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这条满是书架的道路上,林易心里还是有些震撼的。
    与电影中表现出的画面不同,这里的藏书之多比林易前世见过的国家图书馆还要夸张。
    就像王所说的那样,卡玛泰姬数千年的收集,加上数百代法师的不断积累,造成了林易面前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壮观。
    手指划过面前充满质感的厚重封面,林易的物品栏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所罗门之钥,阿巴泰尔,死海文书,恶魔启示录……嗯,还有地狱辞典。”
    目光扫过面前这些充满古老恶意的书名,林易不由得嘴角一抽。
    他取下一本名叫《阿巴泰尔》的书籍,随手一翻便看到了一个需要血祭的诅咒魔法,以及两个与恶魔有关的咒语和纹章。
    “这种东西……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摆在这里真的好吗?”林易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在卡玛泰姬,知识是不受禁止的,但知识的实践会受到禁止。”
    古一法师轻飘飘的话语从身后传来,林易的面色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早就预料到,古一不会就这么放任他在这里自由乱晃。
    他将手中的书籍放回了原位,随后转头望向了身边忽然出现的古一法师。
    “让我猜猜,总有人不愿意遵守这句话对吗?”林易淡淡地说道。
    “……”古一法师闻言有些沉默。
    她无法反驳林易的这句话,前些年叛逃的那位弟子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林易开口说道:“至尊法师,我敬重你的力量和知识,但对于你们的做法,我不敢苟同,今日之果不过昨日之因,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但法师可以。”古一法摇了摇头,“况且堵不如疏,倘若我真的将这些知识视作禁书,那些心中充满好奇想要一探究竟的天才法师,绝对不止卡西利亚斯一个人。”
    林易闻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两人都是对自己的修行异常坚定的人物,既然观念不同,再辩下去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能带我去看看炼器相关的书籍吗?”林易转移了话题。
    “当然。”
    古一微微一笑,好似也没有听到过刚才的话题。
    只见古一伸手在身侧轻轻一挥,林易便感到眼前场景一花,身前的书架便变了样式。
    扭头一看,坐在门口桌子上阅读的王已经离得很远了。
    见到这一幕,林易心中有些震动,再快的速度也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但从刚才的画面到现在的画面,中间只有一瞬之差……
    这是真正不动声色的空间转移,古一法师在卡玛泰姬表现出的能力远超他之前的预想。
    “就是这些了。”
    古一伸手指了指面前的书架。
    林易收起了心中的惊异,走上前去,望着被锁在书架上的书籍,神情顿时有些愕然。
    “至尊法师,这是什么?”
    林易面色古怪地指着书皮上的文字。
    古一法师脸上带着微笑:“这是最古老的梵文。”
    “只有梵文吗?中文版的有没有?”
    “也有,不过失了些原文的神韵。”
    “啊?”林易闻言顿时一怔,随即满脸不信地望着古一,“我的意思是中原的炼器,别告诉我卡玛泰姬没有收藏这些。”
    古一摇了摇头说道:“中原的炼器法门确实在我这里留有副本,但我即便是给了你,你也学不会的。”
    “为何?”
    林易没有自大地说世界上没有自己学不会的东西。
    他能听得出,古一是真的认为他学不会。
    “因为你们的传承在当年的战火中遗失了一部分。”古一语气有些感慨地说道,“你不是第一个向我讨要炼器传承的人,五十年前,同样有一位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想要学习这些晦涩的炼器法门……”
    说着,古一认真地望向了林易,真诚地说道。
    “他在此地枯坐了十年,但最终连门都不得而入……明白吗,不是你天资不够,是你们已经失去了入门的资格。”
    “是吗?”林易轻笑一声,“那就让我去看看吧,您知道的,年轻人总觉得自己独一无二、与众不同,不让我试试,我可不会死心啊。”
    “……好吧。”古一叹了口气。
    下一秒,两人面前画面一闪,已经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就是这里吗?”
    “没错。”古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这一书架的书你都可以随意翻看,如果真的能够学会,我会以至尊法师的名义,将这些书籍私人赠予你。”
    话音刚落,古一法师迈进了身侧的黄色火花传送门中。
    “感谢至尊法师的慷慨。”
    林易由衷地说了一句,随后嘴角微翘,将目光放到了面前的这些书籍上。
    “《九练生化法》《天罡玉字》《四气摄生炼宝篇》《五方坛令符五道》……”
    一个个看上去就万分玄妙的名字,令林易顿时收起了之前的志在必得之心。
    随手拿出一本《四气摄生炼宝篇》,林易就地盘坐,翻看了起来。
    虽然是繁体字成书,但对于从小就读着这些长大的林易来说,没有丝毫的阅读障碍。
    聚精会神地翻看了一会后,林易大致明白了这本炼宝篇的总要。
    大致是以肝脏、心脏、肺脏、肾脏寓春、夏、秋、冬四季,通过肝木、心火、肺金和肾水这四者来炼制法器,淬炼法宝。
    肝脏为春王,属东方木,主调和。
    心脏为夏王,属南方火,主炼。
    肺脏为秋王,属西方金,主锻。
    肾脏为冬王,属北方水,主淬。
    这四者调和轮转,是为四季轮回。
    从内容、理论和逻辑上来看,这一部《四气摄生炼宝篇》算是相当精妙了,但是……能不能先告诉我,这肝木、心火、肺金和肾水到底该怎么引导啊?
    林易轻轻叹了口气,俊脸上满是无奈。
    难怪古一法师的条件是学会,而不是看懂。
    不过抱怨归抱怨,林易知道,写下这部炼宝篇的前辈肯定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所以林易猜测,以中原那些前辈的尿性,说不定这入门的关键一步需要师门前辈的亲自引导才能迈过去。
    至于这些师门前辈……既然这部炼宝篇已经出现在了卡玛泰姬的藏书室,他们的结果应该已经非常明了了。
    林易的修行中,唯一与五脏六腑相关的就是炼精化气阶段。
    但即便是这一阶段,林易也只知道如何将元精化为五气。
    至于如何将这轻清无质的五气分别转化为可以锻造实质法器的肝木、心火、脾土、肺金和肾水,那就完全触及到林易的知识盲区了。
    不只是自己,林易觉得,整个道门可能都不知道这一步该怎么做。
    放回了《四气摄生炼宝篇》,林易将其他的炼器法门一一拿出,静坐翻看。
    大概一天半后,林易才合上最后一本书的书皮,目光平静地将其放了回去。
    看完了所有的典籍,林易不得不承认,古一说得是对的。
    他们的传承确实缺失了一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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