一点意外。贺赖将军被匈奴国师须卜达利用火炮袭击,几乎全军覆没。然后,匈奴人一直掠夺你们鲜卑边境的部落,多次打压挑衅,难道贺赖将军能咽下这口气吗?”
    提及这件事,贺赖拔一拳锤在桌子上,脸上尽是愤怒。
    那次的失败,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然而,再看到陈扬那个笑容,他瞬间明白,自己的情绪这样被陈扬带动了。
    贺赖拔又是真的生气,就算不被带动,也不行。
    “陈将军想再次联合我们,对付须卜达?”贺赖拔忍着怒火问道。
    “没错,我们以前曾有过合作,虽然过程不太愉快,但这个关系还在,现在的晋朝是我们共同敌人,必须除之。”
    陈扬看着他,又道:“这一次我们要收复失地,贺赖将军你们要报仇,我们再次合作便是顺其自然。”
    贺赖拔没有马上回应,微微点头道:“合作这件事,我不能回应,还需要我们单于点头,我没有这个权力。”
    陈扬笑道:“我可以理解,这段时间里面,我会一直留在王庭,等待你们单于的同意。”
    简单地聊了一会正事,陈扬再巧妙地转移话题,众人热情地吃喝起来。
    “陈将军,你得罪过我们塔拉公主?”贺赖拔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好奇地问。
    “一不小心得罪过。”陈扬只能把冲突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贺赖感慨陈扬他们胆子太大,能力也太强了吧?
    在数百人包围里面,还能挟持着他们的公主。
    这个公主也不是那么好得罪,贺赖拔知道陈扬在王庭,说不定另外还有麻烦。
    “贺赖将军,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陈扬说道:“被塔拉公主抢夺羊的那个部落,是我从匈奴来到鲜卑的时候,刚好看到匈奴人掠夺的一个部落。我看到他们那么可怜,顺手救了,还把他们带来这里,麻烦你安置一下。”
    这件事对贺赖拔来说,完全不是问题,想都不用想,就点头答应下来。
    他们宴席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鲜卑人好像很喜欢和马奶酒,就算现在还不是冬天,在宴席上那也是必备的东西,陈扬被灌了一些,醉醺醺地回去贺赖拔为他准备的房间。
    贺赖拔没有喝醉,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往王庭的内城去了,那就是他们单于居住的地方。
    关于陈扬这件事,他得第一时间上报给步度根。
    “贺赖将军,你认为要如何与陈扬合作?”
    鲜卑的皇宫之内,步度根坐在一个高台之上,淡淡地看着下方的贺赖拔。
    这里的皇宫当然没有大汉的豪华,甚至还没有现在襄阳的好,但在鲜卑内,已经是最好的建筑。
    贺赖拔想了好一会,道:“臣认为,陈扬气势很盛,如果不挫败他的气势,就是他在牵制我们,而非我们和他合作,甚至我们还做不到牵制他。”
    这是贺赖拔和陈扬接触以来,对他的第一个感觉。
    陈扬的锐气,可以说锐不可当,甚至诡计多端。
    “合作这件事,必须要顺利完成,但我们并不急,相反应该急的人肯定是陈扬他们。”
    贺赖拔对于西域那件事,耿耿于怀,不会就这样忘记了,续道:“当初臣出使西域,就是陈扬一直消磨臣的时间,臣觉得,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消磨陈扬。”
    步度根微微点头道:“贺赖将军说的没错,你和陈扬是认识的,至于怎么消磨,如何处置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贺赖拔心里大喜,他想的就是这样。
    “父亲,不用这么麻烦。”
    便在此时,塔拉公主从外面走进来,道:“我有办法,可以消磨陈扬的锐气,还不用拖延时间。”
    ——
    陈扬住在贺赖拔的家里,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这天的晚上。
    这一次抬起头,同样看到雅若坐在自己身边。
    “雅若公主,怎么还是你?”陈扬心里面感激。
    雅若没有说话,从手中拿出一块玉牌,放在陈扬面前。
    这玉牌,正是那天他们给那个客栈掌柜,用来住宿的房钱。
    不过,雅若刚才意外地从陈扬身上找到,她想要个解释。
    “玉牌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所以我找时间从那个掌柜手中偷回来,还来不及还给你。”
    陈扬笑了笑,又道:“不过,雅若公主,你这样随便搜我身,不是很对吧?我可是一个大男人。”
    雅若俏脸一红,但她转过头去,道:“谢谢!”
    陈扬揉着太阳穴起来,背靠在墙壁上,笑道:“我们是朋友,何必这么客气?要说感谢,还是我说,刚才一定又是你照顾我。”
    雅若说道:“你喝醉了!”
    他喝醉了,需要有人照顾。
    多么简单的理由。
    她把玉牌放在陈扬身边,又道:“既然是你偷回来的,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了。”
    陈扬摇头道:“不行,这我不能要。”
    玉牌是雅若身份的象征,对她也很重要,南匈奴算是没了,玉牌很有纪念意义。
    “我说,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
    雅若说完了之后,直接起来离开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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