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只有寂静的石头味,他不会被任何事干扰,安逸的环境会腐蚀人的意志,连格雷诺耶这种怪物都暂时忘却“使命”。
    直到一天,他再次被噩梦惊醒,依旧是加工李子的少女,但恐惧的根由却不再是无法保存味道。
    在梦中,他站在少女跟前,但少女张望着询问:“有人吗?”好似看不见他。
    格雷诺耶醒后突然嗅了嗅自身,他的衣服上有上千种味道,沙子、苔藓甚至几周前吃的香肠。他的头发也沾染了许多味道,树枝、叶子以及滴到头上的泉水。
    以上所有都能清晰分辨,唯独没有他自己。
    他是个没有气味的人。
    这是格雷诺耶第一次发现,他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弃,任何人、任何自然物体都有气味,他没有。
    格雷诺耶做出了决定,要在这个世界留下不可能被遗忘的味道,他在第二天一早就踏上旅途,继续前往香水之都。
    前路漫漫,格雷诺耶要到格拉斯时,闻到让他心旷神怡的香味,和初次闻到加工李子少女那样惊艳,让他停下脚步,停下一切动作,只有鼻翼动着,贪婪地吸食这种香味。
    是一辆豪华马车上的红发少女,探出脑袋欣赏沿路风景,热烈的薰衣草田,和煦的阳光,宽阔的视野,“嘀嗒嘀嗒”车轮与马蹄卷起白沙,可格雷诺耶脑子除了这香味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
    不用说任何话,格雷诺耶好似猎犬,闻着味儿就追到格拉斯,此段配乐是女声圣咏《遇见萝拉》,徒增几分诡异的美。
    在晚上偷偷潜入了少女居住的庄园,少女的气味让格雷诺耶感到幸福,忍不住落泪。
    格拉斯位于戛纳十九公里,在十七世纪因为此地适合茉莉花、蔷薇、紫罗兰等植物的栽培,逐渐吸引许多香水师到来,从而形成最早的香水研发地。
    观众们发现《香水》的节奏很奇怪,出现格雷诺耶时有悬疑阴间的电影氛围,但不出现时镜头滤镜阳间,风景秀美。
    有出师证的格雷诺耶很快在一家香水工厂找到工作,由于过人的天赋,他很快就掌握了被巴尔迪尼推崇的技艺——香脂法
    香脂法简单解释是用动物油脂或者植物油脂涂在玻璃上,然后把需要萃取的东西放上面暴晒,也是来回重复工序,待脂肪吸收得差不多了,就变成香脂。
    格雷诺耶不仅是掌握,还做得比普通工人好,被女监工夸奖,男监工还因此有些不高兴。
    无论是夸奖还是针对,都不是格雷诺耶追求的东西,在摸清楚工厂设备的使用方法后,他马上继续计划。
    入夜,悬疑片的经典剧情桥段插入,一位收割植物的女工,和男友打闹,但尺度没掌握好,摩擦出了火气,男友生气离开。
    而女工被困在阁楼,在她不知所措时响起“咯吱”开门声,通过木板缝隙,她察觉到有人进来,不停地叫喊男友名,但都没有回应。
    配乐多处是小提琴挑音,让人不舒服。
    影厅观众孙光台感叹:“花一部电影的钱,可以看到悬疑片和艺术片,很赚。”
    来人是格雷诺耶,他杀死女工,将尸体泡到香脂冷却罐中,差点被送花的工人发现,也不能这样说,应该说送花的工人差点也丧命。
    结果依旧是失败,格雷诺耶有些失落但没有因此放弃,香脂冷却办不到,那就换种技术。
    很快格雷诺耶约了一位妓女将其杀害,又剃掉头发和其余毛发后涂上油脂,马上用麻布包裹。
    等待油脂吸满味道后,刮下油脂再放入酒精搅拌成液态用玻璃瓶蒸馏,最后所得精油。
    “三条生命在他手中终结,这主角漠视人命,但和连环杀人狂有区别。”法国文化与通讯部的长官杜智说道。
    整个欧美的确是美利坚更盛产连环杀人狂,但法国也有不少,例如连杀24人的麻窝脸,可这些个都是充斥恶意,而格雷诺耶没什么恶意,只是正好缺材料找到你。
    “格雷诺耶不似法国人的性格,更像是……德国人。”雅克说道。
    “岛国,和东方岛国更类似。”杜智说道:“这部电影会在法国受欢迎,也会在岛国非常受欢迎。”
    “没有任何道德观束缚的人很可怕,最可怕的是,他还是一位天才。”雅克说道。
    银幕中格雷诺耶成功了,他成功保存了妓女的味道,证明是一滴精油会让妓女生前养的小狗舔他的手。
    格雷诺耶回家心满意足地摆上十三个小瓶子,他要完成埃及法老墓中的传说,能够让人感觉置身天堂的第十三种香味。
