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闻郎君要起复长安?”
    “是,某这次回去就开始准备,月内当有行动……你想参加?”
    “嗯,请郎君成全。”
    “这事儿啊……”张军想了想:“到也不是不行。你自己找个可靠之人顶替你镇守邠州,如何?某现在无心此事。”
    “诺,职下保证邠州无虞。”
    “其实你不必如此,起复长安只是第一步,以后战阵的机会还有很多。
    河中一战是免不了的,秦原二州,陇右之地,安西北庭,我们要打的仗太多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征招编练新军,起复长安算不上什么大场面。”
    “嘿嘿。”孟保尬笑了两声。
    他的心思张军自然懂得,他算是归附将,起复长安这种战斗意义不同,可以洗去身上的污点,或许还会有大功加身。不,是一定会有大功加身。
    张军自然不会阻挡麾下人马立功的机会。“那你自行安排妥当,然后去三塬寻某。”
    “诺。”
    “也不是很急,不必慌忙。”
    “职下省得。”
    “征兵一事怎么样?”
    “初始诸民将信将疑,某着人大开营门任人探视,在营门立状详细解说了一番,现在已征得青壮四千余。”
    “嗯,不错,怎么安排的?”
    “先在营中由老兵编练几日,表现合格者送至凤翔大营入伍,现已送返三批,计三千六百人。此人众家眷迁往天兴诸事也在安排当中。”
    “好,为你记一功,待长安事毕一起结算。新军有功就奖,有过就罚,功过并不相抵,此条你要且记。”
    “可有着罚之人?”
    “有。杨怀兵记罚一次,合十杖。当前他镇守泾州,功过皆为暂存。”
    “敢问所为什么事情?”
    “轻率了。带着一排亲兵孤身进城试险,虽然侥幸成了,但此过必须处罚。当然,轻取泾州,此功也必重奖。”
    “郎君明辩。”
    “不用拍马屁,这一套在某这里行不通。
    本府奖罚分明,无人可以避脱。你等努力,某自然记在心里,时时为你等谋求长进,但该打的板子也是不会少的。”
    “郎君,某闻新军暂行编练为数团,敢问,某可不可以独领一团?”
    “可以。”张军点头同意下来:“时日尚短哪,原计三月余整训,奈何时事不允,只能且做且看,慢慢整合。
    现在凤翔缺将,你等自是可以暂代,但并不是就能从此无忧,考核还是需要的,不合格的人肯定要下来重新整训。
    所以你也要有心理准备,这个团长只是暂时的,等拿下长安后应该会有几个月的时间用来修练内功,那个时候咱们再计。”
    “诺,职下必不负郎君器重。”
    “谈不上。”张军摇了摇头:“人都有长短之处,某的责任就是分析发现出来,把每个人放到适合的位置上面。
    你等做事如有不足,当是某的行事不足,某会自领惩罚。
    一起努力吧,凤翔欲展翅高腾,当需诸将同心协力,某却是不敢贪功。某只求刀锋弩劲,诸战少损折些军士,都是父母生养血肉之身,并无不同。”
    “郎君仁慈,职下必以郎君为楷模,悉心习之。”
    张军点了点头,笑着说:“虽然你是在拍马屁,不过这句话某受了。
    等长安事定,某会在凤翔开办将班,即时,某自任老师,会把胸中所学尽数讲与你等,以求对日后战事有所助益。”
    “杀夷狄,某必不落人后。”孟保握拳立誓。
    “杀夷狄之事不急,攘外必先安内,到是诸节之事繁多,远超外夷。慢慢来吧。”
    “郎君吩咐就是,吾等只管随郎君刀锋所指。”
    “你这句话说的并不全对,某也是人,凡人俗子,是人哪有不会犯错的?若是某指挥错误当如何?
    是以某欲在军中成立参谋部,集众智应对兵事,减少某犯错的机率。
    若是李怀光能集众智,何来此次反叛?
    为将者惟勇是远远不够的,有勇有谋才是根本,而谋略不是人人都能擅长,这就是参谋部的意义所在。”
    “某,某请战。”孟保想了想,还是感觉自己擅长战斗,动脑筋这事儿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
    “府上立参谋总部,下以各团为单位立参谋部,设参谋长一职统率诸参谋,专讨兵事,定制行军战事计划。
    营内设参谋,平时集于团部,战时分下各营为主将谋计,受参谋长统辖。
    你虽然是团长,但也要尊重参谋的最终意见,可以辩,但不能否。另外,会成立后勤与教习二部,平参谋部,皆参与战事,各执一职。”
    “如此如何分别主次?”
    “战时团长为主将,可独擅,但战后会进行分析判断,评议功过。”
    孟保脸抽成了一团,感觉有点麻烦。好好的统兵,弄出来三个能和自己讨论提意见的,放到哪个主将身上也会不爽啊。
    “莫要烦燥,日后当知如此行事的妙处。某亦是如此。”
    “若某为这个,这个参谋长,就可以和郎君辩斥?”
    “当然,此为职责权力,感觉某行事有错即可当面提出,但需给出可行建议,不能只凭空口虚谈。
    以下也是如此,若你为主将,你部参谋长只会凭空挑事而无实据谋略,你当可拒之。事后某会依例裁撤更替。”
    孟保琢磨了一下,感觉如果是这样,到也是可以接受的,必竟有了可以商量的人总比自己一个人应对所有事情要轻松些。
    不过是幕僚罢。这么一想,心里也就通顺了。
    张军和孟保在城内营中吃了晚饭,交谈了到黑天,张军出城回到营中休息。
    第二天初九,大军起拔,带上邠州又一批准新兵出发,还是从三水县绕过来走云阳。
    中间在云阳县城休整了一下,看了看民政,贴了招工征兵的告示,两天后,四月十一日回到到三塬县城。
    云阳县属雍州,归京畿管理,而且不更兵事,张军就没想着占领,也就是顺点人口意思意思。
    像泾阳三塬富平这些,这都是京畿赤县,在皇帝那挂了号的,不是你说占就占,打仗的时候没人追究,打完仗就不一样了,占不住,除非你造反。
    不像下面的州县占也就占了,是节度使之间的事情。这里必竟距离长安太近了,肯定得控制在朝庭手里才行。
    安排了人带着新兵和泾州军士继续押运物资去天兴,张军自己回了三塬大营。
    高固把张军迎进营内,亲自给倒了水问询辛苦。
    “怎么了这是?有事儿?有事直说。”
    “李部诸军已东渡黄河,神策部与贵先部依郎君所示据守同州与长春宫。郎君,是不是可以起复长安了?”
    “情报确实了?”
    “是,职下已过查验。”
    “嗯,下一步起复长安,”张军看了看高固:“你是耽心某不让你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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