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有气无力的的挥着鱼竿,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洪应,叹气道,“起来吧,又不怪你。”
    洪应道,“都是小的无能,没有及时察觉,要不然善因也不能走出白云城。
    只要王爷应允,小的现在就去给抓回来!”
    “追什么追?
    这会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林逸又看了一眼跪成一排的老头子们,叹气道,“你们这帮子老东西,倒是管得真宽。
    其实本王倒是真盼着来一个布政使,如你们所说,到时候做什么事都是名正言顺。
    这些担子放府衙大人们身上,本王也不用多管闲事,乐得清闲。
    最怕的就是来个指挥使或者提督,这种带枪杆子的,手里有兵,说话腰杆子挺,本王不得不顾忌。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谢赞跪着拱手道,“王爷深谋远虑,属下佩服。”
    林逸冷哼一声,“参本王,本王倒是不怕,善琦那老王八蛋也没少参本王。
    只是,你们擅自做主,真当本王好脾气吗?”
    “求王爷恕罪!”
    八个老头子嘴上求饶,面上却都是一副凛然不惧的样子。
    林逸淡淡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吧,你们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好像故意要你们小命似得。
    来人,把他们带下去,关上三日,面壁思过,同时每人写一份检讨书。
    用白话写,本王要是看不懂,就是不作数。”
    “谢王爷!”
    众人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白云城没有因为三个老头子被关而陷入停滞。
    毕竟他们只是被关在屋里而已,王爷也没有剥夺他们之前的权利。
    每日都有人来找他们请示,他们站在窗口,就把事情交代明白了。
    起点孤儿院的新操场,喊声震天。
    不过参训的却是扩建后的王府护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大爷大妈想学武依然只能在学校那边。
    “你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凡是不能化劲的,就别怪咱家不留情面,到时候你们没必要再留在王府,”
    站在简易将台上的洪应,声音不大,但是下面的每个人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和王府不留废物。”
    “是!”
    护院异口同声的回应完后,再次陷入寂静。
    台底下落在可闻。
    沈初和包奎等人却是无奈。
    化劲?
    这个要求太过了!
    即使都城禁卫军和京营,化劲高手都是屈指可数!
    四千人的护院,最后还能留下几人?
    但是,洪应的话,他们又没有胆量去反驳。
    洪应从台上下来,路过沈初身边,淡淡地道,“不要再留废物,不然出个意外,王爷还得跟着伤心落泪。”
    沈初拱手应是,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叹气。
    自从王成获得航行执照,便同梁根一样,开始大规模采购货物。
    商贩们都循着腥味,把瓷器、茶叶、丝绸源源不断的运往三和来,毕竟有人高价收,根本不需另寻买主。
    只要安全运到,就能赚到钱。
    来三和的客商亦愈发多,马路上每日车水马龙。
    别说是外地人,就连本地人都被弄迷糊了。
    白云城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不过,聪明人会顺势抓住机会。
    白云城终于有了第一家真正意义的客栈、第一家上下两层的酒楼。
    中街绸缎庄的刘铎刘掌柜终于不再挂羊头卖狗肉,他真的在卖绸缎。
    粗布,这种低端货色,他卖的都很少了。
    苦力身上才能赚几个钱?
    林逸却善于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细节。
    比如白云城暗门子里的女子都愈发年轻了,再也看不见那种豁牙、驼背的了。
    虽然姿色还不能与安康城相比,但是却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林逸正要表示欣慰的时候,却发现了里面居然有幼童。
    受过高等教育的和王爷表示不能忍。
    和王府的条例中没有“扫黄”这一条,林逸也没打算加这一条。
    王兴善于领悟,王府条例中刚好有一条:买卖人口犯法。
    根据这个条例来,倒是没有多大的问题。
    因此白云城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打击人贩子行动。
    令人诧异的是,向来仁慈的和王爷,这一次大开杀戒,那些凡是被定性为“罪大恶极”的,统统脑袋落地。
    连去劳改的机会都没有。
    这也是和王爷就藩白云城以来第一次大开杀戒!
    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这会才明白过来,在三和,在白云城,“诱取良人,及略卖良人”的罪行跟杀人罪等同。
    白云城的文化娱乐事业刚刚兴起,便这样中途夭折了。
    林逸非常的遗憾。
    这不是他的初衷啊!
    只能怪自己用力过猛!
    天气越来越热。
    林逸再次习惯性的光着膀子。
    仰躺在一棵大树底下,听见鸽子叫后,都懒得抬下眼皮。
    王庆邦递过来翻译好的纸条,他也没接,只是懒洋洋的道,“念。”
    王庆邦道,“右都御史秦阳参王爷在三和行事乖张,擅役壮丁,擅敛财物。”
    “娘的,”林逸气呼呼的道,“这都是你们做的好事!”
    秦阳可是正二品!
    与善琦相比,同样是参奏,可是性质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王庆邦犹豫半晌,终究还是道,“王爷无须多滤,福之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
    “少放屁,真他娘的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林逸没好气地道,“你们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老子要是真摊上事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王庆邦讪笑,说不出一句话。
    又过了十五余日。
    淮阳公主的信鸽又来了,这次一下来了五只,却都是一个消息。
    善琦参奏何瑾擅权专宠。
    这一次不光是林逸愣了,连王庆邦和谢赞等人都被惊呆了。
    陈德胜叹气道,“善大人这是险中求胜啊!”
    “这是求死。”
    自己的仇人去作死,林逸居然高兴不起来。
    田世友率领大船回来,十一艘大船摆在江面上,气势宏伟,再次轰动白云城。
    白云城的居民亲眼看着一箱又一箱的金银从船上搬下来,大概金银大多,箱子盖不上,太阳光底下,箱子里反射出来的光芒,差点晃瞎他们的眼睛。
    田世友回来这天,他直接入住了在白云城刚刚兴建好的宅子。
    入了白云城,自不比在放鸟岛可以称王称霸,宅子的门头很低调的刻了“田宅。”
    众所周知,白云城能称王的只有和王爷一人,能称“府”的,也只有一座和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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