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璎:“咦?”
    小傅:“去看花。”
    阿璎把自己的胖手放到了傅榭手中:“哥哥真好!”(づ ̄3 ̄)づ╭~
    傅榭面无表情,凤眼中却漾过意思微笑,牵着韩璎的手向花园走去。
    有爱小番外
    八年后,二十三岁的傅榭,二十岁的韩璎。
    夏日雨后初晴。
    韩璎系上漂亮的新裙,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得意洋洋让傅榭看:“哥哥,我这条新裙子好看吧?”
    傅榭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今日未曾严妆,松松挽了发髻,只在发髻上插戴着一枝金边瑞香花,肌肤雪白柔媚异常,月白绣花对襟夏衫未曾系带,露出了大红遍地金罗抹胸,那极之丰满之处颤颤巍巍呼之欲出……
    他默默地转过身去,低头似乎继续在看兵书,左手却快速地抬起,拿了一方白纱帕子拭了拭鼻端。
    韩璎有些没趣,从后面紧紧贴住傅榭,脸隔着轻薄的玉白夏衫贴在了傅榭劲瘦的背上,呼吸着傅榭身上的薄荷味道。
    傅榭垂下眼帘,又拿起帕子在鼻端拭了拭,见帕子已经被血浸透了,便团成一团暂时收了起来。
    韩璎贴在他背上磨来蹭去哼哼唧唧撒娇:“哥哥,你现在都不看我了!”
    傅榭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怀着四个月身孕呢!”成亲五年韩璎方才有孕,傅榭对她的肚子充满敬畏,却依旧一看见韩璎就有反应,闻到她的气味就有反应。他也烦恼:难道在阿璎生下孩子之前不见面吗?
    韩璎闻言笑了:“哦……”声音中似带着一股媚意……
    ?
    ☆、第八章 爹爹
    傅榭一行人披星戴月晓行露宿,终于在二月初六后半晌赶到了云州和鄂州交界的滁县。
    云州鄂州交界群山连绵高耸入云,山形险峻地势险要,穷山恶水出刁民,云州鄂州素来民风彪悍,所以穿山而过的那条官道一向颇不安稳,四周颇多聚啸山林的匪盗。
    傅榭心中自有打算,便不急着赶路,直接歇在了滁县郊外的驿站里。
    用过晚饭洗罢澡出来,韩璎吩咐漱冬:“带两个婆子把我那个标着‘山川地理’四字的书箱找出来,里面有一本《滁县四年志》,翻出来送到我这里。”
    漱冬负责笔墨纸砚和书籍等事项,这些书箱都是她看着人装车的,很是熟悉。她想了想,道:“姑娘,这个书箱在甲子号马车的第四层,不太好搬……”
    韩璎一向是很随和的,这次态度却很坚决:“你把这件事和傅平说一声,让傅平叫几个士兵帮你搬。”驭下也是一门学问,过严和过纵都是不行的。
    陈平是傅榭的小厮,自然能叫动士兵帮忙,漱冬便带着两个婆子去了。
    漱冬离开之后,韩璎单手支颐靠着她那个黄花梨小炕桌坐着,默默地想着心事。
    立春立在她身后,轻轻梳理着韩璎微微潮湿的长发。
    漱冬很快就拿着那本《滁县四年志》回来了。
    韩璎接过这本泛黄的旧一边吩咐立春:“帮忙搬书的士兵一人给一吊钱买酒喝。”
    立春答了声“是”,带着漱冬进里屋取铜钱去了。
    韩璎倚着软枕歪在锦榻上,拿着《滁县四年志》一页一页翻看着,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地方,随手从发上拔了一根赤金发夹夹了进去。
    徐妈妈亲自用托盘端着一个银边白瓷汤碗进了堂屋:“我的姑娘哟,还是驿站里面方便。我用猪脊骨、党参、红枣、桂圆和枸杞给姑娘煮了补血益气汤,姑娘快趁热喝了吧!”
    韩璎闻言笑了,眼睛从书本上移开看了徐妈妈一眼:“妈妈,我的月信还没来呢,补什么血呀!”
