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把水瓶放回厨房,又洗了把脸。
    等他终于缓过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刘白早上买的三明治,面前手机上正显示着周悠发来的一条信息。
    “到小米家来,小区门口碰头。”
    他抓起包就跑了出去。
    租房内阴惨惨的气息让他再也不想呆下去了。
    ※※※
    等不了公交车,张灯心急火燎地叫了辆出租。三十块瞬间没了,心疼之余,张灯也想起了昨晚游戏没打完的事。
    算了,今晚继续吧。
    等他到了小区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在地上用巨大的毛笔画阵法的周悠。
    周围人对这穿黑色小汉服的姑娘指指点点,并不理解她的行为。
    地上水迹已经要快干了,但隐约能看到八个方位个不同的字迹。周悠一头杂毛都要给她揉乱了,姣好的妆容配上乱发,让人哭笑不得。
    她把毛笔扛在肩上,嘴里叼着根烟说:“张灯,这不对啊。“
    姥姥您看过什么是对的……
    周悠继续说:“我用自家师父给的奇门遁甲寻物法测了三次,找不到寻猫的方位。我在水里加了东西,照理说正确方位上的字迹会先干,但是这三次下来,都是阵法先干,字迹却都是后干的。“
    张灯哪知道他们那派的奇门遁甲法是什么鬼,站在原地不晓得说什么好。
    周悠又吸了口烟,不甘心地将水倒掉,把毛笔绑上了自己的小电驴,对张灯说:“我们再去小区周围问一问吧,说不定有人看过猫。你的传单昨天都贴哪儿了?”
    跨上周悠的小电驴,两人沿着小区周围转了两圈。
    问了街边卖菜的大婶,还问了门口的保安大爷,以及退休生活多姿多彩的各色人物,大家的回答都是,很久没看到了。
    小米的猫是波斯与中华猫的混血,通体雪白,长毛,眼睛一只绿一只蓝。非常显眼,走到哪里都能被发现。
    小米待她很好,从高中抱回来的时候就一直养在自己屋里。猫猫在她最懵懂年纪里,一直都待在小米的身边。三年高中四年大学,小米都和猫猫睡在一间屋子里。
    “我说,找猫应该可以找街道办事或私家侦探吧?为什么会找上我们?”
    张灯拉着周悠背上的大毛笔,防止自己和毛笔一起坠车。
    “街道办事谁管你的猫。私家侦探多贵啊,小米大学毕业才多久,怎么可能找得起。我们也不止搞神神鬼鬼那一套,普通案件也是做的,自然就接啦。再说,有我出马,还没什么案子办不了的。”
    张灯在她身后努了努嘴。
    牛皮是吹了,可周悠找了一整日,什么都没发现。眼看着牛皮要吹爆,周悠也急了,背着毛笔对张灯说“去去就回”,就开着小电驴“突突突”地跑了。
    找猫这事,说长就长,说短就短。
    有些人家找了两三天就能找到,还有些得找个把月才能找到。当然张灯也可以动用自己微博上的关系网,发动上海的游戏UP们一起转发寻找,但他又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
    至于是为什么,第一是麻烦别人的事他不喜欢做,其二是他心中隐隐有了感觉。
    五点钟的时候,周悠骑着小电驴又“突突突”地过来了。她对张灯挥了挥手,示意他上车。
    “怎么,不找猫了吗?”张灯跨上小电驴。
    “找。不过不是用这种方法找。”周悠说道,“阳的不行,咱们就来阴的。”
    张灯:“????”
    周悠:“……正常的阴的。”
    张灯“……”
    周悠:“哎呀就是拘鬼啦!你是不是傻?”
    张灯:“……厉害了周老板。你能拘鬼?”
    周悠的小电驴“突”了一声,似乎有些鄙夷:“我好歹也是个进修道士啊大佬,虽然学的都是些旁门左道。”
    张灯心里默默想,普通道士都是每天练练心法,画画符,出门采药拾取木材,给人画符或是开坛做法,哪有她神通广大,直接生擒死鬼。
    一想到晚上能看拘鬼了,张灯不由得兴奋了起来。
    等等。
    他今晚不是还要找小白打游戏?
    他还得给小白做饭呐。
    突然想起这茬的张灯只好怯怯生生向周悠请假了。
    周悠脚下的小电驴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口。
    “往哪边?”她问。
    “啊什么?”张灯傻乎乎地,没听懂。
    “你家呀,你不是约了人打游戏?做饭呢?菜买了没?”
    “菜我能直接问楼下老板娘拿,周老板你这是要送我回去?”张灯给她指了个方向。
    周悠吹了声口哨:“那当然。帮人谈恋爱,胜造浮图塔。祝你成功喽。”
    张灯觉得她话里有话,过了一秒反应了过来:“什么?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就很普通的,同事,朋友,伙伴。”
    “队友,恋人,炮友,攻受。”周悠面无表情地接过他的话说。
    “诶对。呸。周悠你别闹,他人很冷,我连和他说话都要费老大劲儿了。”张灯感觉周悠给人下套的能力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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