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雅全愣了一愣,连忙问道,“道长是何意?”
    陈靖之呵呵笑道,“剑胎有损,根基不稳,底蕴有缺,不能完满,十日后道友再来取剑。”
    洪雅全心知方才之事令对方不满,但是也不敢再说,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悬在空中的剑胎,剑气轻轻鸣震,令他移不开目光。他一眼瞥见陈靖之面容冷峻,当下带了吉云、高虎二人快速离去。
    第二日,洪雅全再度前来送上来诸多灵石、灵珠,还有不少灵药,皆是青云福地所产,多数都是陈靖之所需的。如此一来陈靖之更是满意此行,不但把五行地煞飞刀凑齐,还炼成了一口天罡飞刀。
    至于洪雅全这一口飞剑炼制之法倒是没有太大问题,但是因为受到灵气波荡,再加上陈靖之主要目的乃是炼制飞刀,又是首次炼制飞剑,诸多地方不够精细,所得剑胎只能算是差强人意,比起洪雅全原先所用的也是好上太多了。
    陈靖之利用这些时间,将七十二口五行地煞飞刀排列开来,再与五行风雷旗相互配合演练,几日之后已经十分纯熟,若是用来斗法必定有奇效。至于神霄星雷珠因为已经在青云福地使用过,此法不可以轻易显露,否则必定为吴非同所知。
    又过了八日,洪雅全和冯长老急切赶来。陈靖之看到他们的面色窘迫,当下双眉微微一挑,约定十日之期,现在提前来了。
    洪雅全连忙问道,“道长,现在可以收取剑胎了吗?”
    洪雅全刚刚问完,冯长老迫不及待看向了那一口悬在岩浆上方,赤光流淌的飞剑,长约一尺,光华莹莹。冯长老不禁大声赞叹道,“好剑,好剑呀。”说着就要把这枚剑胎取下观摩,双手都有一些颤抖。
    “师父,慢来。”洪雅全顿时紧张了起来,“陈道长有言,需要明日才能收取。”
    “哼,我又不会昧了你的飞剑,着急作甚?”冯长老没好气地骂了几句,但是对于这一口飞剑,心中无比喜欢。
    青云门虽然是修得一口飞剑,但是吴非同只是一个末流门派出身,没有上乘法门,更没有得到炼剑之法,炼出来的飞剑都是寻常,今日一见自然欣喜难耐。
    冯长老嘴上如此说,但是十分爱惜此剑,因此停了下来。
    陈靖之问道,“何故如此着急?”
    洪雅全心中犹豫了一下,但是冯长老已经不耐烦了,对与陈靖之颇是崇敬,他最喜炼剑,奈何不得真传,此时见到有人如此厉害,心中对于陈靖之大为改观。
    “陈道长,其实乃是我门中的龃龉,那日高虎除了地火炉,在外大肆宣扬,陈道长炼剑之法高深玄奥,已经炼得一口上好飞剑,就是称之为仙剑也不过分,远在青云仙门之上。因此门中有几位前辈想要一观此剑,若是此剑被人得去,先前一番辛苦就要付诸东流,我师徒二人扯了个慌话,想要提前收了剑胎。”
    陈靖之听到此处已经明白了原委,呵呵道,“洪道友想要收取此剑并不难,只要心有剑意,与此剑胎沟通,自然如臂指使。不过我也不说暗话,这剑胎因为受了干扰,并不完善,也有缺憾。道友今日自去收取此剑,即可。”
    洪雅全早已跃跃欲试,此时得了机宜即刻一跃而起,心神引动,不多时那一口飞剑似乎受到牵引,发出铮铮剑鸣,缓慢飞向了洪雅全。
    冯长老颇为感叹,就与陈靖之坐了下来,虚心讨教。陈靖之也是与他一番交流,发现这位冯长老炼器根基极为扎实,只是苦于没有正传,只能自己摸索,已经走了偏路,但是不妨碍陈靖之吸收他的经验。
    互相印证之下,陈靖之也是获益不少。待得三个时辰之后,一声剑鸣响动,而后化作一道流光飞入洪雅全的口中。洪雅全兴奋不已,久久不能停下来,激动道,“师父,我与此剑相合,甚至能够感觉到此剑与我相通,人亡剑亡,人剑一体。”
    这其实只是他自身的错觉,这一口飞剑所用材质上佳,但是因为炼制之法未能尽全功,只能算是开光之流的法器,加上陈靖之用了些许玄精金,使得飞剑更加锋锐。而洪雅全根据典籍人剑合一说法,这才有这样的错觉。
    冯长老余光扫了一眼陈靖之,见他面上淡淡,不愿置评,当下就知洪雅全的想法走偏了,当下骂道,“胡言乱语,人剑合一乃是极高的境界,你个黄毛小儿焉能修成,莫要惹人笑话了。”
    洪雅全不觉面上发烫,也是觉得自己太过夸张了。刚才确实有所感应,但是人剑合一听说只有掌门修成了。他脸红道,“还请师父观剑。”
    他将飞剑吐出,化作盈盈一尺长的宝剑奉上。冯长老双手微微颤抖,已经能够察觉到飞剑上四溢剑气,铮铮有声,令人不敢靠近。他法力裹起飞剑,轻轻摩挲,飞剑似有剑音,他脱口说道,“好剑,好剑呀。”
    说完之后把飞剑还给了目光灼灼看向自己的洪雅全,笑骂道,“不成器的东西,我虽然脸皮厚也不会要你一个小辈的东西。快收起来,好生祭炼,既然你能感知宝剑,那也不惧他人来夺。”
    一番话说得洪雅全面红耳赤,连连低头,将宝剑收了起来,说道,“师父,此剑既是陈道长所炼,可否让陈道长赐名?”
