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的不同维度,也可以视为一层层高塔。
    苍天试炼之前的每一个道标,都是通往其上一层的阶梯。
    而苍天试炼,便是直接从通天塔之上的维度,不断坠落的过程。
    用坠落来形容,并不算十分妥帖。
    钟神秀更是想将这种试炼,命名为‘降维’。
    哪怕普通人,从高塔上摔下来也会死人。
    而降维打击对于‘完美者’而言,比这更加恐怖!
    这也是一个杀手锏,‘长生者’对付‘完美者’,甚至都不用出手,直接揭露这个真相,就能瞬间令他们万劫不复。
    能破局而出的‘完美者’,几乎万中无一!
    当然,如果能活下来,就是‘长生者’!
    但这二十多个联邦议员,也不一定会感激钟神秀就是了。
    因为他们绝大多数都会直接摔死,甚至一个都活不下来!
    毕竟钟神秀之前的举动,就好像猝不及防之下,将一个个毫无装备与准备的普通人踹下飞机。
    嗯,钟神秀自己也跳了,唯一不同的,就是他背了个降落伞包——长生之酒!
    此时,他的眼前,只有一片血红,连思维都开始停滞。
    “这就是苍天试炼……坠落么?用降维来描述,似乎也不能说完全准确……”
    他的念头转动得无比缓慢,但还在转动。
    灵体深处,一点光芒,一直坚持着没有熄灭。
    “或许,也可以叫做‘湮灭’!湮灭一切……”
    钟神秀能清楚感觉到,在自己体内,构成这个世界的超凡基础——灵性,正在飞快消散,或者说……湮灭!
    很显然,当最后一丝灵性都不存在的时候,他的身躯或许也会随之灰飞烟灭,苍天试炼彻底失败。
    这也是联邦那些‘完美者’的下场。
    “‘灵格’……到底什么东西呢?”
    但此时,他并未多么害怕,反而充满了一种好奇。
    包裹着他的绯红,虽然凝固了一切,却也令灵性的消散变得缓慢下来,让他感觉自己还能坚持一会。
    甚至,伴随着绯红的入侵,它同时也在改造那些灵性,强行将其压缩、压缩……
    “试炼当中,恐怖的外界压力,难道也是一种纯粹灵性、压缩灵性的过程?”
    钟神秀蓦然想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资料。
    或者说,只是戴维斯的一些口述传说。
    据说……‘长生者’拥有‘灵格’,已经产生了质变,对付‘完美者’跟大人吊打小孩一样轻松简单,或者说,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较量。
    这里的‘灵格’,钟神秀猜测是神性!
    灵性千万倍压缩之后,所诞生的另一层次的力量!
    不论以神性催动什么咒语,都必然有着摧枯拉朽一般的威力,能起到化腐朽为神奇的质变!
    就此,算是彻底与其它神秘人拉开距离!
    “而苍天试炼,既是巨大的危险,也是机会……在这种降维湮灭的打击之中,令灵性彻底崩溃、本质压缩……化为神性!”
    “能成功做到这一步,凝聚出一丝神性,重新构造自身神秘体系,就是‘长生者’!做不到,就只有死!”
    钟神秀已经管不了外界如何变幻。
    他调动灵感,开始尝试压缩灵性,这很难,纵然以他强大的精神力,还有如此环境,都十分艰难。
    失败!
    失败!
    失败!
    ……
    无数次失败之后,一种名为死亡的恐惧,骤然袭击而来,并不断蔓延,让他恨不得直接开启万门之门逃离。
    “不可能……以我的积累,再加上长生之酒,如果我都无法通过试炼,成为‘长生者’,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神秘人可以突破!”
    钟神秀压下了所有的恐惧,望着绯红更深一步地包裹自己。
    他体内的灵性,在长生之酒的刺激之下,已经千百倍地凝聚起来,与之前截然不同。
    但如此强大的灵性,在面对恐怖的湮灭之时,依旧不断粉碎、消失……
    “难道……这一次真的要死?”
    “我不信!”
    钟神秀的意念咆哮着:“给我压缩……压缩……”
    轰隆!
    一个震动传来,宛若重物落地之声。
    莫名的,钟神秀就知道有‘完美者’死亡了。
    如此血淋淋的案例,更加加重了某种焦虑,疯狂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怪兽,吞噬他的心灵。
    砰!砰!
    密密麻麻的声响接二连三传来,令钟神秀知道,联邦的议员们进入了死亡的高峰期。
    “大家都是一起坠落的同伴,为什么他们比我先落地?”
    他陷入奇怪的思考当中:“莫非这就是长生之酒的作用?”
    “另外……我的想法似乎出问题了,哪怕千万倍的浓缩……也无法让灵性化为神性……灵性与神性,本质上就截然不同……”
    “我需要……更加本质的替换!”
    一念至此,钟神秀选择放开控制。
    哗啦!
    恐怖的失重感当中,他体内的每一份灵性都被硬生生排斥出身躯,几乎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但他依旧没有死!
    在那一层薄薄绯红光华的保护之下,他的思维依旧无比清晰,望着体内灵性彻底湮灭,一抹绯红入驻。
    旋即,更多的绯红被压缩,与虚空中某种物质融合、压缩、寂灭……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
    一抹幽暗的光华,突然诞生!
    ……
    现实世界。
    砰!
    某一处原始森林。
    钟神秀的身影骤然自半空中浮现,急速坠落。
    啪!
    他狼狈不堪地摔在地上,鲜血横流,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
    但钟神秀却露出畅快的笑容。
    不论结果如何,他毕竟存活了下来,成为了‘长生者’!
    长生者!
    寿命一千,掌握‘灵格’,堪比西方的五阶传奇、炎汉元丹宗师!
    若非这个世界的体系有着巨大缺陷,他都想留在此地了。
    “摩多!”
    钟神秀神性散发而出,催动摩多咒文。
    奇迹的一幕发生了,这个并未被定义的无名之术,竟然按照他的心意,乖乖转变为了疗伤法术。
    一层墨绿色光华笼罩,钟神秀身上传来噼里啪啦的炸响,整个人一下站起,环顾四周。
    “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么?亏我还以为,晋升‘长生者’之后,能有一位势均力敌的对手呢……人生,真是寂寞啊……”
    他叹息一声,表情突然一变,望着自己的手臂。
    在那上面,丝丝黑色的血管浮现,构成奇异的纹路。
    透过它,自己就如同看到了一片黑色的无垠海洋!
    ——黑血之主!
    在动用长生之酒,突破‘长生者’之后,钟神秀就背负了黑血之主的烙印,甚至可以说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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