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破事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做过?
    心里虽然想,但是还是决定给小喜子一点教训,不然由着他继续这么下去,真是无法无天了。
    他现在居然有点理解他皇帝老子的心态,为何能容忍得了何瑾这样的奸逆小人。
    大概类似于当别人指责你遛比特犬不栓绳的时候,你依然笃定的说我家的狗不咬人。
    鱼漂又动了,林逸刚抬起竿子,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把鱼线拉过去,帮着把挂着的鳜鱼给取了下来,直接放进了木桶里。
    林逸正高兴小桂子开窍的时候,转过头发现却是何鸿,正低着头在河里抄水洗手。
    “王爷,”
    何鸿拱手道,“胡家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林逸接过何鸿递过来的茶壶,啜了一口后道,“打探到什么没有?”
    何鸿道,“王爷,胡家是前年从岳州一路逃到南州,这乌林和梅静枝见他豪富,便想着法子,先后讹了他四十几万的银子,这胡镇形势比人弱,敢怒不敢言。
    其他人见他好胆小好说话,诓他说既然要在南州安家,不能坐吃山空,总要有个衣食道路,便哄着他一起做合伙生意。
    他一直苦于自己在南州没有什么交际,这些人对他和颜悦色,他居然轻信了,就这又是二十万两银子打了水漂,生意更是没影子的事情了。
    之后,韩辉进南州,他又忙不迭的逃进了永安,没坐停留,直接进的金陵城。”
    林逸好奇的道,“记得齐鹏之前说过,不是北上安康城的吗?
    怎么就停留下来了?”
    何鸿笑着道,“这就要彭龟寿的功劳了,他同薛一铎,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又弄去了三十万两银子,到这个时候,这胡镇的口袋就基本空了,他就是再傻,也该明白了些,不敢再北上了。
    如今在安升街赁的房子,虽然没多少家底了,可是往日大手大脚习惯了,又不善营生,恐怕再过些这胡家就得靠典当度日了。”
    林逸冷哼道,“这些王八蛋的胆子也忒大了,明知道他是我老丈人,还敢坑,最可恶的是居然还没本王的份。”
    那可是上百万两的银子!
    他不由自主的想着,一个郡王都有这么多家底,如果他把他所有皇亲国戚的家都给抄了,那得有多少钱啊!
    想一想,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何鸿憋住笑道,“眼前当如何做,还请王爷示下。”
    林逸淡淡地道,“暂时不用管,这胡家肯定还有钱呢。
    你昨日没见?
    胡家姑娘骑得可是价值千金的宝马,连两个丫鬟的耳饰都是玉坠子,就这样式的,你跟我说他家穷,我是不信的。”
    何鸿陪笑道,“王爷说的是。”
    林逸接着道,“安升大街,我记得薛家就住在那里吧?
    着实是个风水宝地,老东西挺会选地,现在租的是谁家的房子?”
    何鸿道,“王爷,原本租的是薛家的,自从薛家被抄后,这房子就归了布政司衙门,这租钱每个月都是衙门里拿着。”
    林逸笑着道,“跟彭龟寿这老东西说一声,让他多多去胡家探望,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来告知本王。”
    “是,”
    何鸿见林逸再没有交代,准备走人,刚转过身便看看到了跪在林逸身后的陶应义,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道,“王爷,陶捕头来了。”
    “卑职该死!
    请王爷责罚!”
    陶应义脑袋砰砰磕个不停。
    “私放田世友,便是徇私枉法,这是什么罪名,你是知道的?”
    林逸连头都没有回,“如果没有什么说的,就自己去洪安那里领罪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犯不上和本王在这里聒噪。”
    “王爷,其实卑职真的冤枉,”
    陶应义虽然是洪安从官兵里借调到衙门做捕快的,算是半路出家,但是在三和待了这么多年,三和的律法,他是极为熟稔的,就是天王老子犯错了,他也不会徇私枉法,“那天田世友不是故意打架的,他是从海上一路追着海贼过来的,动手之前是与布政司衙门打招呼,喜公公不知就里,才让他误会了。”
    “这么说,你还有功了?”
    林逸突然回过头道。
    “不敢!”
    陶应义接着道,“这一切都是何吉祥大人授意的,卑职岂敢居功!”
    这事他本来都快忘记的差不多了,谁能想的到小喜子这个王八蛋会中途提这茬,不但把自己搭进去了,还把他牵扯上了。
    说多了都是泪!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林逸摆了摆手。
    “卑职告退。”
    陶应义小心翼翼的起身后,转身出了树林子。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便又回过头,见是何鸿,对着拱了拱手,低声道,“你说老子这是不是倒了血霉?
    这都多长时间的事情了,他还能怀恨在心里,如今才报复出来。”
    他与何鸿是真正的同乡,向来亲近,说话自然与别人不一样,没多少顾忌。
    何鸿看都没有看陶应义一眼,一边走一边道,“小心祸从口出,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的。”
    “奶奶个熊,谁能想到他耳朵那么尖?”
    陶应义自己也委屈,他就骂了那么一句阉人,结果恰好就让小喜子听见了!
    何鸿冷哼道,“你们这梁子是结下来了,以后自求多福吧。”
    “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应义得意的道,“离了王爷,他以后还能对付得了老子不成?”
    何鸿摇头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王爷,王爷是离不开喜公公的,一时生气,不代表会一直生气,咱们家这位王爷是最念旧情的。”
    “那我现在去找喜公公道歉?”
    陶应义讪笑道,“还来得及吗?”
    谭喜子与洪应的这层师徒关系,并不让他惧怕,毕竟洪应这人他是了解的,只要他对和王爷一天有用,洪应就不会挟私报复。
    最怕的还是小喜子回到和王爷身边,随便说句话,比啥都好使,将来整不死他,光是添堵就够恶心人了。
    何鸿笑着道,“那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走到官道上后从边上的侍卫手里接过缰绳,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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