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也只是为出一口气,听了夷安的话,也觉得不该过分,急忙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做得过分。”到底可惜地往还在哭诉苍穹的五皇子处看了一眼,拉着夷安走了,走到了薛皇后的宫中,见此时宫中无人,这才拉着夷安的手叹气道,“你瞧见没有,几个皇兄都在京里,这日子越发地过不得了。”她迟疑了会儿,这才与看过来的夷安求道,“宫里憋得慌,我……”
    “赶在你没大婚前,寻个好日子,咱们出宫玩儿去?”夷安偏头笑问道。
    “你最知道我了。”四公主果然欢喜了起来,与夷安再三地约定,这才欢喜,就见外头有旨意过来,竟是册封的懿旨。
    四公主冲喜吃了大亏,薛皇后自然不能看着她吃亏的,之前公主出嫁,三公主因秦王之故得了封号,四公主却并没有,如今薛皇后补上,赐了一个很不错的封号。
    淑嘉。
    这对于四公主来说是很重要的脸面,夷安也欢喜起来,这晚薛皇后也来凑趣,竟暗地里宴了一场,之后就听说四皇子妃晕厥的话来。
    见了五皇子的侍妾,能不晕的,心理素质得相当过硬,夷安得知四皇子已经入宫,不知与五皇子说了什么,叫他灰溜溜地退出宫中,便知道这一回四皇子只怕是与五皇子结了大仇。
    若说从前还能容忍,如今,只怕真的是要不死不休了。
    “京中就此多事。”夷安叹了一声,听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宫人与自己的话,便叹了一声。
    冒氏不是一个忍得住脾气的人,见识了五皇子的“多情”,恨不能同归于尽,更怨恨韦欢,竟使人往宫外去,将那侍妾像极了四皇子妃的事放出了风,只怕过不了几日,就要满城风雨。
    对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做法,夷安简直要无奈,到底命宫人出去,不再在意此事。
    她不在意此事本就没什么,只是韦欢此时面对四皇子,只觉得心里亏得慌,竟不敢去看四皇子的眼睛,默默流泪伤心得萎顿在床。
    “我与五弟说了,那女子,不会现在众人眼前。”四皇子看着韦欢,宽慰道,“许京中会有流言,只是这京中谁没有流言蜚语呢?放宽心,咱们自己过日子就是。”他看着韦欢对自己乖乖地点头,揉了揉眉心,目中露出了一丝冷色,低声说道,“你放心,这件事,用不了过久……”他在朝中虽然规矩,然而却在私下有几分联系,只等太子行事踏错,他骤然发难,就可一网打尽。
    只是这些却不好与韦欢说起,因此他便轻轻地说道,“总有叫你宽心的那一日。”
    他努力地对自己的妻子好,这样就足够了,只要他的妻子待他的心一如他自己,这一生,就算是圆满。
    看着乖巧的韦欢,四皇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叫殿下丢脸了。”韦欢此时却不敢听四皇子的话,只在心中想着若是自己是男子,知道这样的事情之后该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中恐惧。
    韦氏的那个族女虽然被送出了宫,然而韦氏之中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多了去了,换一个又能如何?
    四皇子只是想对妻子好,若她叫自家姐妹拉下马,不再是他的妻子,是不是眼前这个人转过脸,就将她丢在了脑后,却对着别的女人这样温柔?
    “我这么多年没有给殿下诞下血脉,是我的罪过。”韦欢心中反复思量,到底寻了一条对自己最有力的路,抬头哭着抓住了四皇子的手臂哭道,“我对不住殿下,只好把身边的好人给殿下,只求叫殿下有后。”
    她指了指羞涩地跪在了脸色变得异样的四皇子面前的侍女,愧疚地说道,“只求殿下欢喜。”一个侍女罢了,从前有人说得对,去母留子,到时她的地位更为稳固,哪怕是这丫头得了宠,没有根基的人,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从前,她执着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她错了!
    心中打着算盘,韦欢就见四皇子沉默,不由抬头看去,看见的,却是四皇子一双突然泛起了郁色的眼睛。
    “你从前说,我是你心上的人,不能与人分享的。”四皇子的声音有些飘忽地说道。
    他的模样不知为何有些悲凉,韦欢却有些心虚,并未见到,低着头说道,“是妾身从前不懂事。”
    “若是可以,我却还是想要回到你不懂事的时候。”四皇子张了张嘴,却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叫那侍女起身扶住了自己,低声说道,“既然是你的心愿,我就再成全你一次,只是……”
    他看着她,喃喃地说道,“你放心,就算日后还会有再多的姬妾,只要你是我的妻子,我总不会叫人忤逆你。”
    只是彼此的心,是不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第229章
    五皇子回京,只在乾元帝的寝宫前哭了一场,刷了自己的孝道,就回了五皇子府。
    对于冒氏在宫中日子过的好坏,五皇子恨死她了,自然是不闻不问。
    之后京中颇有些韦欢的风言风语,又见四皇子转头宠幸她人,却又都觉得韦欢有些可怜,倒是有些无辜,因此倒平息了些。
    之后京中便有了喜事。
    烈王嫁闺女,这是极大的喜事,满城红妆晃花了大家的眼,京中勋贵都在议论,虽然因烈王妃与清河王妃都不肯为萧清主婚多有不足,然而烈王提住一口气亲自主婚,也还算马马虎虎过得去。
    只是新婚还没有三日,萧清就哭回了娘家,险叫烈王再吐一口血。
    盖因韦七太不是个东西!
