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听谁说的?”玉若仙瞪了小女儿一眼。心道,这话是昨天夫妻两个用晚膳时,千山说与她听的。当时并没有外人在。此事还捂在暗处,外界并不知晓。
    定是韶裳这丫头又躲在哪儿偷听到的。
    从小就是这个毛病不好。
    玉若仙想明白后,又狠狠瞪了小女儿一眼。
    冉韶裳被瞪的心虚,别过目光不敢与玉若仙对峙,忙岔开话题,甜甜地冲着冉少棠露出笑颜:“兄长,你刚才说那个姓时的姿色不如我,我觉得她还不如兄长长得美呢。”
    “又胡说。”玉若仙嗔怪小女儿多嘴恐引得少棠心乱,又拿起画瞧了一眼,哼了声,“长得虽然齐整,却比我两个孩儿的样貌差得远了。终九畴不会看上她。”
    哼,时家简直不要脸,还想用联姻的方式间接控制修罗宫。
    若是终九畴娶了时怀君,那少棠怎么办?
    这事万万不可。
    冉韶裳瞧玉若仙这般笃定终九畴的婚事,好奇问道:“阿母如何得知终师叔不会娶时家女?太后的懿旨能抗吗?”
    听到冉韶裳称终九畴为师叔,玉若仙与晏姜对视一眼,又像被对方的目光烫到一样,瞬间又尴尬的各自错开。
    师叔这个辈分,是烫手了些。
    师父也是的,非要与刘一手对着干,抢徒弟也不顾徒孙的幸福。玉若仙在心里把丰让埋怨了个遍。
    开口责备冉韶裳:“叫什么师叔,你又没入药王宗,乱叫一通。以后不许叫他师叔。”
    冉韶裳不服气:“他是阿母的师弟,按辈分叫声叔也没错呀。是不是兄长?我说的没错吧?再说不叫师叔叫什么?”
    她吐吐舌头,目光狡黠地扫过冉少棠。
    冉少棠自从玉若仙出现,脸上便没有了表情。
    她捧着一碗桃花羹,静静地注视着玉若仙拎着的那副画。
    心里有说不出的情绪在翻滚。
    什么狗屁懿旨,不就是终九畴那个青梅竹马时含章,想要把自己的堂妹嫁给旧情人吗?
    自己不能嫁给他,就想找个人代替自己,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冉少棠以前没对终九畴的婚事上心,是因为一直拿他当师叔供着,他要娶谁就娶谁,她管不着。
    而如今终九畴是她冉少棠的人,若是有人跟她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太后的懿旨能大过太皇太后?
    听闻这婆媳二人不和已久......这是个很好的切入口。
    韶裳遇险的事提醒了她,京都不太平。冉府也是危机四伏,她醒来后便修书一封派人送给秦晓月,召自己的人过来。
    眼下,有一场硬仗要打。她需要好好谋篇布局了。
    “少棠。”
    “兄长。”
    “大公子。”
    冉少棠在玉若仙等人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刚才想得太入心,竟然没听到大家都说了些什么。
    冉韶裳歪头打量冉少棠,眨眨眼问她:“兄长,你想什么呢,这么专心。阿母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
    冉少棠板着脸,手指在桌上闲敲两下,瞬间思忖出应答之言:“能想什么?不过是在思考那日伏击你的人到底是谁主使的?”
    “不用想了,阿母找把人揪出来了。此刻阿父正审着呢。”
    玉若仙无奈地又瞪小女儿:“谁告诉你的?”
    这小混账整天不干正事,打听小道消息的本事倒是无孔不入,百试不爽。
    冉韶裳笑而不语,冉少棠侧目问玉若仙:“阿母,是不是长公主那边?”
    玉若仙诧异冉少棠的反映,难道她也不安分偷听去了?
    儿女大了,一个比一个精明,她是懒得跟她们逗心思了。放下手中的画,点头道:“应该说想害韶裳之人是冉韶萱。”
    “果然是她。”冉少棠与冉韶萱在回府的马车上曾经议论过冉韶萱与沈惟庸不清不楚,当时她便觉得隐隐不安。
    如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不难猜出谁是幕后主使。
    “阿父一定会手下留情。我要去前院看看。”冉少棠站起身就要出门,被晏姜直接拦下。
    “大公子,你不能出面。”
    “为何不能出面?冉绍萱被惯的不成人样,连姐妹亲情都不顾,不该受到惩罚吗?阿父总是心慈手软,关键时刻还是要我们这一房自己为自己出头。不然,下一次冉绍萱就要骑到我们脖子上拉屎。”
    说完,她推开晏姜,气呼呼往外走,还不忘骂一句:“慈父多败儿。”
    玉若仙叹了口气,对晏姜说道:“算了,她这脾气。眼里不揉沙子,想去就去吧。反正那边也已经知道她回来了。有些事躲不掉,索性迎上去。”
    晏姜嗯了一声:“两边互相隐忍了这么多年,总有一天要找个由头爆发。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夫人既然有了新谋划,那就不用再顾忌了。”
    玉若仙咳了一声,看向一旁站着假装在喝粥的冉韶裳。
    晏姜立即明白过来,自责自己说话没顾忌旁边有个偷听的。
    “女公子,你喝完粥快回你院子看看吧,那个沈二公子又送来一堆绸缎玉器和首饰,花管说里面有几件是你喜欢的,都给留下了。”
    “什么?她竟敢善做主张?不知我讨厌那个沈秃子。”
    冉韶裳放下碗,起身一溜烟跑掉。
    她不是不知道晏姜这般说是故意哄她离开,反正再留下来也听不到有用的东西,不如去前院看戏。
    花管是她心腹,沈秃子送的东西,不用她吩咐,花管就能自作主张扔出去。她才不会私留礼物。
    冉韶裳悄悄地靠近前院,还未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冉韶萱那个疯子的哭声。
    “阿父,我是冤枉的。是他们合起伙来诬陷女儿。”
    “我堂堂一个郡主,怎么会做这种事。而且,这件事于我有何益处?”
    “一定是冉韶裳看不惯我比她风光,故意找人来陷害我。阿父,你要为我做主。凭王有义一张嘴就想给我扣上这么一个罪名,我打死也不认。”
    “阿父,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因为你不喜阿母,就连带着对我与兄长也不待见。”
    “我是冤枉的。我不服。”
    冉韶裳听完这番话,气得差点翻白眼。
    证人指证她,她都敢反咬自己一口。好,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完,她转身向自己的院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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