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马拍摄基地的室内戏进度丝滑喜人,又是艳阳天,梁埔领着伊万沙,老规矩了,每周一次“记者应付会”。
    有编制,叫得上名号的媒体报刊,要点脸,想挖出大新闻不择手段者也少,但问题在于大多数媒体没“号”也没“编制”。
    为不影响拍摄,楚舜在国内外指导,会每周透露一些信息,就当提前宣传。
    “欢迎诸位来参加又一次的电影猛爆料。”梁埔轻车熟路,自顾自说道:“意马基地是我们熟知的拍摄基地,但要拍摄这部电影,投资一千五百万美金又建立十分真实的拍摄场地。”
    应付会地点比较随意,当下是在拍摄基地的一小块空地上,到场记者有数十人,没位置都站着,闻言咔擦咔擦响个不停。
    都知道为拍摄泰坦尼克号,有一亿美金打造的模型,但那模型大啊,新建的拍摄空间就在一里外的小山包上,也不大,反正远远比不上泰坦尼克号模型,再加上意大利和国内的物价,这么小块区域,所用快一亿软妹币位面也太夸张,里面建了个啥?
    难道和盗梦空间,实拍的旋转走廊差不多,小是小,都是高科技。
    “梁导能不能多透露一点。”
    “一千五百万美金的投资,已经快赶上大多数影视城的投资,新区域大概三四层楼占地面积不足十亩,这么大投资具体在建造什么?”
    “工期只有五十多天,五十多天就建造完成了吗?”
    都惊讶于建造成本,但没记者怀疑梁埔口中所说的数字。
    “其他消息下次再谈。”梁埔笑呵呵地说道,随后是记者提问环节,回答一些适合公开的信息。
    记者们提问真心是千奇百怪,特别是他们知道,正常路子是不可能抢下流量时,来个松鼠举个栗子“请问瑞亚作为和校长合作此书最多的演员之一,校长最欣赏瑞亚哪一点的”、“校长拍摄期间几点睡”、“《随音乐》系列会不会有第二部?”……
    大约一小时后,梁埔感觉也差不多,结束了发布会,
    于是乎快的当天下午,慢的第二天,网络上就出现了类似文章——[闻香识女人又一部视觉电影?]、[怎样才能像校长一样成功]、[一千五百万美金的投资,校长在意马拍摄基地到底建立了什么]。
    之所以小报记者和自媒体乐此不疲,是因为观众们会点进去看,还会留言。有流量有点击,就有人民币,甚至于在前面触不可及拍摄时,有自媒体采访独家,还被国外媒体引用,虽说国外媒体也没给费用,但又能收割一波流量。
    “闻香识女人,这该不会是一部……”
    “楼上的说话不要说一半,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每周的应付,大概就由角色导演、制片等人参加,当然每次都会带上前来“实习”的金鸽奖得主副导演,也是带来知名度的方式。
    回到片场的拍摄——
    “卡,先停一下。”
    瑞亚准备极其充沛,但也不代表就能够不ng地拍摄完,在第八次卡之后,楚舜从显示器后起身,喊道:“瑞亚你过来。”
    “楚导我的表演问题出在什么地方?”瑞亚擦擦汗,十一月份的黔省天气转凉,可遇到开拍以来最大挫折,还是有些着急,不过调整也很快,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
    “你先看。”楚舜给其腾出一个位置,让瑞亚能够无碍观看,按下回放按键,法内也悄摸摸跟在后面,不过也没往里挤,只能透过两个脑袋的空隙看屏幕。
    屏幕闪烁,瑞亚饰演的史法兰中校从法内饰演的查理手中夺走枪,左手举枪右手将其禁锢在矮柜边缘,表情愤怒地咆哮着。他的眼神十分空洞,但咆哮的口唇和绷紧的脸颊却将情绪显露无疑。?
    感觉很好,法内认为,要爆发有爆发,要情绪有情绪,可瑞亚看着显示屏里自己的表演,眉头渐渐拧起。?
    这段高潮剧情他揣摩许久,对镜练习还私下让法内对戏,演起来很熟练了。
    从他在盲人学院观察数日的经验,瑞亚总结出来的“虚焦转点法”,简单的说是双眼不聚焦,并且看向其他位置,因为单纯不聚焦会像梁朝伟……梁忧郁眼神是很出名,可感觉访谈,他自己也说有时候他忧郁时是双眼不聚焦在发呆。
    因此在看蜡烛,那么目光不聚焦的落点将会是蜡烛半米,或几十厘米的旁边,这举动是反常识的,别人你看旁边的人,目光自然会下意识锁定,瑞亚是用了某些方法纠正自身常识,才有当下一双眼睛里满满都是空洞感。
    感觉刚才表演是有点问题,可又说不出来自己问题在什么地方。
    一段播完,楚舜终于开口:“瑞亚你的盲人确实演得很好,但太像盲人,感染力会相应缺少一点。”
    “我想要的是一个盲人,但不能完全是盲人,他要有眼神。”楚舜解释,可越解释瑞亚越模糊。
    盲人还要有眼神?瑞亚被说得有些懵。?????