    “从前阿欢还说那是个英才,叫我说,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一身大红的装束,萧清容颜越发娇艳,只是此时跪在连连咳嗽的烈王的面前哭诉道,“说什么待我好,竟对我冷言冷语。不过是处置了一个丫头!竟与我争吵。我都说了,大婚第一日很劳累的,竟都不为我着想,清早就叫我去给公婆请安,还要立规矩!”
    她是什么身份?堂堂烈王府的贵女,虽出嫁并没有封号,可是也没有立规矩的呀!
    “我说我不去,他瞪着眼睛就要打我!”韦七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况对萧清本有些厌烦,竟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叫刚刚嫁进韦氏的萧清无法在韦氏得脸。
    “第一日给公婆请安,这是规矩。”烈王头发白了一半儿,此时趴在床上十分无奈地说道,“请了安,瞧在王府的体面,他们自然会叫你去休息,何必这样计较。”
    说起这个他就心累,只是再心累,也得先叫萧清滚回韦氏去。
    没有还没三天就哭回娘家的,这叫烈王怎么见人?!
    “父王替我做主!”萧清心里恨得牙根痒痒,只连声哭道,“韦欢说的好听,回头就不是她了!骗了我嫁过去,不把我当人看!韦七那混账还嫌弃我是庶出,说我装模作样,回头我还瞧着他屋里有通房丫头!”
    当初韦欢说得多好听呀,有什么事儿,只拿韦七是问的,就算是如今她想要与韦欢说道此事,却都寻不着正主。韦七是个混人,只与萧清说,想要和离,随意。
    才出嫁就和离,萧清丢不起那个脸。
    “你要如何?”烈王有气无力地说道。
    烈王殿下如今也愁得慌。
    府中越发地寂寞,许是他老了,这些日子他一闭上眼,见到的就都是当年在战场上飞扬的岁月,还有那记忆中的女子那张明艳的脸,在慢慢变得模糊的记忆中越发地清晰。
    他上门了许多次,然而烈王妃却只是闭门不见,竟叫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不管从前有过多少的恩怨,可是大家都老了,能化解,彼此陪伴,不是很好?
    很明显烈王妃不是这样认为,就叫烈王十分伤感。
    “父王去韦氏说!叫他们不许对我这样。”萧清柔媚秀致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狰狞之色,扣住了烈王的手说道,“韦七,我嫁给了他,就得叫他对我百依百顺!他身边的那几个妖精,也一个都不许留!”见烈王微微摇头,她便不快地问道,“父王为何如此?如今我这样,难道你不心疼?!”说起这个,也叫她气愤起来,骂道,“都是贱人!我这样的身份品貌,嫁给韦七他就该偷笑了,竟然还去宠爱别的女子,简直混账!”
    “谁家没有一二妾室,你是正室,该有容人之量。”烈王皱眉道。
    作为一个男人,他自然不能明白这些,萧清便不乐地说道,“我的夫君,凭什么要与别人一起分享呢?”
    烈王看着面前的闺女,竟不知为何怔住了。
    许多年前,也有个女子对他认真地说道,“你是我的夫君,咱们之间,不能有别人!”
    之后仿佛时光流转,一个柔弱的女子跪在她的脚下,哭哭啼啼地说道,“只求将小女当做小猫小狗……”
    他还记得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那绝决的一眼,刀子一样冰凉入骨。
    不知怎么,烈王的心突然疼的厉害,艰难地忍住了,他看着面前还在哭泣的萧清,许久之后,脸色变得漠然起来,只平静地问道,“你回府,只怕不知这一事,”见萧清目光闪烁,他竟觉得眼前这个孩子仿佛自己不再认识了一样,只敛目问道,“说来与我听听。”
    “那女人大婚之后,就得了半数兵权。”这其中说的,就是夷安了,萧清对夷安素来敌视,竟只肯以那女人呼之,见烈王霍然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锐利得仿佛能看穿自己的心声,萧清缩了缩脖子,急忙继续说道,“她立得这样稳,连萧翎都不敢与她高声,也是有兵权之故!父王,我在韦氏艰难,您手中的虎符,就给了我吧!”这才是她前来王府的原因,这么长时间的哭诉与可怜,都是为了这句话。
    “胡说!”烈王呵斥道。
    “您现在掌不住兵权,为何不能给我?”萧清不服气地问道。
    “你一个女子,怎么能掌控住军中诸将!”烈王只觉得萧清异想天开,冷冷地说道,“军中本就不稳,你还在做梦呢!你大哥都摔断了腿,你以为是巧合不成?”
    “那女人能做,为何我做不得?”萧清想到如今夷安风光,据说十天半月就有武将请安,自在悠闲,却能死死地握住那几军,便不服气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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