    徐妈妈把托盘放在小炕桌上,把碗盖揭了放在一边,拿着汤匙在碗里轻轻搅动着散热,嘴里絮絮叨叨道:“有的女孩子十岁十一岁月信就来了,姑娘你都十二岁了,月信还没来,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气血不足,自然得补了……”
    韩璎看了一眼这内容丰富气味复杂的补血益气汤,小小的苹果脸上带着适意的微笑,半藏在浅紫扣身袄窄袖里的雪白手指却绞来绞去。
    徐妈妈从她出生把她带到十二岁,熟悉她所有的小动作,知道绞手指意味着韩璎在打歪主意,便不动声色观察着韩璎,预备把韩璎接下来的拒绝给堵回去,一定劝她把这碗汤给喝下去。
    见徐妈妈胸有成竹地盯着自己,韩璎眼睛微眯笑意加深——她已经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只等鱼儿来上钩了。
    傅榭可是每晚巡视前都来她这边对她进行监督视察的!
    果然没过多久,在廊下候着的润秋便禀报道:“姑娘,姑爷过来了!”
    徐妈妈闻言忙起身侍立在一旁。
    韩璎依旧懒懒地倚着靠枕歪在锦榻上,待傅榭一进来便软软道:“哥哥,我今日好累啊!”
    傅榭闻言,凤眼如水扫过浑身没骨头似的韩璎,意态洒然隔着小炕桌在锦榻上坐了下来。
    他出身世家,虽是武将却也讲究文武兼修,自然通读过班昭的《女戒》,深觉可以用此书提炼出一个“礼”字来禁锢那些需要约束的女子。
    如今他有了韩璎,无论“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静自守,无好戏笑”,还是“ 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韩璎明明哪一点都不合“礼”的,可他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挺顺眼挺自在。
    傅榭不知道自己这就叫护短,心中疑惑,坐下之后犹自思索着。
    韩璎笑嘻嘻看了徐妈妈一眼,端起小炕桌上的汤碗奉给傅榭:“哥哥,这一路你辛苦了,喝碗汤补补吧!”
    傅榭漂亮的凤眼波光流转看了她一眼,道了声“多谢”,接过汤碗又放了回去,却拿起那本《滁县四年志》看了起来。汤里面有红枣枸杞,这怎么会是给大丈夫喝的?他才不上当!
    韩璎见他拿起了书,当即凑了过去,笑逐颜开道:“哥哥,这本书是我爹爹特地送我的,我刚才让人找了出来。”
    傅榭翻到韩璎夹着赤金发夹之处,拿起碧玉簪握在手里继续看书,发现这个地方画的正是云鄂两州交界处山岳地形图,不由又惊又喜,凤眼变得幽深看向韩璎。
    韩璎一脸的求表扬求称赞神情,眼巴巴地看着他。
    傅榭心里一软,看向韩璎,见她一头柔顺的青丝流光溢彩垂在身前,闻之犹有月季花的清香,便伸手在韩樱发上抚了一下:“不错,今日很乖。”
    韩璎:“……”
    对于韩璎快要具现化的怨念傅榭毫无所觉,他抬眼看向韩璎,凤眼肃然:“岳父大人把书给你的时候说了什么?”镇南将军韩忱以战功封侯,二十年前驻守云州时曾带领云州驻军歼灭聚啸云鄂交界的巨匪黄恩焕。他特意把这本书交给韩璎,让韩璎交给自己,傅榭自是领会岳父的苦心。
    韩璎回忆了一下,道:“爹爹说这本书的作者颇重实践,所画的地形图很有价值。”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意一敛而逝,鼻子有些酸涩,心脏也微微抽搐:爹娘为她,真是煞费苦心……
    傅榭明白了,他看向韩璎,郑重道谢:“谢谢妹妹。”
    韩璎满不在乎道:“这些我都不懂,哥哥,我都听你的。”说着话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傅榭见她一双要睁不开了,便吩咐徐妈妈:“妈妈,带她进房里歇息去吧!”
    徐妈妈忙屈膝行礼:“是。”姑娘真狡猾,到底还是逃掉了这碗益气补血汤!
    韩璎假装睁不开眼睛,从眼缝里看向傅榭,见他虽然故意老气横秋的,可是容颜清俊身形高挑,正是十五岁美少年的模样,不由想要逗逗傅榭,便趴在绣花靠枕上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了。
    随着徐妈妈的一声惊呼,韩璎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抱了起来。
    嗅着傅榭身上清新好闻的味道,韩璎嘴角弯了起来。
    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躺在熏好的温暖被窝里的韩璎悄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床边背着烛光立着一个人,不由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傅榭弯腰看向她,凤眼清澈声音沉静:“阿璎,明天开始该读书了。”
    韩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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