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这也算是少年天才了。这个时代考秀才,虽不说很难,但按照人口比例,还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君不见白发老翁自称童子,皆因为其只过了童子试,卡在秀才这一关,每逢考秀才的时候,他依旧刮了胡子去考,若考不过,至死依旧乃为“童子身”。
    贾琏羞红了脸,听过夸耀的话不少,可继母当面夸赞,他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这都是儿子应当做的,都是父母母亲教导的好。”虽说是客套话,可也是贾琏发自内心。
    “都是你外公教的好,这次回来,我和你爹可要好好的去谢谢你外公,要不是他,你是知道的,你爹做事情还行,让他督促你读书,你这辈子可能都考不了这个秀才。”邢薇哈哈一笑,贾赦就是一个做活的命,安排好了,一头扎进去,倒也能做出个成绩来,让他读书想主意,却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贾琏也知道,不说父亲,就是从小被人赞誉“读书”不错的二叔都没有考上秀才,如今还把贾珠给耽误了,别说父亲,从小就不爱读书。
    “二婶想给珠大哥占个院子大婚,让瑛哥儿给搅合了,这会儿心里正不得劲,回头母亲心里也好有个数。”家里人也都好,经常通信,其实也没有什么多说的,再说,有什么话也不急在这一时,倒是二房人做事防不胜防,还是提前给大人通个信,让他们有所防备的好。
    邢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想了一下,告诉贾琏道;“我和你爹这次想要把二房彻底的分出去,可能会闹出点风言风语来,恐怕还会得罪不少人,你要有心理准备。”王氏动了半个库房的事情邢薇早就知道,从走的时候她就知道,韩氏太单薄,早晚抵不住贾母和王氏的算计,她能够替荣国府打理六年的家事,且还把老太太压制的服帖,无法跟外界通气,已经说明她手段十足了。
    “母亲打算如何做?”贾琏也知道二房这么跟着大房住不合适,倒不是怕他们吃住浪费银子地方,只是这一家人都不省心,野心勃勃的想要谋大事情,偏他们又没有眼光,只看眼前利益,那一天把一家大小都带到断头台,都不知道原因。
    自己一家安分守己为君为民,可不能被这些不省心的亲戚连累了性命。
    “咱家的库房都让你二婶搬空了一半,你知道吧?”真当自己留的东西是没有数的,那可都是祖上几代得到的御赐之物,随便丢一件都是对皇家不尊,偏那没有数的王氏还掏空了一半,她这次是性命难保,老太太也救不了她的命。
    “都是御赐的?”贾琏也吓了一跳,不光为王氏的大胆,也为继母邢氏的“局”吓了一跳,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简直是孤注一掷了。“值得吗?”
    “功高震主,收买民心,”邢薇叹了一口气,“咱们家是军功起家,又没有多深的背景,早先手里还有军权,好歹被你父亲给交了上去,这才让上面放心点,要不然怎么会放你父亲出去做地方官,”邢薇才不会觉得张老爷子会瞒着贾琏自家的发家史,还有贾赦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有张老爷子的言传身教,恐怕贾琏知道的东西比贾赦都多,可也因为知道的多了,考虑过多,有些事情就放不开,处理起来怵手怵脚。再者,文臣和勋贵的起家根本不同,保命方式方式自然也不能全部一样,文重名,武重权。
    文臣为名声而活,武将没有实权则早晚是人家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可武将实权过大,盛名过旺,则需要适时的自污保命,所以勋贵之家多败家子,是他们家真的不会管儿子?不,只是大家长的一种平衡手段之一,为的是保全家的命。
    “九年又得了两把万民伞,要不是你父亲早先拦住一回,这三把都能有,”第二届任期将满的时候,贾赦听到了风声,说是三县的百姓们又要做万民伞,当时他急忙派人拦住了,这最后一次,实在是拦不住,才又收到了这把偌大的万民伞。是功绩,也是让上面猜忌的源头,“功勋武将加上你外家文臣代表,再有这五县百姓,你说咱们家若是不来点把柄让圣上抓抓,他睡觉能安心?”
