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中的小花园,沈玥背身站在远处,给楚文才和苏韵锦留下了空间。
    “顾南呢?我不是让他去接你了么?你怎么把我叫下来到花园里。”苏韵锦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楚文才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换发型了?”
    没有回答苏韵锦的提问,楚文才叹了一口气直视着苏韵锦的眼角,缓缓开口说道,“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下。”
    沉默了一秒钟之后,苏韵锦突然嘴角升起一丝微笑,然后缓缓说道,“分手是吧?”
    苏韵锦刚刚生气的笑容在话音落下的时候,瞬间转为寒霜,“快三十岁的女人有什么好玩的?”
    “不好玩。”楚文才语气一滞,之前脑海中预演的台词全然被搅乱,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我问你有什么好玩!”苏韵锦声音猛然拔高再次问道。
    “我·····”楚文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好玩的。”
    苏韵锦再次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质问道,“没什么好玩的,你为什么选我?”
    “当初我没得选啊·····”想起系统的第一个任务,楚文才苦笑了一下说道。
    “那你现在跟我说分手?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苏韵锦冷声说道。
    “我知道,一旦你决定了就无法回头了。”楚文才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说道。
    顿了顿楚文才强笑着说道,“要不这样,你就当我死了吧?”
    “楚文才我告诉你,要不是你一开始装可怜,后来又用退学做代价,我就是把我两眼珠子扣下来也看不上你!”苏韵锦声音猛然拔高一个高度,对楚文才扯着嗓子说道。
    楚文才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说罢两人之间再度陷入了沉默。
    “理由呢?总得有个理由吧?”苏韵锦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楚文才,忍不住出声说道。
    “因为我劈腿了,我出轨了,这个理由够了么?”楚文才抬起头直视着苏韵锦缓缓的给出了答案。
    “我又不知道,你干嘛告诉啊?你就当我一直都不知道不就行了?我都没和你提过,你什么要告诉我?”苏韵锦还是没有哭,只不过说话的语速快了很多。
    “总会知道的。”楚文才抬起头来笑的很真诚,重复道,“我可以骗的了你一时,可我终归骗不了你一辈子,对不起。”
    “我以前不会爱人,也不想爱人,你敲破了我的外壳,然后走了进来。
    我真的是有些蠢啊,我去鸡鸣寺的时候还跟菩萨许愿。
    许的愿他妈的都不是我自己的。
    我希望菩萨能保佑你健康,保佑你大红大紫,保佑你平平安安。
    我真的是蠢啊,我怎么就没意识到你太年轻了,根本就不会知道我经历了家庭的崩裂,亲人的离世,挚友的背叛之后,还愿意接受你,还愿意对你掏心掏肺的好,你根本不知道这有多难得!”
    苏韵锦终于压抑不住情感,愤怒的说道,“楚文才,你别跟我说对不起,这个词太变态,此时此刻从你嘴里说出来反倒好像是在对我负责为我着想,它衬托你出了不的高尚,却显示了我的狭隘,我不喜欢,我从来都不喜欢,我告诉你我要的是被对的起,你知道吗?”
    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楚文才摸索出一根烟刚叼在嘴上,就被苏韵锦一巴掌扇飞。
    顿了顿身形,楚文才又从烟盒之中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接着又是一巴掌扇飞。
    烟盒里只剩下了半包烟,楚文才一根接着一根叼在嘴上,又一次又一次的被扇飞了香烟。
    低头看了烟烟盒了最后的两根烟,楚文才拿起一根烟朝着苏韵锦递了过去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苏韵锦说道,“最后两根了,一起抽掉吧。”
    恍惚苏韵锦似乎看到了这段关系最开始的时候,苏韵锦翻出女士香烟对楚文才说可以试试放松心情的的那一幕。
    火苗升起,两人以不同的姿势夹着烟,放在了唇边,少倾之后,同时吐出了一口烟雾。
    男人的肺活量本身就大,楚文才率先吐完了烟雾,弹了弹烟灰然后缓缓说道,
    “我一直有一段模糊的记忆,也不确定是不是你。
    记得大学刚开学的时候,我和舍友一起去食堂打饭,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初手掌触摸到不锈钢桌面的冰冷触感。
    我们几个遥遥的就看到了几个桌子外正在吃饭的一个美女。
    吃饭间我们嘻嘻哈哈的对她评头论足。
    我舍友问我:你喜欢她不?
    我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米饭之后,瞄了那个没仔细打量的女人,口齿不清的说道:如果我有机会和那样的女人交往,我会珍惜她,会膜拜她,我会定制一个印着她样貌的脸的盘子,这样我就能天天舔她的脸了。
    我舍友嘲笑我说:那你怎么不去和她聊了,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
    我咽下了口里的食物,喝了口紫菜蛋花汤然后说道:别做白日梦了,那种女人想想就行了,这辈子都不是我这种人能碰触的到的,除非我能中个五个亿。
    他鄙视的看着我说:你试都不试一下就放弃了?
    我同样鄙视的看着他说道:算了,要试你去试,何必自讨苦吃呢?
    他讪讪的一笑然后说道:算了,我也没胆子。”
    顿了顿楚文才说道,“我给自己找了很多的借口,什么我不够帅,不够幽默,不会讨女生欢心,但实际上就是我不敢。”
    看着楚文才停了下来,苏韵锦弹了弹烟灰有些忧伤的说道,“继续说。”
    楚文才深吸一口烟然后吐出烟雾,笑了笑说道,“这世间有两种老鼠,一种是看见奶油却因为怕有老鼠药不敢吃的,一种是看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敢下嘴的。”
    “你是敢吃的那只?”觉得楚文才这个比喻有些滑稽,苏韵锦眉毛一挑嘲讽的问道。
    楚文才看了看快到尾部的烟头,笑了笑说道,“不,我是掉进奶油桶里的那只,要么吃的撑死,要么被淹死。”
    顿了顿楚文才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撵灭接着说道,“我只是一只被迫掉进你这个奶油桶里的老鼠罢了。”
    不顾苏韵锦欲言又止的神情,楚文才谈了口气然后说道,
    “以后别去拜鸡鸣寺那个佛了,那玩意不灵的。
    坐了几百年不腰疼,老说叹众生不肯回头。
    我等凡夫俗子,又没有通天的法力,想回头就能回么?不是不想回头,有时候真是不能啊。
    呵呵,很多时候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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