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再响,还是一样的乱码,一样的机械音。
    贾维斯再次开始追踪。
    “托尼·斯塔克,那个面孔很容易找到,他是咆哮突击队的一员,你的父亲也认识他,你那个战友,史蒂夫·罗杰斯,从小就和他是朋友。现在,他应该在你另一朋友——凌灵的身边。”
    这时,托尼面前的屏幕上跳出一行红色字体:定位成功。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在哪儿了,但是我相信这一刻寻找我的地址应该并不重要,你该去问问你的好朋友。”
    电话挂断。
    托尼再次闭上眼睛。
    佩珀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托尼,zero不一定知道真相。”
    托尼睁开眼睛,抬起手臂挣脱了佩珀的拥抱,“我去找他。”
    佩珀连忙抓住他的手,“带我一起!”
    凌灵手中刚陨灭了一千多万人类的性命,就连亲近他的佩珀都不知道托尼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她没有理由阻拦托尼,只能自己跟上去。
    要么劝住凌灵,要么和托尼一起死。
    托尼撇开了她的手。
    “你可以告诉他,我来了。”
    说罢,他迅速穿上战甲,直接撞破玻璃飞向缅因湾。
    佩珀焦急不已,赶紧掏出电话打给凌灵,纵然心慌意乱,她仍旧很快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听完之后,凌灵也沉默了下来。
    这明摆着是有人搞事情啊。
    巴基刚来一天左右,那边托尼就直接知道了真相并且还清楚巴基就在凌灵这里。
    这要不是九头蛇作祟,凌灵敢把自己杀了给大家伙赔罪助兴。
    “zero,托尼现在非常生气,他刚刚亲眼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惨死,你能不能……”
    “放心,我知道,他能活。”
    “谢谢!”
    放下电话,凌灵看了看天空,估摸着托尼还要一会儿,他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凌先生,好久不见。”
    “皮尔斯,你很皮啊。”
    凌灵的语气清冷不已,阅历丰富的皮尔斯瞬间察觉了异常。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头不断思索着九头蛇最近的行动是否与凤凰集团有冲突,口中赔笑着回道:“凌先生,不知道我们有哪里做得不对?”
    闻言,凌灵眉头一动。
    听起来,皮尔斯好像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冬兵是你送来的,现在托尼为了他来找我,你说呢?”
    一句话,凌灵直接点名了主题,同时也让皮尔斯的内心颤抖不已。
    接着,皮尔斯又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只是那么想过而已,却并没有实施,怎么就突然真的出问题了?
    “凌先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可以保证甚至发誓,这绝对不是我做的。”
    凌灵很不开心。
    难道本剑仙今天要自杀了?
    他当即用冷漠的语气说道:“我不信。”
    听到这三个字,皮尔斯差点哭出声来。
    “凌先生,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您的强大举世皆知,九头蛇没有理由去挑拨您的人迹关系。”
    凌灵眼角轻动,心念电转。
    “即便不是你做的,也肯定和九头蛇逃不了干系,我相信以你们的能力绝对不会将这么重要的讯息流传在外,所以可以确定的是,那个打电话给的托尼的人一定是九头蛇成员,而且他还知道冬兵来了我这里,那就能确认是你领导的这一支,纵然不是,肯定也与你们关系密切。”
    凌灵的分析鞭辟入里,皮尔斯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对呀,冬兵的存在本身就是绝密中的绝密,而他暗杀霍华德夫妇的资料更是被严密封锁起来,在此之前,谁也没有料到冬兵会被九头蛇放弃,所以这份资料严格意义上说,除了九头蛇自己存档保密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功用。
    但是!
    现在视频居然被人找了出来送给了托尼·斯塔克。
    这本来是一招妙棋。
    因为这样可以直接挑动钢铁侠和美国队长之间的关系,纵然无法直接令他们成为仇敌,也能使得这两位超级英雄心生嫌隙,将来未必不可以在这一点上大做文章。
    然而现在不行了。
    凌灵夹在了中间,任谁都要掂量一番。
    尤其是班加罗尔事件之后,皮尔斯已经完全把自己之前的筹谋腹稿彻底抹去。
    开什么玩笑,一千多万人眼都不眨地杀了,甚至直接宣告自己的身份。
    用正派的话说,这是彻头彻尾的恐怖行动!
    用九头蛇的话说,这是真正的男人,真正无敌的强者。
    real man!
    可哪怕是凌灵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干了,到如今也不见全球有哪一个和平主义者、卫道士、宗教信徒敢自诩正派地跳出来说一句不是?
    即使是那个国家,不也连屁都不敢放,背地里咬着牙含着泪认了吗?
    人家的凤凰刺可不是用来看的。
    前有神盾局,中有索科维亚,后有班加罗尔。
    就算是头猪,也知道趋利避害。
    更何况,皮尔斯眼下重新执掌神盾局大权,洞察计划迫在眉睫,统治全球近在眼前,怎么可能横生枝节做出如此不要命的举动?
