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蟾,去吧!”陈楠淡淡的道。
    “是,师父!”白玉蟾点点头,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了两步,独自立于高台中央。
    “苦缘大师,请出手吧!”
    苦缘和尚走到他的对面,双手合十,道:“贫僧今日,就以般若掌领教海琼真人,五雷正法之威!”
    般若掌是少林最精奥的掌法,与须弥山掌、大金刚掌并称为少林三大掌。
    要知少林武功本就以棍棒拳脚闻名天下,在这诸多拳脚武功之中,能得最精奥之称,便可一窥此掌威力如何。
    少林僧众要练此掌,需自最基础的韦陀掌练起,循序渐进,花费三四十年的功夫,才有可能达到习练此掌的要求。
    自少林第八代方丈元元大师初创此掌,数百年来,纵使少林僧众人才辈出,练成此掌之人,也不过寥寥无几。
    不过肖然知道,但凡是这种说起来没有多少人练成的武功,貌似总会有人练成,苦缘和尚以此掌对敌,他也不觉奇怪。
    倒是白玉蟾的五雷正法,他觉得这应该是一种虚指,道家所说的那种五雷正法,怎么看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众人皆离开高台,将地方留给他们二人,肖然走到王重阳身边,和他一道下去,站在一众观战者的最前面。
    王重阳向肖然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他刚才独自在台上,实在是有些尴尬,本想救人,没想到却变成了差些伤到人。
    “王真人觉得,白道长和苦缘大师,谁能赢下这一场?”肖然看着台上已经动手的两个人,笑着问道。
    “百招之内,苦缘大师或能取胜,百招之外,必是白道友取胜。”王重阳不假思索的道。
    “哦?为何?”肖然不由问道。
    般若掌是七十二绝技中最上乘的武功,练将下去,永无穷尽,掌力越练越强,招数愈练愈纯,堪称是学无止境。
    动起手来,也是如此,愈是打到后期,掌法威力便愈强横,这种掌法是属于前期强,后期更强的那种,怎么会百招之后必输呢?
    王重阳解释道:“肖先生应该没有与白道友交过手,他的五雷正法分属内功,练成此功,出手之间挟雷带电,任何人与他动手,都会被雷电之力所伤,时间久了,便会肉身迟钝,内力运行受阻,必输无疑!”
    苦缘和尚对于五雷正法的特性,也了解得十分清楚,出手之间便是一连串的凶招狠招,力求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敌人。
    白玉蟾的招法却恰好与他相反,双掌如云雾飘渺,若即若离,只见他斜身让过苦缘和尚的一式“慑伏外道”,左掌轻出,右掌斜刺里拍出,招法变化之快,令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他这“云淡风轻掌”乃是陈楠所传绝技,讲究的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云卷云舒,聚散无常”,走的是轻灵迅捷,虚实相合的路数,与五雷正法的内功相配合,最是令人头疼。
    每遇苦缘和尚以狠招相攻,他便连闪带挡,连消带打,三五掌打消苦缘和尚的一招攻势。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苦缘和尚已感到手臂酸麻,内功运行变得滞涩无比,知道以对方的掌法,一味硬打猛攻,委实难以立见成效。
    又过了盏茶时间,苦缘和尚已经出了不下五十招,此时他双掌一立,似是行礼,双掌却不合拢,呼的一声,一股掌力从双掌间疾吐而出,奔向白玉蟾,用的却是般若掌中的一招“峡谷天风”!
    白玉蟾左右双掌连出,只出两掌,便察觉到苦缘和尚掌力衰减,出掌之间也远不如起初那般圆融连贯。
    白玉蟾心中了然,忽的一阵抢攻,双掌相错,分左右连连攻向苦缘和尚的双臂、双肩、胸腹,咽喉。
    这几处地方,有一些无关紧要,有一些却是人身要害,白玉蟾掌力暗伏,虚实只在一念之内。
    除双臂之外,苦缘和尚每处防守都不敢稍有松懈,本来双臂挥动之间,便已经略显艰涩,这一番防守,臂膀又被白玉蟾击中四五掌。
    在白玉蟾内力所含雷电之力的阻扰下,苦缘和尚行动愈显滞涩,连台下观战众人都已经能看出,苦缘和尚已经落了下风。
    “苦缘大师不到七十招便已经明显落于下风,看来不出百招,就要落败了。”王重阳平静的道。
    他看了看虚竹和陈楠,心中安定许多,场中有这两位大高手坐镇,想必是不会出意外了。这两位大高手总不会眼看着自己的后辈有什么闪失的。
    肖然点点头,虽然苦缘和尚的般若掌刚猛凌厉,确实厉害,但委实架不住白玉蟾的这个五雷正法太过作弊。
    不要说苦缘和尚,就算是他的先天内力,估计都会受到轻微的影响。
    再加上方才黄天谷与苦净和尚的比试,南少林两战两败,算是输了一个彻底。
    仔细想想,如此结果倒也在情理之中,南少林的这几位苦字辈僧人,若是真有本事赢了白玉蟾等人,也不会让武夷山的势力短短数十年,便在福建境内崛起。
    这其中固然有陈楠的影响,但以陈楠的风度,想必是不会亲自出手对付小辈的,南少林上一辈的高僧都圆寂之后,陈楠便也将事务尽皆交予白玉蟾。
    他自己隐居武夷山,修仙问道去了。
    自苦缘和尚接任莆田少林方丈,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他的主要对手始终便是白玉蟾与黄天谷。
    若是能压制这两人,武夷山的势力在这二十年中,理应收缩,可事实却恰恰相反,这二十年中,武夷山势力的发展速度甚至更胜往昔。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台上一僧一道的拼斗已经临近尾声,苦缘和尚的出掌速度愈来愈慢,到得如今,只余下防守之力,便是如此,也已经无法跟上白玉蟾进攻的速度。
    白玉蟾双掌交错,连连挥出,似有残影,掌力喷薄而出,犹如雨点密布,击打在苦缘和尚周身,正是云淡风轻掌中的一招“行云布雨”,乃是全套掌法中掌势最密,出掌最快的一招。
    苦缘和尚面对如此密集的攻势,终于是防守不住,露出了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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