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刘禅突然大发慈悲,不想杀人了,刘禅想着的是这些曹军士兵,可以充当劳动力。
    现在军队出征,征发了大量的百姓服徭役,春耕要来了,征发了这么多百姓,总归是对春耕有影响的。
    如果这些劳动力能用曹军俘虏代替,一部分服徭役的百姓便可以归乡务农了。
    走出张辽的将军府,刘禅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白毦兵。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刘禅惊道:“卧槽,马谡了?
    你们谁看到他了?
    战场上兵荒马乱的,根本没见着他啊。”
    马忠也是一脸骇然:“他上战场了?
    我以为他一直留在后方。”
    刘禅道:“张辽打过来的时候,他跟我一起在大纛底下,我对着人冲锋的时候,他跟随一起。”
    “殿下,他会不会在战场没了……”马忠担忧的问道。
    毕竟从战场上撤离,大家都没注意到马谡。
    很可能马谡就趴在那个尸体堆中了。
    “你快快去寻找!”
    刘禅对马忠说道。
    马忠不敢再多说。
    马谡现在别看着是扬州牧府中的官吏,之前可是庲降都督兼着益州郡太守,妥妥的封疆大吏,你看看现在几个大都督府的都督哪个兼任着地方太守?
    马谡这是独一份的,对刘备集团来说,毫无疑问的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个的人物若是死在了战场上,这场合肥之战,就会失去了它应该有的色彩了。
    再想想自己让殿下冲锋陷阵跟张辽肉搏,差点出事,又导致了马谡的战死,马忠觉得自己这辈子的仕途应该是差不多完蛋了。
    赶紧带着人去寻找马谡,结果刚刚点齐了人,马谡由一群荆州士兵护送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满脸的不忿,满脸的悲酸,满脸的哀愁。
    刘禅松了一口气,马谡也松了一口气。
    带着众多表情的马谡瘸着腿来到刘禅面前,马谡怒道:“我砍着人,发现自己落在后面了,跟一群兄弟们一起厮杀,后来我们还在料理残敌,你就跑入城中了,直接把我给落下了。
    殿下,你给臣说句实话,刚刚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刘禅尴尬的笑了笑:“怎么可能,这不听说城门拿下来,赶紧过来清理残敌,接受城中的物资。”
    马忠也赶紧道:“走的太急了罢了。”
    马谡显然不接受这个说法,看着马忠身后跟着一群:“你们这是又干什么去?”
    “去城中巡视。”
    马忠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刘禅赶紧转移话题,对马谡道:“怎么回事?
    腿受伤了?”
    “无妨,厮杀的时候被掉落在地上刀子给伤了,小伤口。”
    马谡说道。
    “那就好。
    赶紧去休息吧,战斗结束后,城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刘禅对马谡说道。
    马谡看着刘禅腹部铠甲的一个拳印,再看看刘禅下颌的红肿,在来的路上有听闻士兵们传闻殿下生擒了张辽,马谡目光看向马忠:“好你个马忠,战场上不好好保护殿下,让殿下至于如此危险当中,我看你这个白毦兵统领是不想当了,看我不去大王面前告你的状。”
    马忠都呆了,显然马谡是把怨气给撒在了自己身上了。
    “殿下,你这次太孟浪了,说句不好听的,整个天下的未来都寄在你身上,冲锋陷阵的事情怎么也容不到你来,马忠又没有死,就算马忠死了,还有向宠还有邓芝,就算是他们都死了,也还有臣来带领士兵们在战场上厮杀,何至于让你来冲锋陷阵?
    臣,请斩马忠,此等陷殿下与险境的无用之人,留着也不堪用!”
