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从自己房内抱出一个木盆,两块粗布毛巾:“乡下地方没什么好东西,将就用啊。”
    少年亲自去接了物品,老人家热络的替他倒好热水,又叮嘱一番这才离去。等到老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一直闷不吭声的少女猛地窜了起来,一脚先把毫无防备的‘丈夫’踹倒在地,然后刷的跳到对方的后背上,一手摁着他的后颈,一手啪啪啪的将人给揍得抬不起头。
    秦衍之叫也不敢叫,闷不吭声的承受着脑袋上此起彼伏的拳头,面朝黄土的嘴角越扯越大。
    水壶中的水吱吱的冒出壶盖,被浇着的火苗蹭得窜高,映照着地上两个模糊的影子缠~绵又狰狞。
    啪的一下:“还胡说八道吗?”
    秦衍之:“下次不敢了!”
    啪啪:“还敢自作主张吗?”
    秦衍之嗷嗷的嚎:“不敢了!”
    啪啪啪:“还敢再宵想本姑娘的美貌吗?”
    秦衍之歪着脑袋,问:“……在你心目中我就是个好色之君?”
    魏溪居高临下的埤堄着他:“没错,你就是个昏君,色胆色胚五毒俱全的好色之徒!”
    秦衍之:“总感觉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
    魏溪直接从他背上下来,一边扭着帕子洗脸,将所有的情绪全部掩埋在了黑暗之中,一边含糊的道:“不是你还有谁!下次你再敢坏我名誉,我就废了你第三条腿。”
    ☆、第84章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在电脑上码了一些,后来躺在床上手机码了大半,结果没码完人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一看,小黑屋直接丢了我的稿子,手机上的全部丢失了,留下电脑中的一部分,哭都没处哭,现在还心肝疼
    这一章是白天断断续续写的,实在是心累~~所以晚了,抱歉
    是个男人就知道自己有第三条腿,而皇帝是宫中唯一有三条腿的人,废了那就乐子大了。
    魏溪洗完了脸,秦衍之把自己的脑袋也凑过来:“给我洗洗。”
    魏溪准备换水,秦衍之拦道:“又不脏,就用这盆水吧。”
    魏溪对着台阶就把水给泼了出去,冷道:“我嫌弃你脏!”
    秦衍之:“……”好委屈。
    换了帕子换了水,伺候着秦衍之洗了脸,魏溪简单的配了药洒在另外一个木盆中,再浇上热水,秦衍之脱了鞋袜把脚往里面一伸,嗷的惨叫:“烫死了!”
    魏溪:“你是傻的吗,没看到水刚刚烧开?”
    秦衍之:“在宫里也泡药浴啊,水温都刚刚好。”
    “掼得你!”
    秦衍之本就养尊处优,脚趾头一个个圆润可爱,指甲被修理得晶莹干净,这么一烫之下,整个脚背白里透红,在空中一跳一跳,他的神情还格外的委屈,嘴巴瘪瘪的,眼中水汪汪一片,若是再捧个萝卜,估计就是求安慰的兔子了。
    魏溪动作一顿,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你怎么永远长不大似的?”说着,还是往木盆里放了一勺凉水。
    秦衍之每日例行公事的烫好了脚,魏溪给他按摩了一会儿穴~道,疲倦就如狂风似的刮了过来,秦衍之打了个哈欠,趿着鞋子,扶着门槛,对魏溪道:“我先去睡了,你早些过来。”
    魏溪应了一声,忙活着收拾残局。
    朦胧的烛光下,秦衍之掩在暗中的目光专注又专情,隔一会儿才踢踢踏踏的走远。
    老人家给他们准备了一间客房,窗户台上放着一盆子不知名的野花,花盆之下就是菜圃。正是盛夏,月色下郁郁葱葱一片深绿,展眼望过去只觉得心旷神怡。
    客房就一张床,两铺被褥,因为长久没有人居住,屋内一股淡淡的土霉味。秦衍之将窗户打开,远处的皇家猎场只能遥遥望到连绵不绝的山林,甚是壮观。
    他缓缓吁出一口气,胸腔中满含的沮丧这才彻底发散出来,抓着头发,又揪了揪自己的衣袖,最后连衣摆都看不顺眼了,狠狠的拉扯了两下,在小小的房间里绕着圈,一边绕一边踢打着衣角,那样子就跟穷极无聊孤独无伴的野小子似的,只能拿着没有痛痒的外物发泄自己的郁气。