    是不安心,贾琏早就听外公讲自己这个继母有见识,让自己多跟她接触,在溪县几年,她几乎已经退居二线,很少参与父亲的事情了,再说,那些事情在男人眼里并不算是大事情,难得的是这种“大是大非”,一般女人如何能够看的如此之清?“自污?可是?······”
    “可是你父亲是舍不得让你们犯错给别人抓把柄的,他自己也没有多少脑袋犯大错误,只有拿你二叔来开刀了。”邢薇笑着看贾琏,动贾政王氏本来不算是自污,本就是分家了的兄弟,只不过会被人说几句薄情寡义,可贾政王氏连着老太太,这“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谁都扛不住,可话又说回来了,这偷盗自己家祖宗的“传家宝”,就是贾母史氏老太君想拦着贾赦不追究贾政王氏的罪责都挡不住,不趁着这次机会把贾政王氏一笤帚扫出去,难道还要留他们跟着自家住到老太太百年?想想都不够恶心的?
    贾琏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老太太对二叔如何他也是“从小看到大”,果真是母子连心的典范,不管二叔如何对待老太太,偏她都能够原谅,能够容忍。
    可她却对父亲一再的逼迫,甚至对自己母亲和亲哥哥的死都可以当做没看见,贾琏要不是可以确定,都要忍不住问一问,自己父亲到底是不是老太太亲生的?
    虽说邢薇的“教导”与张老爷子教给贾琏的理论不大一样,那位是讲究忠孝仁义礼智信,可邢薇这理论明明就是只顾自身,那管他人。
    家族、家族,合族聚居,为的就是患难之时有人相助,她倒好,用她这意思延伸下去,倒是巴不得自家守着荣国府,单享荣华。
    不,贾琏自然知道父母都不是那种只顾自身的人,宁国府,京城和金陵的贾氏宗族,他们都有帮助,偏偏只是对这二叔一家很是刻薄寡恩。
    母亲,大哥,贾琏低下头闭了闭眼,母仇,兄恨,父遭辱,他怎么能够原谅他们?何况父母都是当事人。
    邢薇顿了顿,想到贾瑛信上说的那位余姑娘,补充了一句:“如果闹出来,将来恐怕与你的婚事也有碍。”
    贾琏也是一愣,虽然动了c心,可到底年纪轻,他还没有想到过这一层,也是,谁家里出了一个“不孝”的父亲,别人家谁还放心把女儿嫁给这家的儿子?贾琏心中苦笑一下,自己母子三人都要为二房所累,两个失去了性命,自己还要因为他耽误了婚姻?
    可是放过二房也不可能,不说为母报仇,只他们这三年里做的事情,早就不能够让荣国府安享太平。“尽早不紧迟,儿子岁数还轻,到不着急这个。”若是能够替母报仇,就是一辈子不娶又有何妨?
    母子两个说着话,说到后来气氛有些沉重,沉默了片刻,又聊起了别的,只都有意的错开了荣国府的事情,只说张家众人,邢薇与贾琏商量等祭祖完毕就拜访张家,然后,邢家等等。
    里面睡觉的贾瑛先醒了,听到外面的动静,自己先起来,一看到母亲端坐着,直接扑过去在邢薇怀里,撒娇道:“娘?”一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想念和感情,母子相望,瞬间眼里都噙满了泪水。
    邢薇“嗯”了一声,把儿子搂在怀里,无声的拍打着他的脊背,脑袋在儿子身上蹭蹭,感受着他的体温,三年的分离,说不想念是骗人,可是儿子有志向学习,她怎么能够阻挡?
