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见那红衣女子眼中仿佛有星辰般的光,旁人无睹,直径走到晏清面前,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分外娇柔地唤了一声:“晏清哥哥!”
    沈晏清只是微微蹙眉,宁潇又道:“晏清哥哥,你来这儿也不同阿潇说一声,叫阿潇好找。”
    黄莺般婉转动听的声音,并非刻意娇嗲,却听的人骨头都能酥掉。
    沈晏清看她一眼,继而将目光投向目含笑的阴连城,宁潇与沈晏清的关系让阴连城觉得有意思,如此美人投怀,他沈晏清却能不为所动?
    阴连城凤眼一挑,笑着问道:“方才晏公子说人命关天,可是要用这紫阙凰玉续命救人?”
    沈晏清点头:“是”
    “女人”
    “是”
    “她对你很重要。”
    “是。”
    阴连城不再说话,又将目光投向宁潇,只见宁潇脸色果然十分不好,眼中隐有怒气,沈晏清要救的女人是谁,必然不是她宁潇,想来应是那个常与他出双入对的楚姑娘。
    阴连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眼前这女子拥有如此绝色姿容,应是大把的男人为她倾倒,为何偏偏赖着一个不解风情的晏清。但说这晏清,也是好本事,如此佳人在侧,却是不心动。
    晏清不心动,阴连城却有些心动,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宁潇是个美人,大美人,他很难不爱。
    阴连城不问晏清,反而去问宁潇:“美人儿,你说这紫阙凰玉我借还是不借?”
    宁潇显然是不高兴的,她不善于隐藏,情绪都写在了脸上,直白的可爱:“你借不借他,同我有什么干系?再者说,你借或不借,这东西他都是要拿走的。”
    她是清楚他的。
    她那般想要迫切见到他的心情,倏然变得寡然无味。连她之前十分好奇的幽冥山庄,现下看来也不过如此,潮湿阴冷,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宁潇送来了拽着沈晏清衣袖的手,说了一句:“水灵,等沈公子好了,请他上车。”
    沈公子,如此,是连称呼都改了。
    说罢,宁潇自己先上了车,抓起熏香的银质香炉想要扔砸的动作又顿了顿,避免发出声响引人注意,宁潇便只好坐在车里用养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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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的修长指甲,去抠小案上蜀锦的牡丹绣样。
    她抠到指甲都痛了,水灵才掀开水晶帘进来。
    沈晏清上了马车,却与那异域男子阿无坐在外头,他一贯如此,总说是男女有别。
    “男女有别……分明是与我有别,他与柳丝若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不别了?”宁潇仍在生气,可以说一想起柳丝若她就生气。
    水灵看那牡丹花都被宁潇抠得七零八落,又看宁潇的指甲都劈折了,便捧起宁潇的玉手用银矬给她修指甲,他宽慰道:“殿下,沈公子也是看柳小姐孤苦无依又体弱多病这才多有照拂,沈公子来幽冥山庄这一遭,听着凶险,但您看,也委实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不能对朋友见死不救罢了。”
    水灵觑了一眼宁潇的脸色,见她似是平静了些,又续道:“更何况,沈公子与殿下那可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呀!”
    “青梅竹马?”这四个字,对宁潇而言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若沈家没被陷害抄家,她与沈晏清确实是青梅竹马,指腹为婚,可偏偏不是。
    水灵问宁潇:“殿下,幽冥山庄虽遍地都是机关毒瘴,可若是您手下银骑出手,这紫阙凰玉并非不能拿到手,您既然知道沈公子要这紫阙凰玉,为何不趁此做个人情与他?”
    水灵的意思宁潇明白,他是想让沈晏清承她的情,可宁潇不愿,她不愿他承她的情,不愿他欠他,也不愿他感激她,更不愿……出手去救自己的情敌。
    宁潇想来直白,只说:“我巴不得她死了才好!”
    水灵知道,长公主这说的显然也是一句气话。外头都说长公主脾气不好,娇纵任性,飞扬跋扈,动不动就要砍谁的头,诛谁的九族,可水灵知道,长公主并非如此,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
    之前在皇宫里,长公主遇见一个因为摔碎了御赐的花瓶而被下令剥衣仗责的婢女,宁愿得罪兄长的宠妃,也要将人救下,甚至还将自己每年就产那么几寸,进贡的都给她做了这身衣裳的碧波绫褪了下来,给那萍水相逢的丫鬟蔽体。
    只因她觉得:“即便是低等婢子,却也是清清白白的身子。”
    水灵觉得,长公主娇纵任性是真,飞扬跋扈也是真,可她的良善之心,却是谁都比不上的。
    可宁潇这句话,好巧不巧,正被掀帘而入的沈晏清听了个正着。
    到底不是真的青梅竹马,水灵懂她,沈晏清却是不懂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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