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优雅地站在顾宅墙头,嘴角还噙着笑,活像登徒子一样。他说:“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来找我。”
    ……
    “你想多了。”
    他迅速爬下矮墙,从容不迫地走到我面前,然后亲了亲我的额头:“我发现这样,我会更想念你。”
    “那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我揶揄一笑,“我可从来都是乖乖女,之前连男生的一根手指都没碰过。你最好别出现在我爸妈眼底,否则他们会怎么对付你,我可说不好。。”
    莱斯特挑了挑眉头:“不如我们结婚吧。”
    我吓了一跳,赶紧退出他的怀抱,干笑着说:“我们不是伴侣而已吗?”
    别开玩笑了,我在二十一世纪,连大学都没上完呢!我老爸老妈要是知道我没经过他们的同意就结婚了,对象还是一个老外,肯定不认我这个女儿了!看我的模样,莱斯特露出了一些复杂的脸色来,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懊恼。我和他相处这么久了,也不是每次都能猜中他的心思,但这一次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
    我知道他是一时口快,像他这种一直追求新鲜事物的人,怎么能和婚姻挂钩呢?而且,对于吸血鬼而言,结婚不结婚也没那么重要了。我心里也悄悄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生出一些失落和羞恼。我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说:“好了,好了,你快点走了。别被我曾太婆发现。”
    莱斯特将我一把抱到怀里,然后狠狠咬了咬我的嘴巴:“晚安。”
    ·
    第二天,曾太婆将太婆和我叫到跟前,平静而缜密地交代了身后事。
    太婆趴在她的怀里泣不成声。
    曾太婆仿佛有预感一样,果然如她自己所言,在当天晚上就平静地离世了。太婆受了极大的打击,一睁眼就在哭。所以,曾太婆与曾太公的丧事,竟是我在操办。我这一路走来,送走过太多的人。或朋友、或亲人。在德·莱昂科特老先生去世的那天,我就明白了这个现象将会接踵而至,直到时间尽头。
    莱斯特也住进了顾宅,与我一同处理七七八八的事情。
    头七那天,来了一个穿军装的年轻男人,拿着一张婚契。我立即明白了,他就是曾太婆嘴里说的,那个和太婆有婚约的男人。他是个守旧的男人,有了婚契就认定了太婆。而太婆呢,曾太婆的离世对她来说不啻于天崩地裂,男人的出现带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看到他们相处的样子,我就明白了,这个男人肯定是我的太公没错。
    果然,彻底办好了曾太婆的丧事,男人便带着太婆离开了广东。他是在编军人,战事未完,如果不是得知曾太婆出事,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广东来接太婆一个孤女。月余的停留时间已经算是长久。我没有再掺和他们的生活。跟着太公离开那天,太婆哭成了一个泪人,而太公僵立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认识不久的未婚妻……
    ——这一段倒是和我所知道的“太婆结识了南下作战的太公”不同,所以我和莱斯特又跟了他们一路。原本莱斯特的读心术不会欺骗我们,但事关亲人,我还是不放心。直到看着太婆被太公家好生对待,才算作罢。
    后来,我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因为有婚约在先,一向没什么主见的太婆怎么会在曾太婆去世后就离开广东呢?而能力那么强大的曾太婆又怎么不会为女儿安排下半辈子的事情?可见长辈口口相传的话不一定都是对的。
    从广东一路往浙江,然后一路北行,因战事未完,而我又不能做到袖手旁观。所以等我和莱斯特回到立陶宛的时候,已经是是年年末。立陶宛已经下起了大雪,积雪几乎没过膝盖。莱斯特从来是离开一个地方就卖掉房屋,因为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固定资产说不定第二天就会变成别人的。但是立陶宛的这座庄园,他一直没有卖掉。也许是因为和莱克特一家的交情。但谁知道呢?
    不得不说的是,一旦在某个地方有个自己的住所,就会觉得有一个家。这次北行已到内蒙,我们顺便就想回到立陶宛看看侯爵夫妇,和两个可爱的孩子。——当然,主要还是我想。莱斯特只追求一切新鲜和好奇的事物,至于去哪里,倒是根本不重要。
    我给孩子们带来了四个陶瓷娃娃,是由手艺精湛的民间艺人捏就的。大的是爸妈,小的是汉尼拔和米莎。
    “我想,汉尼拔一定长高了很多。至于,米莎,我可爱的米莎,不知道她现在会说多少话了。”
    莱斯特坐在驾驶座上开着车,听我这么说,就勾了勾唇。
    “或许会喊‘德·莱昂科特夫人’了。”
    我心情好,也没理会莱斯特的调侃。我们很快抵达了庄园,莱斯特将车停在庄园外,透过车窗望去,只见离开之前还齐齐整整的庄园像是黄蜂过境一般!我立即往莱克特堡的方向看去,叫道:“莱斯特,快去莱克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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