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眠近乎惊慌失措的看着东延哲,自己脸色难道真的那么不好,居然都给他看出来了?
    可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昨儿的宴席上自己已经很努力的克制情绪了。
    “我……”
    “便就这样,太阳不错,多晒晒对你有好处。”东延哲说罢拍了拍月眠的肩膀,转身悠扬的走了。
    ☆、月下画刻骨(三) (1678字)
    香味扑鼻的膳房里,成群的小太监忙碌的进进出出,此起彼伏的切菜声充斥着整个房间,首领太监都带头忙碌,精致的菜肴一盘盘有序的被端出去,不管是色泽、香气还是味道都是无可挑剔的。
    “快着点儿!不能耽误了上菜的时辰!”站在门外的一名看着来很是年长的老公公认真又严肃的盯着进进出出的小太监,生怕有什么差池一样。
    装饰的十分考究精致的大殿中,东延哲一身便装坐在正中,不像想象中的皇家分桌而宴,屋中摆着一张能围坐十几人的长方形大桌,皇后、皇妃和所有皇子按着身份就坐,狼月狐月两位祭司也都在位。
    坐在东延哲对面的就是几乎没什么名位的月眠,不过这样直接的被皇上看着,月眠总觉得有些许的不好意思。
    “今日用家宴的形式宴请二位爱臣,以及你们的继任祭司,是为了能够彰显我们之间亲密无间的友情。”东延哲手举玉杯,面前的所有人都在他说话的瞬间站了起来。
    “谢皇上。”众人谢过之后,东延哲率先仰头干了杯中的酒。
    相反的,月眠只是小的抿了一口,显得十分拘束。
    也是因为这皇家的宴席,哪怕是家宴都会显得十分拘束,虽然桌上有烤肉,但相比在狼月幕天席地的饮食生活,这里总是太让人难受了。
    狼月祭司看出了儿子的不自在,更是发现皇上有意无意的总在看月眠,生怕宝贝儿子有什么地方会触怒了皇上,赶忙出来打了圆场:“皇上,月眠自小没有出过狼月,实在见不得世面,还请皇上原谅他的无理。”
    父亲这一番话说的月眠有些犯懵,自己也没做什么,只是不敢对着皇上的眼睛看,怎么就成了无理了。
    “祭司多虑了。”东延哲接了狼月祭司的敬,仰头干了酒。
    坐在东延哲身边的皇后眉头在不经意间微皱了些许,东昭弘发现了母后的细微变化,有意无意的看了月眠一眼。与此同时,对面的东昭远也意味颇为深长的看了月眠一眼。
    “皇上,既然是家宴,就不要让孩子们那么拘束了,便让他们多交流交流吧。”东延哲右手边的女子一边说话一边不忘看着皇后,看那样子是也想得到皇后的应允,却不想皇后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发话。
    她讨了个没意思,只能回头看了自己身边的东昭远一眼,他便立刻明白了,起身举酒对着二位祭司和月眠说道:“各位祭司,我乃是父皇长子东昭远,以后还请二位祭司多多照拂。”
    说罢还未等祭司有反应,东昭远就率先干了酒,更是张狂的直接坐了回去。
    他这一番张扬的话说罢,月眠几乎没什么反应,东昭远恰恰触了自己的霉头,最不喜欢这样摆谱的人。
    两位祭司有些尴尬,看着东延哲,见他只是微垂着眼没什么反应,便只好缓缓的喝了手里的酒。
    “昭弘,你皇兄敬了祭司大人,但我见月眠却未曾动酒,想必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便也替着父皇和母后敬他一杯,毕竟他将来也一定会是十分优秀的祭司。”
    东延哲听到身边皇后的话,眉头看起来舒展了不少,虽然不曾皱着,可此时的神色却明显能看的出来好了很多。
    东昭弘听了母亲的命,起身端起酒杯,认真的看着面前不远处的月眠,这男孩子确实比传言中的还要好看,一双晶亮的眼没有任何俗世的杂质,干净的诚如一块上好的水晶。
    “月眠大人初来昭丰国,许是有很多的不习惯,时日还久,若是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就请尽管开口。”
    月眠在东昭弘开口的时候就也站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说话的少年,在他语罢的时候淡然一笑,对着正位的东延哲说:“恭喜皇上,有位如此杰出的皇子。”
    东昭弘愣住,发现月眠已经喝干了杯里的酒,才将自己手里的酒喝了下去。
    “皇上,月眠从小就不喜说话,但族里的人都认为他的话很重要。”坐在月眠身边的狐月祭司一直都没有说话,此时为儿子答了一句。
    月眠听到母亲的这句话,手里的杯子险些倒在了桌子上。
    包括东延哲在内的所有人都几乎是带着诧异看着狐月祭司,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的话题太过敏感,只得举杯赔罪。
    皇后却是最淡定,微垂着眼慢慢喝了酒,假装无视了来自右侧的那两双充满了敌意的眼睛。
    ☆、月下画刻骨(四) (2006字)
    宴席之后,东延哲邀了狼月祭司和狐月祭司商谈国事,尽管东昭远极力的邀请月眠共赏花园夜景,却还是被月眠借口身体不适推脱了。
    月眠也实在不想和那个张狂的东昭远说话,看得出来,皇上的内嗣之争已经很有矛头。
    虽然东昭远很招人讨厌,但那个东昭弘看起来却是温文尔雅,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英气,让人很愿意和他接触。
    自己隐约的在他周围看出了王者之气。
    今日在席间本是想挫一挫那个东昭远的锐气,却不想母亲的一句话瞬间加剧了权力纷争的矛盾,虽然皇后看起来也很是难懂,但那东昭远的母亲也绝非善类。
    想到这些就已经够头痛,最头疼的还是东延哲对自己的态度。
    自己隐约能够感觉的到,他在不停的探究着什么。
    莫不是因为自己即将成为继任祭司?所以身为王者的他,必须要看清一切可能隐藏的神秘?
    郁闷的是自己居然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他是皇上么?
    月眠无奈的抬手扶住了额头,思维第一次变的这么混乱。
    有人轻轻叩门。
    这么晚了又会是谁来?
    虽然有些担忧,月眠还是起身去开了门,惊异的看着门外站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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