    地面都被他踩平了两层,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魏溪怎么还没来。
    “她该不是独自偷偷跑回去了吧?”心口一沉,又趿着鞋子哒哒哒的跑去了厨房。
    厨房内,魏溪半靠在矮椅中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阴影,眼中的冷漠疏离也在浓浓的疲倦下被掩盖,长长的纱衣裙摆像画卷铺撒满地,烛光下的金沙如同星辰。在那之下,一双秀丽的双足静静的在木盆中沉浮,萤苒的雾气中辛辣的姜味在空中弥漫。
    悄无声息靠近都要阴影覆盖在魏溪的上方,将她的面容笼罩在自己的势力之下。一根手指从黑影岔了出来,缓慢的在她的眉骨之上描绘,指尖与眉骨相隔毫厘,指腹甚至能够触碰到那细软的绒毛,柔软的、细腻的、通过指尖传达到了心底。
    眉骨之下是眼睛,鼻梁、唇~瓣。
    唇珠微微翘~起,唇色薄粉,唇纹更像是绸缎上最美丽的图纹,让人想要去触摸,描画。
    魏溪感觉身上压着一头毛茸茸的大狗,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粗糙的舌头在她的脸颊上不停的舔~舐~着,然后从下往上,刷啦刷啦,锲而不舍的将所有口水涂满了她的双~唇。
    睡梦中她难受的左突右打,那大狗干脆把整个脑袋塞在了她的手中,又把她五根手指全部从里到外刷洗了一遍,最后扑到她的身上,咬她的耳朵,啃她的鼻子,含~着她的嘴巴,连脖子都不放过,口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她的胸口,魏溪怒不可抑,抬脚就朝着那脑袋踹了过去,暴喝:“给老娘滚远点!”
    脚底是温热的触感,脚趾下是凹凸有致的不明物,甚至连那脚板底都有呼呼的热气喷洒着。魏溪睁大了眼,看着脚底下那一张熟悉的容颜:“你在干嘛?”
    秦衍之含糊不清的道:“准备抱你去歇息。”
    魏溪一阵鸡皮疙瘩,左右看看,最后半信半疑的盯着他:“方才就你一个人?”
    秦衍之露在脚底外的半只眼睛眨呀眨,坦诚中带着委屈:“除了我你还想有谁?”
    魏溪放下脚丫子,整理一身的凌~乱后,率先出门:“我以为主人家养了狗,刚刚还扑在我身上涂口水来着。”
    秦衍之尾随其后:“狗,涂口水?”
    “对啊,可脏了!我刚刚忘了再洗个脸了。”
    秦衍之咬牙切齿:“别折腾了,都这个时辰了,还不睡等会又要赶路。”
    两个人拖拖拉拉的终于到了客房,魏溪抬头一看,一张床!
    “你睡床,我睡地上。”
    秦衍之问:“地上怎么睡?”都是泥土,这可不是皇宫里,都是玉石地板,在上面打滚都行。
    魏溪沉默,秦衍之快手快脚的铺好了被褥:“凑合吧,你睡里面,我睡外面。嘿嘿,半夜你可不准吃我豆腐,我的贞操得留给我的皇后呐。”
    魏溪:“……滚!”
    秦衍之甭定了魏溪不会委屈自己。他自己先褪去了外衫躺好,掩饰般的揉了揉眼睛,脑袋一沉,就这么睡了过去,没心没肺的样子倒显得魏溪多想了似的。
    魏溪贴身伺候过他,他身上什么魏溪没见过?魏溪还在兵营呆了四年,在病房里累得直接瘫在了病床~上的时候也很多。夜袭时,随着前锋营出兵,跟着士兵们挤在一处睡在草堆里,石头缝里,树上都是常见,现在才开始矫情就显得心里有鬼了。
    秦衍之算好了魏溪的心里,心安理得的睡着了。没等多久,果然感到身后多了个热源,他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呼噜打得跟狗叫似的。
    魏溪也实在是累了,精神上提醒要防备对方,身子却一点点的沉入周公的怀抱。周公的怀抱半硬半暖,驱散山林中萦绕不去的寒凉。她不由得靠近再靠近,周公的笑声在头顶闷闷的响着,然后将她拥得更紧。
    他们头挨头,双手相拥,双~腿缠~绵,胸膛相贴,呼吸相闻,好像从很久以前就如此相互依靠着拥抱着对抗外面的风风雨雨。
    暗卫首领悄无声息的倒挂在窗外,透过薄薄的窗棂瞄了眼里面搂着一团的被褥,无声的发出暗叹。
    少年天子苦心谋划多日,今夜终于得偿所愿,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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