    贾琏看着眼前母子温馨的场景心里不是不羡慕,但他还是起身跟邢薇告退“我再去看看还有什么遗漏。”要不是王氏贪狠,他如今也一样享受着母子天伦,可惜,可恨,想到大仇即将得报,贾琏心里也暗鼓着一股劲。
    邢薇应了,目送着贾琏出去。只剩下母子二人,贾瑛却害起羞来,自己先前还说长大了,这会却赖在母亲怀里撒娇,偏还让二哥看到了,回头他又笑话自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急忙挣开邢薇,在一边老实的站了,给邢薇行礼:“儿子贾瑛,见过母亲,给母亲问好。”
    邢薇也只好坐端正了,“嗯”着了应了,这个时代说好不好,好的是比前世人多了客气礼貌,逢人说话前先问安道好,不好的是,母子之间也讲究避讳,人为的把母子之间的感情弄的疏远几分。
    “你这三年可还乖巧,没少惹事气你张家外公吧?”贾瑛当初以读书为词离开他们,偏回到了京城跟着老爷子读书却坐不住,邢薇也不愿意拘着他,贾琏倒也没有硬逼,背后劝了老爷子,老爷子知道是邢薇的意思,也便睁只眼闭只眼,要不他那里来的那么多时间去美人。
    “还好,还好吧。”贾瑛见问,两眼飘忽着不敢看邢薇,回答的却没有什么底气。他却不知道,母亲早就跟二哥交心,不打算拘着他读书,只以为前面的话是责备他不听张家外公的话,气坏了老人家。
    “唉,”邢薇叹了口气,她本也不打算拘着贾瑛,只是对他的“言而无信”有些头疼,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可若是一个孩子有从小就有自制力,可以遵守诺言要求自己,那不是比父母敲打更有前途?可看他这样拘束样子心里就很是伤心,招招手,“过来坐在娘身边,让娘好好抱抱,几年了,娘要都补回来。”小孩子到底还是小孩子,如果个个都能够自学成才,那还要父母的教导做什么?
    贾瑛迟疑了一下,还是过来坐下了,依言在邢薇身边坐下,邢薇伸手搂了,母子两个靠在一起,邢薇轻声在他耳边唠叨:“娘也不指望你读书跟你二哥一样出息,去考什么秀才,举人,进士,只是希望你读书明理而已,你可不能学你二叔,白认得几个字,却连自己的本份都弄不清,咱们不去肖想那些不该得的东西,可也不能不懂道理被别人坑了却不知道还击。”教儿子不贪爵位固然有道理,可也不能一味的顺从,被别人挤兑,邢薇自己是不大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律,可儿子土生土长,一些制度却要从小去适应。
    贾瑛年纪又长了三岁,这三年后可不比三年前单纯,至少母亲的话里的潜义词他能够听懂,父亲的爵位是二哥,咱们不想,可也别太蠢了不能够自保,被人欺负。
    “嗯”二哥贾琏是对他一直不错,包括张家上下对他也很好,可是小舅舅也一直提醒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之间到底是隔了一层,不说无事猜忌,却也要小心背后诋毁,无争无利或许平安无事,可是有了争议或许就翻脸不认人。再者,兄弟之间或者是可无所顾忌,可将来成了家之后,有了妻子孩子或许就会有了嫌隙,再渐渐的就会疏远了这份感情。
    邢薇的叛逆来自前世的经历,她却不知道儿子早就被邢忠也教的“与众不同”,想着儿子还小,以后也不会分离,她有的是时间潜移默化,便也不再说教,只安心的享受此时的温馨。
    过了许久,贾赦终于回府,提前派了人回来通知,唤醒女儿也梳洗了,邢薇自己又梳妆打扮一通,正好贾瑛去找了贾琏,母子四个一起,合着贾母他们一起去大门亲迎。
    若果贾赦自己一个人回来倒也不必要如此大的阵仗,就像先前邢薇回来一样,那是穿了朝服带了仪仗,代表的就不是自己,而是上面给的这个身份的荣光。所以即使贾母身为母亲,身上也有诰命,也不得不出来亲自迎接儿子媳妇回转家门。
    老太太都亲自出来迎接了,贾政和王氏再有不甘,也得打扮整齐了陪着出来迎接,还有早先轻易不出院子门的韩氏,并宁国府的贾敬夫妻带着孩子们。
    此乃合族荣耀,虽说劳累些,寻常人却自后悔没有这个机缘和命运。
    邢薇早先也没有跟贾敬夫妻多说话,那会他们接了自己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宁国府,这会趁着等候贾赦仪仗的功夫跟老付氏说起话来,自然是先感谢她对荣国府的照顾,老付氏却眼角余光扫了贾母一眼,道:“有负所托。”
    邢薇拍了拍她的手,也知道她一个隔了府邸的侄儿媳妇确实不好出头,虽然也担着前族长夫人的名头,可他们都不是自己和贾赦,好意思把家丑外扬,逼的老太太不敢与自己硬碰硬。
    老付氏扫了身后的韩氏一眼,悄声与邢薇道;“你那个弟妹倒是个撑得起来的,”虽然先前也有她帮衬,可韩氏自己要是立不起来,这荣国府她如何能担六年的担子,逼得老太太不得不把王氏放出来打头阵?
