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夫君你最在意之人,李白!”
    兴宁公主掩嘴嗤嗤笑道,“除了李白,还有杜甫!”
    闻听此言,张垍呆若木鸡,正如公主所言,张学士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是李白和杜甫。
    这二人都曾向自己投赠过诗卷,但诗卷都被自己压下了,他口头上虽是满口大银行,实际上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向圣上举荐他二人。
    所谓文人相轻是也,恐怕还不仅是这四个字,张垍自己就是个文人,他知道李白和杜甫都是天纵奇才,他岂会提他人作嫁衣裳?
    一旦似李白、杜甫这等天纵奇才入了朝,那他自己岂不是就成鹤立鸡群,变成鹤唳鸡群了!不仅是对李白杜甫如此,对所有他才华远不及之人,张学士都抱有一份深深的戒备之心。
    “果真是他二人么?”
    张垍很是疑惑不解,“可我听闻李白正辞官,同杜甫一同畅游大好河山么?
    李白的辞官奏折都送中书省了啊!”
    “天有不测风云呐,夫君!”
    兴宁公主似乎丝毫不为自己的夫君担忧,只是将此事当成热闹来看的,“当此之际,不知夫君要如何应对呢?”
    公主早就知道自己的夫君与李白不和,在翰林院更是对李白处处打压,这或许也是促使李白辞官离京的重要缘故。
    张学士不知不觉地已经站起身来,不停地在殿内走来走去,突然转身直奔公主,一把抓住公主的手腕。
    “娘子一定要帮我!”
    兴宁公主吓了一跳,松开他的手,道:“有话就说!大早上一惊一乍的,何须惊慌如此?”
    “夫人有所不知,”张垍单膝跪在锦裀上,紧看着公主,说道,“那李白若是得了要职,定会与我为敌。
    如果只是一个李白,倒也罢了,可李白和杜甫若是联手对付我,我岂能招架得住?”
    “现在知道怕了?”
    兴宁公主语带讥嘲地说道,“想当初你在翰林院处处排挤打压李白,可有想过今日?”
    “都过去的事了,夫人何必再提?”
    张垍眼巴巴地看着公主,“当务之急,你我须勠力同心,阻止李白和杜甫得逞!”
    “你是我夫君,我帮你还帮谁去?”
    兴宁公主不无得意,居高临下地觑着眼前这个男人,“不过,此次夫君你你要对付的人可不只是李白杜甫,另一人却比李白杜甫难对付百倍呢!”
    “还有一人?
    谁?”
    张学士目瞪的口呆。
    “你只知我姑姑代李白和杜甫入宫求官,却不知我姑姑又是受了何人的请求!”
    兴宁公主笑着说道。
    “那自然是受了李白杜甫的请求,难道其中另有什么隐情么?”
    张学士十分疑惑。
    “你也不想想,”兴宁公主笑道,“我姑姑若是肯帮李白杜甫,他二人又岂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不错!”
    张垍霍然立起,双眼微眯,“李白多次入终南别馆,想必也没少求姑姑相助。
    姑姑当是婉拒了,不然陛下不会让李白老待在翰林院混日子,早对他另委他任了!”
    “这就是了!”
    兴宁公主嗤嗤笑道,“想知道那第三者是何人么?”
    张垍紧问道:“你说!”
    “便是那少年鬼才唐云是也!”
    兴宁公主笑着说道。
    “竟然是他!”
    张垍虽然意外,心中却也恍然,他竟然忘记了一个关键角色!他早就听闻李白同唐云乃是忘年交,私交甚笃,而唐云不仅是名动关中的少年奇才,还是圣上和娘娘面前的大红人。
    若是他肯出面为李白说话,即便圣上不答应,也会在娘娘的软磨硬施下败下阵来。
    而就是这样一个角度,竟被自己忽略了!正当张垍悔恨不已时,却听公主笑道:“还有一人,你怕是更不想到了!”
    张垍蓦然抬起头,惊愕无比,“怎么还有一人?”
    “不错,那人便是当朝宰辅之女李腾空李居士!”
    兴宁公主说道。
    直到此时此刻,张垍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且已到了刻不容缓之际,必须马上阻止这一切。
    好在他和公主深受陛下恩宠,那唐云虽也是陛下和娘娘面前的红人儿,却毕竟是外人。
    岂能同他和公主相提并论?
    那唐云虽然得到御赐的乐游山庄,可那只是在宫外,而他和公主却能堂而皇之地住在宫内,这一殊遇即便不能说空前绝后,那也是相差无几了。
    为期三日三夜的千秋节狂欢,随着辰时初刻的号角声和擂鼓声,已然拉开了帷幕。
    唐云正在家里检点入宫祝寿的贺仪,今次他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态度似乎都要认真。
    说白了,他必须取悦皇帝老儿,玉真公主想必已然将他和李腾空的名字告诉了皇帝老儿了。
    如果自己能在千秋节上博得皇帝老儿的欢心,那李白和杜甫谋官之事,那才算是板上钉钉了。
    可他不知道有人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准备破坏他的好事儿!唐云一行人入到宫中时,皇帝老儿和贵妃娘娘早已登上了勤政务本楼,场间丝竹管弦不绝于耳,一场又一场由内教坊和皇家梨园编制的大曲正在楼吓的广场一一上演。
    不知是不是鉴于慈恩寺行香遇刺之事,今日的宫墙四周的交楼上彩旄飘扬,禁卫森严,侍卫如林,金吾和千牛卫军士皆披金甲,更又北衙四军在外围陈兵警戒。
    往年千秋节,最值得一提的无疑是《霓裳羽衣舞》,此曲乃是风流李三郎所作,最初是贵妃娘娘独舞,后来渐至演变为双人舞,三人舞,直至如今改由十五岁以下少女组成的三百人人的大型舞队上场表演。
    当然必须有领舞,从前是谢阿蛮、念奴和张云容领舞,但如今念奴香魂已随一缕风散去。
    皇帝老儿和贵妃娘娘为免触景伤情,今年的千秋节已然将霓裳羽衣曲撤去了。
    唐云登楼时,场间上演的却是一出别开生面的好戏,那便是舞马衔杯。
    那两匹舞马披红戴绿,脖子上戴着璎珞绶带,被装扮得无比漂亮。
    只见马儿随着乐曲的节点,奋首鼓尾,舞姿翩翩,看着既喜庆又有趣,尔后两匹各自跳上陈设在场间的三层台架,跳跃腾挪,所有舞姿无不与乐曲相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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