    镜头一转气氛舒缓,在星空下的大庄园中举办热闹宴会,是让格雷诺耶魂牵梦绕的少女萝拉·李奇的生日。
    她父亲是大商人安托万·李奇,在生日宴还邀请侯爵到场,而侯爵对美艳的萝拉有意。
    在生日宴上不知是谁提议玩捉迷藏,女人们藏起来,而男人们去找,这件事是给格雷诺耶一个非常好动手的机会。
    格雷诺耶可有十三个空瓶子,从他并未将妓女的精油装入瓶子能看出,首次只是实验。
    在晚宴上,格雷诺耶挑选了香味优等的双胞胎姐妹阿尔比娜和弗朗索瓦丝,等庄园游玩后其他人举着火把寻找她们时,双胞胎姐妹的尸体已在仓库里,被麻布和油脂裹上。
    五条人命能够炼制出什么样的精油,观众们心中是有这样的疑问,而影片马上就解答。
    专心炼制精油导致本该他完成的工作未完成,一直针对的男监工怒气冲冲地冲进冷凝工作室,口中嚷嚷着我要宰了他,这个没用的废物。
    可刚走到工作室,心情就莫名的平和,怒气冲冲的脸庞也变得温柔,说:“我是说,能不能帮忙准备好油膏台”。
    究其原因是,格雷诺耶不小心洒出了一滴精油。
    观众感叹,这精油比强效镇定剂都夸张,安神香什么的都弱爆了。
    双胞胎少女的尸体被发现,加上妓女和女工,短时间死亡四人,这绝对是一件大事。
    格拉斯贵族以及大商人们聚在一起商讨对策,安托万提议宵禁,可多数人都不同意,因为新鲜茉莉花在凌晨采摘是最好的,如果宵禁,会损失很大,时间一长还可能会破产。
    安托万一力主张宵禁也有原因,作为大商人他肯定也会损失,但前面埋下有伏笔,萝拉会祭拜母亲,没有再娶的安托万非常宠爱女儿,他怕女儿有危险。
    这边格拉斯的大人物们还争执不休,格雷诺耶的行动不曾停止,五个、六个、七个,越来越多的女子受害,香水之都人人自危。
    挨不住了,实行宵禁。
    警察们也开始在城中大肆搜查凶手,可根本没一点作用,九个、十个,一具具少女尸体被发现。
    所有人都慌了,有贵族提议向巴黎求援,有贵族提议逮捕所有吉普赛人和乞丐。
    欧洲人歧视吉普赛人的历史太长,而在法国人眼中吉普赛人是小偷、强盗的代名词,说个鲜明的例子,雨果的《巴黎圣母院》都知道吧,里面的光爱斯梅拉达在小时候是被谁从母亲身边偷走的?吉普赛人啊。
    慌乱的高层们开始下达这些扯淡的命令,甚至于没老婆的老光棍也要全部抓起来。
    但依旧没用。
    格拉斯从人人自危变得人心惶惶,用门闩、钉子、铁锁关门,警察还发给男人们枪保护自己妻女。
    有人睡觉都握着枪,可以上这些命令只带来更大的慌乱,看见谁鬼鬼祟祟或者像坏人,抬手就是一枪,简直快和自由美利坚差不多。
    这段剧情极为流畅,在五分钟内就将被吓破胆的香水之都展现得十分清晰。
    空荡荡的街上没什么人影,有贵族被吓得够呛,直言是恶魔和幽灵下手,请求大主教祛除恶魔。
    还是安托万冷静些,他看出凶手没有夺取这些女子的贞洁,是在收集其他东西,或者收集的是美丽。
    但没有人听安托万的话,人们聚集在辉煌的圣母院,主教举行了驱逐仪式,蒙太奇剪辑下格雷诺耶将萃取的十二瓶精油混合调制,只差最后的第十三瓶精油。
    主教祈祷时,信使快马加鞭传到消息,声称在另一座城市逮捕了这个恶毒的连环杀人犯,一时之间教堂人们都大大的松了口气,和主教一起高呼“阿门”。
    安托万没有放松警惕,他看了认罪报道很多细节都对不上,是屈打成招,可惜格拉斯的执政官不是不知道,而是需要城市稳定。
    “我们都很高兴,逮捕凶手”执政官如此告诉安托万。
    求人不如求己,安托万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凶手是为了收集美丽,那么他女儿萝拉作为市里数一数二的少女,肯定很危险。
    所以他没有和市民一起载歌载舞庆祝,而是安排好要将女儿萝拉送出格拉斯,香水之都不安全。
    安托万预备搬家,和女儿萝拉举家搬去侯爵城市,为了保护女儿,安托万还故布疑阵,分成两路。
    马车、行李繁重以及众多仆人的一队吸引注意,而他和女儿骑马从小路走,考虑得非常周到,是个好爸爸。
    可对于用鼻子定位的男人,没一点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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