    关键这韩氏心眼多,并不像邢薇这样孤注一掷一样可以“看”的老太太寸步难行。
    邢薇点了点头,韩氏却是是真人不露像,看着没哟野心,却能把人制住,服帖的依着她的心意行事,想着,幸亏她和自己非敌非友,是合作关系,人也还算是个明白的,并不贪心占这荣国府的爵位,否则她若是跟王氏一样,自己恐怕要被她啃的渣滓都不剩。
    老付氏和邢薇很是合作了几把,两人默契十足,说了这几句旁人几乎听不懂的话,便又说起女校来,说来这几年贾氏的女校也算是名气远播了,引得一些个亲戚们家的女孩也来附校,老付氏如今也生了女儿到了读书识字的年纪,更是着力盯着女校的师资教学风气等,生怕一个不甚,误了女儿的前程。
    两人聊的开心,很快就约好了行程,等祭祖事宜完毕,先去女校看看,这个倒是不用走远,挤挤时间就可以过去。
    等了一会儿,就见了贾赦过来,远远的也是一队人马,与邢薇不同的是,贾赦骑在马上,一路走一路挥手致意,那股子得瑟劲,越发的让人羡慕嫉妒恨,老付氏抿着嘴对邢薇笑道:“侯爷穿着这一身愈发的让人羡慕了,你真是好福气。”说话间贾赦到了近前,老付氏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贾赦衣服上的补子图案,迟疑的问道:“这是,这是升爵了?”
    原来邢薇并没有透露贾赦升爵的消息,当然,她告诉过贾琏,这孩子心里有数,却并没有张扬开去,刚才众人迎接她的时候,欢喜的欢喜,低沉的低沉,都没有注意她衣服的颜色和补子突然,所以才会让老付氏有了刚才的发现。
    邢薇笑着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老付氏喜的双掌一合对天道:“阿弥陀佛。”感谢上苍,贾赦居然又升爵位,有他这样的叔叔带着,还怕贾珍没有出息?老付氏如今对贾赦夫妻可是千恩万谢,也恨不得替他们夫妻立上长生牌位,她自己的儿子什么样自己知道,都被她娇惯的不成了样子,没想到跟着他赦大叔反而变了一个人,不仅会管理商铺,如今也成了官家人。
    老太太只规矩的立着并不动,邢薇却不管,招呼着两个儿子一起牵了小女儿一起到贾赦面前,亲自帮他牵马等他落地,贾赦嘿嘿一笑,在贾琏肩上狠狠的拍了两下,又抱着贾瑛的头狠狠的揉了两把,在低身抱了女儿在怀里,才对着邢薇一笑,果然还是邢薇最了解他,在这个时候,他当然最想和媳妇儿子们一起!
