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秦可卿便回了娘家,看过了秦钟之后,来到了秦煜的书房。
    “姐姐回来了?”
    秦可卿旋即看到了他桌上的文墨“你倒是清闲了起来?”
    “我要不清闲起来,有人就要倒霉了!”秦煜笑了笑。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名……”秦可卿幽怨道:“你那一首杀人诗,不知道多少读书人骂你,恨透了你!现在的人,对咱家是避之不及!”
    “呵!”秦煜淡淡道:“莫不是有人敢欺负姐姐?宁府里有不开眼的?”
    “谁有那个胆子!”提及此事秦可卿倒是松了口气:“我是怕你,再这么下去,再没人敢将女儿嫁给你。”
    “姐姐是回来给我送媳妇的不成?”秦煜调侃道。
    “哼!”秦可卿嗔道:“我倒想送,可侯爷也得肯收才行!老太太有意撮合你娶一个贾家女。”
    秦煜微微侧目:“姐姐觉得如何?”
    “我现在已经是贾家的人了!”秦可卿幽幽道:“娶贾家的女儿倒是亲上加亲。唉,明面上贾家依旧是豪门勋贵,可实际上内囊已经空了。”
    “公公胡作非为,婆婆管不了也不敢管。荣哥儿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被他爹大骂惯了,好在还有些能为。东府这边,我也不奢望能有多大的富贵,只守好这份家业也就罢了。”
    “西府比我东边,闹得更凶。人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老太太偏偏将宝玉当成了宝贝疙瘩,这让琏二爷如何自处?”
    “昨儿你走之后,大房二房闹得不可开交。老太太有意将三姑娘许给你,庶出的姐儿怎能配得上你这冠军侯?若不是老太太辈分高,我便也不让他们。”
    “呵!”秦煜道:“我道不在乎嫡庶,问题是我和她们只见了一面,为何要娶她们?难道只为了延续香火?”
    “不然呢!”秦可卿道:“我知道你心高气傲,向来不畏世俗,不在乎什么礼数。可父亲呢?秦家呢?钟儿做个富贵闲人尚可,我看比宝玉也强不到哪里去,未来文不成武不就,难道你还指望他能顶家立业不成?”
    秦煜不禁轻叹道:“我算是明白,为何历朝历代遁入空门的人这么多了。有的时候避世却要逍遥的多!”
    “你可莫要有这种想法!”秦可卿可是吓了一跳,这要是秦煜有了厌世的想法,那可还了得?
    “姐姐莫怕,我不过是有些感慨而已,又不会真的出家!”秦煜笑了笑,这一世,他只做个普通人,至此也就随遇而安了。
    “不过,我们都还小,定亲之事,不必急在一时。”
    秦可卿轻叹道:“固然如此,这些天来求亲的,父亲都与我详细说了。无外乎四王八公的这些勋贵之后。莫说是你的,姐姐一个都看不上!”
    “别家的,比起二姑娘三姑娘都差得多。二姑娘迎春,姐姐觉得最合适。就是性子木讷了些。人都叫她二木头。你若是喜欢活泼了,史家有位大小姐名唤湘云,最是灵动可爱。”
    “姐姐!”秦煜哭笑不得:“绕了一圈又绕回来,怎么弄得跟我娶不上媳妇似的。”
    “煜儿!”秦可卿有些气闷道:“你告诉姐姐,是不是看上了那位江南来的林姑娘?”
    秦煜微微侧目:“姐姐何出此言?”
    “哼!”秦可卿幽幽道:“男人的小心思,最懂的还是女人。你看到她时眼中的怜惜,以为我看不出来嘛?曾几何时纵横沙场,杀人如麻的冠军侯也会有怜悯?”
    秦煜哭笑不得:“打仗归打仗,生活归生活,我还怜惜我池子里的小红鱼呢,你这是什么逻辑?”
    “我的好姐姐,你回来不会是专程为了这些许小事吧!”秦煜不敢置信道。
    “这是你的婚姻大事!怎么会是小事!”秦可卿说的还真没错,在这个年代,婚姻大事就是大事。
    “当然了,还有一件事,是家里公公的意思!”
    秦煜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何事?”
    秦可卿摇了摇嘴唇,小声说道:“贾珍和贾赦暗中与平安州节度使交好,倒卖盐铁。奈何上次一战,你的速度太快,边镇三千里内再无异族敢来。他们的钱财来源也断了。那平安州节度使胆大包天唆使贾珍想拉你入伙!”
    “呵!”秦煜早就料到了:“的确是胆大包天,北疆狼族已经灭国。南部草原三千里再无一个部落。现在马上要设云海十六州。此时行动的确是财源滚滚啊。”
    “你说这些我也不懂,却也知道贩卖盐铁乃是重罪。贾珍却说有你的照应便可以万无一失。”秦可卿叹道。
    “宁府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秦煜不敢置信道。
    “嗯!”秦可卿道:“府里的花销已经入不敷出,又是一宗族长还得照应族人。供奉老太爷修道。贾珍整日花天酒地高乐,不顾其他。奢靡惊人。北边的庄子连年欠收,查了几处店面,一个个都成了大老鼠,可这钱财,入少出多。他现在让我管家,那一个个的大窟窿如何能填的上?”
    “他让我回来,便是游说此事,你要觉得为难,姐姐回绝了他!”
    “不用!”秦煜淡淡道:“好个贾珍,作的一手好死!既然这家业早晚要落到姐姐和姐夫手里。那这个混账老子,便早早去了吧!还有那要羽化成仙的,不如早去!”
    “煜儿!你可别乱来,持家不比打仗!”秦可卿无奈道,她最怕的就是秦煜这发起狠来谁都敢杀的性子。“你若是来硬的,让姐姐以后如何见人?”
    “姐姐说的哪里话,倒卖盐铁可是叛国罪!”秦煜淡淡道:“便这一条,便可以让他流放边疆!贾家那些奴仆一个个比主子还体面。这样的家业能不败嘛?”
    “你打算怎么办?”秦可卿担忧道。
    “这就不是姐姐需要关心的问题了,你还是继续帮我找媳妇吧!”秦煜笑了笑:“用你的话说,这才是正经事。若无姐姐这般才貌,我可不要。”
    “竟说胡话,可不许胡来!左右是亲戚,总该留些体面!”秦可卿暗暗松了口气。
    “放心吧姐姐,我不出面!”送走了秦可卿,秦煜不慌不忙的发出了三封书信。他的确罢了兵权,可不代表,他就没人给他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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