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柯南也像冲矢昴一样推了一下眼镜,动作中隐约透出几分前辈的骄傲:
    相比起他们这些真正的侦探,冲矢先生还是太稚嫩了——除了步幅,目暮警部刚才那段“有人从安全通道闯入杀人”的推理,其实还有着其他不少疑点。
    比如,如果谷口美香是在刚出电梯的时候,被人突然捅刀,然后跌倒,那她应该头朝里倒在电梯中才对。可现在,她却是头朝外面,下半身在电梯里。
    另外,杀人之后,凶手多少该有些慌张,步伐理应会有变动。可现在屋里的脚印,全程几乎间隔一致,更像是有人在不紧不慢地行走。
    ……
    目暮警部也慢半拍地察觉到了不对。
    不过,倒不是发现了脚印疑点。
    而是看到了江夏和冲矢昴的低声交流。
    “江夏老弟。”目暮警部耳尖一动,走向江夏,“你是不是知道凶手了?”
    江夏:“……”警部眼神真好……
    目暮警部的大嗓门,让其他人也刷一下看了过来。
    江夏清清嗓子:“还是先排查一下不在场证明吧。”
    “哦!好的。”目暮警部听懂了,眼睛一亮——江夏一定已经找到了凶手,只是还需要再多一点决定性的证据。
    ……
    警方很快把所有人,召集到了大厅。
    部下们忙着取证的时候。
    目暮警部转向保安,神色一肃,问道:“案发时,你们都在哪?”
    “我们所有人都在大厅。”年迈的保安,看上去要比他的年轻同事镇定不少,“只有死者和户屋社长搭乘不同旳直达电梯,去了楼上。之后过了不到两分钟,社长就又下来了。”
    说着说着,老保安自己也有点疑惑。
    ——虽然没什么证据,但他总觉得户屋社长非常可疑。
    只是,目前的三部电梯,一部被尸体卡住,一部不经停八楼,还有一部不经停15楼。也就是说,如果是户屋社长上到15楼之后,又去8楼杀掉了谷口美香,她得走楼梯下去,再走楼梯回15楼坐直达电梯下来……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根本不够。
    目暮警部也想到了同样的事:“……难道是外部犯?”
    他摸摸下巴,转向几个部下:“去看看安全通道一楼的门上有没有撬痕,还有外面道路上的监控。”
    “好的!”
    ……
    警方忙着搜查的时候。
    江夏四处转了一圈,最后步伐一顿,停在了那部1-15楼直达的电梯面前。
    事发的是隔壁电梯。
    而面前这部直达电梯里,需要收集的证据不算太多。鉴识科的警员们很快从这里收工,挪到了隔壁。
    他们一离开,江夏就悄声走了进去。
    刚站稳,余光一晃,有两个人很自然地跟了进来——柯南和冲矢昴一前一后,也进到了电梯里。
    “……”江夏默默看他们一眼,没说什么,趁人没注意这边,按下了通往15层的按钮。
    柯南和冲矢昴,则微带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然后很快,又同步得出了“这人大概是来学习如何当侦探的”结论,各自移开了视线。
    ……
    电梯很快上行。
    几秒后,金属门滑开,露出一条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
    “真是高档。”
    柯南嘀咕着走出电梯门,走了两步,忽然察觉到不对。
    他蹙眉蹲下身,在脚边摸了摸。
    再抬起手时,手心沾了一些淡黄色的粉末——像是花粉。
    柯南疑惑片刻,左右看了看,眼睛忽然一亮。
    他正要说什么,但在出声之前,江夏正好走到他旁边,膝盖不巧在他背上一磕。
    柯南啪叽一头栽倒在地毯里,那句“我全都明白了!”的话,也咕噜吞了回去。
    柯南:“……”
    他幽幽爬起来,回头去看江夏,却正好跟冲矢昴对上了视线。
    一怔之后,柯南瞬间懂了:差点忘了这附近还有别人,要老实装一个小学生……不过,江夏为什么要特意防着这个眯眯眼?难道他感觉到了这个人有什么不对?
    柯南:“……”说起这个,冲矢昴确实有点可疑,之前这人还一直盯着小兰看……
    ……
    冲矢昴打量着周围,忽然感觉到了一道犀利的视线。
    倏的回过头,就见柯南推了推眼镜,正盯着他沉思。
    “……”冲矢昴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哈哈,没什么。”柯南朝他露出一抹小孩的天真微笑,“只是感觉经常能遇到冲矢哥哥,真巧啊。”
    冲矢昴:“……”很经常吗?算上这一次,一共才只遇到过两次而已吧。
    而且每一次都隐约有乌佐在附近……不,应该说是有江夏在附近,而江夏仿佛很容易引来乌佐。
    一提到乌佐,冲矢昴心情,就忍不住咯噔往下掉了一截。
    他陪着小孩糊弄地聊了几句,转头看向周围。
    就见江夏不知何时走到了中间那部“凶梯”前,正低头看着呼唤电梯的按钮。
    看了几眼,年轻侦探回过头,一副已经看穿真相的沧桑模样:“走吧,该回去了。”
    柯南也跟着点了一下头,露出一点惋惜的神色。
    冲矢昴看看江夏,又看看那个还没自己腿高的小孩:“……”你们懂了什么?
    ……
    三个人又回到了大厅,
    虽然有点迷茫,但有一件事,冲矢昴很确信地懂了。
    ——楼上楼下走了这么一圈,案件居然就已经要结束了。
    “刚才听保安说,一个多小时前,户屋社长来过一趟公司,之后她又很快离开。8楼的尘土鞋印,应该就是那时留下的——只要穿上大码的鞋子,来回走一遍,鞋印并不难伪造。”
    江夏在冲矢昴的注视下,像拖动进度条一样,语速很快地说:“之后户屋社长离开公司,临时处理掉了那双鞋子,又卡着时间回来,和我们这些‘目击证人’汇合。”
    说到这,他转向户屋社长:“你和死者小姐当着我们的面,上了不同的电梯。
    “之后,你一出15楼的电梯,立刻拨号给死者,让她来15楼找你。她乘坐那部电梯上来后,门刚滑开,就立刻被捅毙命,倒下去的尸体被你扶着,靠坐在了电梯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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