    “马谡,你他娘……”马忠怒道。
    刘禅挥了挥手:“行了,别废话了。
    我又没死。
    你们赶紧护送着他去休息。”
    “赶紧去养伤。”
    刘禅对马谡说道。
    显然,马谡在撒气作恶而已。
    马谡抱拳离去,他的腿伤也需要尽快处理了。
    战斗在刘禅进入城中的一个时辰后结束,剩余下来的曹军并没有继续负隅顽抗,大多数都选择了投降,一部分选择了逃跑,这些逃跑的曹军士兵也跑不远,刘禅让向宠去率领人马追击,能活捉的就活捉,不能活捉的就杀了。
    合肥旧城那边的守军还在抵抗,一两千人并没有抵抗太久,便被向宠带着人拿下来了。
    城中百姓惶恐不安,乱成一团,这些自有马谡派官吏去安抚。
    新城和旧城拿下来之后,这些繁杂事情都不需要刘禅去操心。
    在夜色中走入旧城街道,此城中实行宵禁,除开刘禅一行人,便再也没有别人行走了。
    来到那间已经被查封的药铺前,刘禅站定脚步。
    跟随刘禅一起的纪念与阿长也停了下来。
    从怀中拿出那份城防图的原本,刘禅说道:“攻城的时候,东西北三面攻城都参考了这城防图,进城之后,各个府库库房的位置也都第一时间前往把持了。
    城中其他布置我们也清晰的知道,各个暗道、暗巷、藏兵地窖都一清二楚,曹军妄图与我们打巷战的谋划还没有开始,便结束了。
    那些藏着的曹军士兵,企图最后给我们一击,也没有得逞。
    这城防图起码让我少牺牲一千的士兵。”
    刘禅这话没有一点假,少牺牲一千士兵都还是算保守估计了。
    攻入城中后,能第一时间杀向各个仓库,甚至还阻止了几起残兵败将企图烧毁仓库的恶劣行径,让合肥新城中的仓库没有一间被烧毁,物资全被夺下。
    再有清理城中残敌的时候,这些曹军士兵到处都藏着,军城当中不乏大量的藏兵坑洞地窖。
    城防图上全有标注,刘禅的士兵们只需要按图索骥,一个一个去寻找,果不其然,发现了大量的藏着的曹军士兵,全都被一网打尽。
    这些曹军抵抗的决心是不容置疑的,失去了主将的情况下,还有一部分曹军企图顽抗到底。
    对于这些曹军,刘禅真想留着,若是能收为己用,整编一番后,是具备战斗力的。
    只是他们只求死战,绝不投降。
    刘禅的士兵们自然是满足了他们。
    纪念说道:“老四,没有白死。”
    刘禅对纪念道:“合肥拿下来之后,剩余下来的一个寿春,阻拦不住我的脚步,拿下寿春后,徐州、青州都没有什么阻挡力量了。
    所以,徐州天网现在开始不要保持静默了,全力运转起来,我需要徐州现在的任何风吹草动的情报。”
    纪念行礼领命:“遵旨。”
    刘禅没有进入这药铺,转而又对纪念道:“合肥以后是我们的城池了,这药铺要重新开起来,治病救人,造福百姓才是最重要的。”
    “属下记住了。”
    纪念说道。
    “我不进去了。
    我在城中走一圈,便回去。
    你们两个去忙着吧。”
    刘禅用着揶揄的眼神看了一眼纪念和阿长。
    纪念面色不改,语气里没任何的感情:“卑职去召集合肥潜伏下来的天网,今夜便开始唤醒徐州天网了。”
    “去吧去吧。”
    刘禅道。
    在城中逛了一圈,百姓家家门户紧闭,刘禅领着一队士兵走过街道,街道旁边的房屋原本还有说话声音,听到外面动静,立马便噤声不语。
    “等城中安定下来,便撤销了宵禁吧。
    如今咱们地盘上都没宵禁。
    宵禁这种东西就该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刘禅感叹说道。
    刘备治下的城池,除非是抓捕凶恶罪犯,或者说是有战争发生,才会进行宵禁。
    也就是说,除开有重大事情发生,一般很少进行宵禁的。
    取消宵禁的原因,刘禅曾经就向刘备以及众多大臣们阐述过,现在是收商税的,并且商税占据了刘备税收收入的一半,比农税还要高,而夜间的城池更是商业活动活跃的时候,不单单是纳税大户酒楼、妓馆、赌场这些,还有众多的商铺、市场以及固定摊位也能增加税收。
    并且还能活跃经济,让百姓能赚更多的钱,也能让百姓花钱,金钱流动起来,经济才会活跃起来。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
    大家在意的还是宵禁会产生一系列的安全问题。
    自然是被刘禅一句那都是地方官无能给堵回去了,当然大家也只是不想跟刘禅争,刘禅意定下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要改变不容易,这殿下能说出来商议的事情,其实自己都已经考虑了利弊了,说出来也只是走个过程。
    对大家来说,未来有这样的君主,自然不会是什么坏事就是。
    只是在这样的君主下面做事,终究是要失去许多能展现自我光彩的机会。
    回到新城,数万士兵已经入驻了城中,城中到处都是火把的光芒,巡逻队伍在各个营区巡逻,维护秩序。
    刘禅见到马忠正在整肃整肃白毦兵,对马忠询问道:“兄弟们伤亡怎么样?”
    “阵亡二十四人,轻伤一百七十八人,没有重伤的。”
    马忠低沉的道。
    白毦兵里基本上不会出现重伤的士兵存活下来,在战场上重伤的白毦兵,自知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只会更加不要命的去杀敌。
    这一战让白毦兵都死伤如此之多,足可见惨烈,就算是过去与江东孙权的战斗,白毦兵都鲜少阵亡。
    “阵亡者按照规矩抚恤,告诉地方,若有贪墨者,株连三族。
    再根据他们的战功发放奖赏给家属。
    兄弟们士气怎么样?
    我去与兄弟们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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