    贾赦领了邢薇和孩子们一起到老太太面前站定,邢薇接过女儿抱在怀里,贾赦才抱拳给老太太行礼,“母亲,儿子在外九年不得侍奉您老人家,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贾赦作为本土人士,虽然对贾母有心结在,可是场面话比邢薇会说多了,尤其他如今经历多了,各种能“忍”也各种会“装”,在传旨太监面前,自然会表现的孝心十足,何况外围还跟着那许多看热闹的人,才不会做出这么明显事母不孝的事情来给人抓把柄。
    老太太面上带着笑,她一样也不想把老脸丢在外面,只是看着那笑却有几分僵硬,这个儿子总是那么可恨,得了便宜还要卖卖乖,可是他却是又鸿运滔天,不仅升爵,九年的县令居然又让他挣了这么大的荣耀回来,让老太太心里不欢喜也不可能。但,······唉,越是高升,他越不肯听话,罢罢罢,人回来了就是万幸,老太太还记得当初贾代善出征的时候,她和婆婆总是提心吊胆,生怕他回不来或者回来缺胳膊少t,即使每次心里提着吊着,可总是有那么一丝期盼和挂念,偏偏这个长子一去九年,她一想起来他也是一肚子的气,倒是很少有盼他回来的时候,老太太也不知道,他们母子什么时候竟然成了这个样子,简直有种成仇的错觉。
    老太太恍惚间贾赦又行了礼,不知道谁在后面推了老太太一下,她终于缓过神,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看我都高兴糊涂了,”又作势去抹眼泪,“老大啊,你回来就好,母亲可是担心的不行。”
    虽然不是上战场,可贾赦也面临了好几次威胁到生命的险情,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老太太,倒不是怕她老人家为自己担心,只是在那种时刻,他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老太太可能会替他操心,从来在她嘴里,自己都是那不孝不睇的人,好似连场面话说的都是那么的假,让人心里无端的起几层鸡皮疙瘩。
    贾赦如今的感觉一样,但他依旧上前搀扶了老太太,一副极为虔诚的样子道,“让老太太担心了,是儿子不孝,”说着掀了袍子,作势要跪。老太太怎么可能让他在外面行大礼,后面还有传旨太监等着呢?急忙伸手拽了她起来,“老大不必多礼,回来就好,回来娘就高兴。”母子两个客气寒暄了一番,才让出身来先恭迎传旨太监先进门。
    传旨太监见他们母慈子孝表演完毕,先上来给老太太行礼,却正好的熟人薛太监,他先挂着满脸的笑,对老太太抱拳恭喜道:“老太君大喜,奴才这里给您道喜了,您老真是好福气!”
    “同喜,同喜,”老太太面上笑的满脸褶子,只是心里的苦涩谁人知晓几分?她倒是不想着贾赦出任何事情,当然也想他替祖宗争光,为自己带来荣耀,可是,她看着邢薇身上的紫色袍服,上次贾赦升爵就遗忘了替自己请封,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光宗耀祖只是光耀了他们大房一家人,自己也只是跟着笑了几声,实惠没有得到半分。
    一行人随着薛太监入了门,香案早就摆好,等众人各自立定,只听一声“跪”贾母带着贾赦及众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就听得那太监咳嗽了两声清嗓子,展开圣旨清脆的声音,“奉天呈运皇帝,诏曰,二等辅国公贾赦忠君爱国,······”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贾赦又升爵为公,人群里传来抽气声,倒是有些微的骚动,薛太监又轻咳了两声镇场,等众人安定下来,才又借着念:“······兹得百姓爱戴,朕心甚慰,特嘉奖,瑞兽铜鼎一尊,······钦赐,谢恩。”薛太监念了半晌,直到口干舌燥的才停了下来,不外乎是上面赏赐给贾赦的一些财物等等,等终于念完了,贾赦谢恩完毕,众人起身,个个都摇晃了几下,有些站不稳,这是跪的太久,还有天官看着,并不敢懈怠蹦着精神的缘故。
    好歹的也是喜事,贾赦便要留下薛太监同喜,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交情了,薛太监居然答应了,于是贾母和邢薇带着众女眷与他告罪先行t下,留下贾赦和一干男子与他寒暄,圣旨先供在中堂上等回头送去祠堂祭拜祖宗,随赐下来的东西自然有众下人奴才清点去封存。
    这里贾赦和薛太监谈的高兴,薛太监也是看贾赦正鸿运当头的时候,特意来烧烧热灶,贾赦还拜托过他帮忙带两个儿子回京,自然是要很留着他感谢一番,一个有心,一个有意,两个聊的得趣,其他人包括贾敬贾政等都陪在一边,贾琏和贾瑛立在贾赦后面也不做声。薛太监很喜欢贾瑛,跟贾赦寒暄一会儿,问过了贾敬,贾琏等人好,有意无意的错过了贾政,这个荣国府的二老爷事情他也有耳闻,实在是让人无语让人恶心,既然想要跟贾赦交好,自然不会不识像的去跟他打什么交情。
    与众人都客套过了,招手让贾瑛到身边,问,“三公子还记得奴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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