    说完,目光认真看向陈靖之。陈靖之笑着摇了摇头,“剑虽由我而出,但是此剑却非我所有,你既然与此剑相通,你应该自行赋名。”
    “那就叫做赤虹剑。”洪雅全早已经想好了名字,只是没人发话,此时大胆地说了出来。
    陈靖之慵懒地笑道,“此事已了,我要回去歇息了。”
    冯长老点了点头,“此番全仰仗陈道长妙手匠心,我师徒二人送一送陈道长,明日我必然带上厚礼前去感谢道长。”
    陈靖之点了点头,青云门物产丰饶,不要白不要,正好弥补所缺。当下三人驾风而出,只是才出了地火炉,不远处青云门主峰上飞来一架飞舟,上面就有几位长老在前,身后跟随着七八个弟子,就有高虎、吉云二人。
    “二位先来一步,倒是有先见之明。”陈靖之呵呵一笑,他也没有想到一口寻常飞剑就能引得这些人觊觎。他远远看见了高虎和吉云二人的目光,心中冷笑,既然上次没能杀了他们两人,下次再有机会就不会错过。
    “师父…”洪雅全见他们来势,目光一凝,忍不住喊了一声。
    冯长老立刻按压住他,沉声道,“别慌,飞剑你已经收了,几位长老都是门中前辈,不会拉下脸来要你一个小辈的东西。连我都没能要到,别人更不要想了。”
    冯长老当下对陈靖之说道,“道长一同前去?”
    陈靖之冷然答道,“与我何干?”
    冯长老讪讪笑道,“想请道长做个见证。”
    陈靖之笑了一笑,这时候几位长老等人似乎担心洪雅全带了飞剑离去,立刻驱动飞舟,快快赶来。
    冯长老见他们已经靠近,连忙上前拱手道,“几位师兄有礼了,正想去拜见师兄,没想到师兄就来了。”
    “冯师弟,你这回旋打得极妙,平日里师弟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师弟耍起心思来连我都自愧不如呀。”说话的高长老,与高虎乃是师徒关系,他面相五十余岁,声音尖细,看去以为是一位容貌寻常的女子。
    “哈哈,洪师弟为何行色匆匆?”高虎忍不住问道。
    洪雅全即刻冷然讥讽道,“我自认虽没有吉云样貌出众,但是也害怕宵小之心。”
    “你…”高虎双目一瞪,双拳紧紧握住,如果没有外人在此,肯定要把对方痛打一顿。
    另外一位胡长老笑了一笑道,“冯师弟,我们只是想提前来一观飞剑,我听高师侄所言,此剑寻常不得剑,天下罕有,故而前来借剑一观。多有得罪之处,师弟多多海涵。”
    冯长老遗憾笑道,“几位师兄来得不巧,早上收到陈道长传书,言道今日就可取剑,我师徒二人就来了。谁知洪雅全这个笨徒儿慌慌张张收了飞剑,但是却不懂御使,平白收了飞剑,真是蠢笨。我们明日就去向几位师兄请教,今日要回去帮助洪雅全这个蠢货好生祭炼飞剑。”
    “陈道长你说是不是?”冯长老说着把目光看向了陈靖之。
    陈靖之呵呵笑道,“只不过是一口飞剑,难道还会争抢?况且这飞剑也不是我的,你们喜欢如何就如何。”
    冯长老此人竟然把陈靖之推出来,却是光求人做事,没有丝毫的好处,还想让人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这里,不教训他一番就已经是陈靖之宽宏大量了。
    冯长老脸色一变,没想到陈靖之丝毫不愿配合,想起之前之事,洪雅全却是畏首畏尾。此时冯长老没有法子了,只是说道,“明日我就带着劣徒前去拜访几位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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