    词不达意,很显然楚舜要表达的不是这意思,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小伙伴们应当有经验,突然就语塞不能描述,还好旁边有吹哥。
    “楚导刚才说的意思是,瑞亚你演绎的盲人和普通盲人太贴切,而史法兰中校的经历注定和普通盲人不同,就好似刚才,应当加一些不同。”吹哥翻译。
    导演刚才的话,是怎么听出这意思?瑞亚有点难以相信吹哥的翻译,内容不能说完全一样,但也可以说是毫无联系。
    但楚舜双眼一亮,言语上纠结的郁结消散,他点头道:“是这意思,台词中史法兰中校的口头禅[呼哇],是美利坚陆军冲锋的口号,军旅生活对中校影响非常深。”
    “!”感叹号代表两重含义,首先是利未先生还真说对了,以及关于陆军冲锋口号这点他知道,但看剧本是没注意,忽略了一个变量。
    “楚导我知道刚才表演欠缺的方面。”瑞亚开始自我剖析:“我的虚焦转点法,观察盲人学院中盲人们的眼神,盲人学院中的先生和女士们双眼会失明原因各种各样,或生病,或意外,或被人殴打,我表演第一要务的的确确是贴近先生们。”
    “那么我应该多加一点佐料,史法兰中校是巴顿将军幕僚,愤怒时目光应当更具有杀气和气势。”
    “气势好办,导演你知不知道我出演过五星上将。”
    “需要沉默些。”
    好演员是在有目标后自己会琢磨表演,瑞亚还是同以往一样的话包子属性,碎碎念完向导演要了半小时的准备时间,返回休息棚,看着剧本就开始调动情绪。
    瑞亚愤怒的表情之下,多些咄咄逼人的气魄,并且保持目光的虚焦和无神,不仅如此他的生活助理随身带有小型摄像机,在私下备戏时会录制,他观看后思索片刻后,喃喃自语:“双眼位置还有些问题。”
    再一次的调集情绪,瑞亚有些锐利的目光散乱开来,眼眶的肌肉仍然绷紧,眼部肌肉的动作代替目光,表达出愤怒,并且愤怒之火足以烧灭一片树林。?
    “是这样,就是这样。”瑞亚摸到窍门。?
    剧组暂时休息半小时,一般来说拍摄中剧组不会中途休息,主要是楚舜的随电影拍摄,太依靠导演本身。
    如果说其他剧组导演是船长,那么楚舜的剧组,导演是船长,也是船。
    半小时瑞亚不仅有把握,还有个建议,他说道:“去盲人学院做慈善时,我发现一般的盲人失明许久,眼周的肌肉多少会松弛,尤其是从小失明的患者,他们在脸上有大表情的时候,眼皮和眼周的肌肉有些僵硬,我希望造型师可以稍微注意。”
    “会这样吗?”楚舜还真不知情,在他记忆中只要不是伤及眼珠,虽说看不见但睁眼闭眼以及其他和正常人无异。作为导演,楚舜有个优点,对自己不知道的事不发表评价,拨通某位熟人电话,是国际著名眼科医生,去联合国开会时交换了联系方式。
    眼科医生是法国人,闻言解释了一大堆,楚舜对理论知识不感兴趣,大概总结归纳,的确会好似瑞亚说的这般,但也有个别案例,楚舜道:“谢谢斯蒂芬先生提供的帮助。”
    挂断电话后,楚舜对瑞亚说道:“对于史法兰中校,我是希望他的眼部有足够的表情,以塑造人物,如果化妆师按照你所说,会增加演戏困难,瑞亚你确定吗?”?
    演盲人本就很考验演技,一般的演员能力求真实有形就很好,而瑞亚是既有形又有神,现在还要往上加码,想要冲击影帝的心情,不言而喻。
    “楚导,我认为我能够做得很好。”瑞亚坚定地说。
    “化妆师。”楚舜也没说什么,直接叫来化妆师。
    “谢谢楚导。”瑞亚明白导演是采纳了他的建议。
    楚家班的化妆师,也是业内大咖,这点小改动,几分钟就弄好,拍摄继续,瑞亚属于超常发挥,ng数次的戏份一遍过,比前面好太多。
    闻香识女人去参加柏林电影节,若是柏林电影节的评委席不给瑞亚最佳男主,楚舜都觉得不合适。
    一天拍摄结束,回酒店。
    “多谢楚家元。”
    接到一个电话,看存的名字是山道义,门徒之一,正当楚舜开口想问有何事,那边先传来道谢,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收到的感谢卡越来越多。
    楚舜也大概知道是小丸子出演山道义《稻荷神》的事,可详情就不知道,所以淡定地等电话那边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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