    “凌先生,我立刻集中所有力量调查幕后的黑手,我向您保证,九头蛇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将她揪出来!”
    “十天,把人送到我面前,死活不论。”
    凌灵说完直接挂掉电话。
    从认识到现在,皮尔斯一直都很识趣,作为一个反派角色,他对世事交际的把控远远超过那些自诩正义之士,所以,九头蛇可以成为凤凰集团的战略合作伙伴,而神盾局却被凌灵上了一遍又一遍。
    这就是差距。
    不过今天的皮尔斯尤为谨慎和干脆。
    看来那个一千万在地球上也还是很有价值的。
    邪恶大反派这种人设,凌灵觉得自己好像越走越明确了。
    可我明明是仙道中人!剑道天骄!正道之光!
    都怪那些不断冲上来送死的人。
    简直过分!
    隆隆的声响在天际回荡,且越来越近。
    少顷,钢铁战甲哐当一声落到院中,接着迈开大步径直向前。
    凌灵:“如果你撞碎我的玻璃,我一定会把你扔进太空。”
    立时,托尼雄赳赳的气势陡然一滞,战甲愣愣地站了几秒后,转身从一旁的房门走了进来。
    面对战甲,凌灵干脆地往后依靠,双腿直接搭在了桌子上。
    “你打算今晚就用这样的……装束,跟我讲话?”
    托尼沉默良久之后,才用低沉的语气说道:“佩珀肯定已经告诉了你我为什么会来,我只想知道,你之前就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
    凌灵丝毫不做思考便回答的态度反倒是让托尼一愣。
    眼看托尼无话,凌灵继续道:“其实我在认识你之前就知道这件事。”
    严格地说,是三千多年前就知道。
    托尼越发愣神。
    “我知道是一回事,但告不告诉你,是要选择时机的。”
    托尼本能地反问:“什么时机?”
    “一个能够让你更容易接受且痛苦的时间相对较短的时机。”
    “这么说,你是为我好?”这句话看起来像是反讽,但托尼的语气却无比正经,因为他了解凌灵说话做事的风格。
    “没错,我的确是为了你好。”
    以前的托尼在凌灵眼里只是一个虚构的漫画电影角色,而如今的托尼却已经变成了他的朋友。
    为朋友考虑,理所应当,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托尼微微低头,似乎发出了一声极低的轻叹。
    凌灵见状,跟着摇了摇头。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首先,史蒂夫不知道这件事,其次,你的仇人的身份你应该知道,曾经的咆哮突击队成员,坠落山谷后被九头蛇洗脑操控,昨天刚被我恢复过来,现在大概是去逛街了,同时他愿意让你取走他的性命,最后,他已经写好遗书,保证不会让史蒂夫成为阻碍。”
    托尼哐地一声打开面颊,憔悴且悲痛的眼神上方,两道浓眉紧锁。
    “我支持你报仇,杀人父母,必须血债血偿。史蒂夫可以心疼朋友,但是绝对没有权利阻止一个人正义的复仇,所谓洗脑等因素可以考虑,但绝不应该成为障碍,只不过杀了他以后,我建议你再把九头蛇搞一遍,我有他们的情报。”
    别问凌灵为什么转眼就把九头蛇卖了。
    反正绝对不是为了自己正道之光的人设!
    托尼郑重点头,对凌灵的话万分认同。
    托尼·斯塔克好感度加一万!
    “另外,史蒂夫现在还在海上,我本来打算等巴基参加完他的婚宴之后再说,没想到突然跑出来一个搅局的,现在我看也没什么好等的。”
    凌灵说着,一指隔空点出,房间内空旷处豁然打开一道幽蓝的空间门。
    少顷,一脸疑惑的史蒂夫带着佩吉·卡特走了出来。
    “凌,我还以为是外星人又入侵了。斯塔克,你也在?”
    史蒂夫面带笑容地问候。
    托尼深深地看着他的双眼,而后微微点头。
    卡特紧紧牵着史蒂夫的手,对托尼多看了几眼,应该是想到了当年那位约过她的老朋友。
    托尼深沉的目光让史蒂夫心有所感,他笑容微收,眼神几转,而后失笑道:“凌,我想应该跟巴基有关?”
    听到这个名字,托尼目光一动,史蒂夫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心中不免一沉。
    凌灵微微颔首,转手朝另一处点去,另一道空间门打开。
    不一会儿,带着鸭舌帽的巴基走了进来。
    托尼骤然握拳,眼中杀气凛然。
    老友重逢,史蒂夫本想开怀大笑地上前拥抱,此刻却只能用灼热的目光看着巴基。
    巴基先是与他点头示意,而后看了一眼托尼便低下头去。
    佩吉握紧史蒂夫的手,眼神在三人身上来回转动。
    气氛瞬间凝固。
    这种场面,凌灵想说自己早就见过。
    剑仙大人不惧修罗场,男人的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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