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隐仙之约未至,宋渊同沉鱼这几日除却在西京游玩便是等叶婉萝音讯。及至第五日终是等到了叶婉萝传讯,二人便各自提了剑﹑鞭按指示赴约。
    一路上宋渊吩咐沉鱼道:“姐姐,刺杀悟真教主非同小可,你我定当要谨慎行事——”
    只他话尚未说完,沉鱼已点头道:“嗯﹑嗯,我晓得了。”
    “欸?”此时宋渊见沉鱼分明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便又拉了她的手说,“此行吉凶未知,姐姐记住切勿逞强。”
    沉鱼听得宋渊絮絮叨叨,侧首瞥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沉沉,便抱了他手臂道:“我不怕的,要我们真打不过他,你招个天雷来把他劈死好了。”
    宋渊听罢叹了一声,虽没绷着脸了,却捏了捏沉鱼脸皮道:“你道这天雷是甚么啊?一招便至?这得讲天时地利。再说,上回我两先毁了狐仙庙又用了雄黄酒方把那狐狸精制住了。这教主活蹦乱跳的,我往哪里劈啊?”
    那厢沉鱼边呸了一声边把他贴在自个脸上的手打开,“你跟我客气甚么啊?我知道你藏着的招儿多着呢。”
    宋渊听得,收回了手,看着沉鱼似笑非笑地问:“姐姐此话何意?”
    沉鱼哼哼两声道:“我那日在你包袱底下见着你还藏了许多符纸呢?说吧,你是不是还有甚么后招?”
    宋渊闻言,哈哈两声,又伸指点了点沉鱼额头,“我的招是对付妖的,可应付不了悟真教主这种恶人。”
    “真没招了?”
    宋渊摇头。
    沉鱼见得却只是笑了笑,又像安抚孩子一般拍了拍宋渊心口道:“阿渊别怕啊,有姐姐在,姐姐还有招。”
    宋渊蓦地听闻此话一时也不知是气是笑?两人如此边走边说,未几便到了与叶婉萝相约之地。二人甫到,便见不远处停了辆马车,马车旁边候着的一个青衫女郎便是叶婉萝。
    沉鱼远远地见着她,便招呼道:“阿萝!”她说罢,人已走至叶婉萝跟前。
    宋渊见了却仍是在后头不急不缓地走着,只他见得沉叶二人一见面竟是说起了悄悄话,眉头便不禁一皱。待宋渊走近,沉叶二人便分开了。
    宋渊见状,打量了两人一回,悠悠问道:“姐姐同叶女郎刚才说甚么来着?”
    沉鱼闻言正要应话,叶婉萝却已抢先道:“自是说待会要如何行事。”
    “哦?既如此我也该听听的。”
    叶婉萝听得一笑,“按照前头说的,宋道长同鱼姐姐便装成我新带进教中之人……入夜前我会把你们藏到我下塌之处。今晚我自会想法子勾教主到我屋里,届时你们只须伺机行事,等我暗号再出手。”
    “暗号?”沉鱼问。
    “是,我说了暗号便是时机已至。”
    宋渊闻言点了点头,“那暗号为何?”
    “玄池。悟真教主姓吕,名玄池。我素来唤他教主,偶尔才叫他名讳。彼时他听了也不会起疑。”
    沉宋二人听罢点头应是。
    叶婉萝见此又道:“稍后我们便坐这马车去别宅,”她说着又指了指马车,“不过此前尚有一事须得准备。”
    “甚么事?”宋渊问。
    “悟真教中人身上均有莲纹为记。我今日特意带了笔同颜料,这颜料画在身上如纹身一般,且轻易不褪色,以此便可瞒过旁人耳目。”
    叶婉萝此话说得甚是周到,然而宋渊却不禁想起当日叶婉萝勾他时也曾在他跟前赤身露体。彼时宋渊便见得那莲纹是描在她心口之上。
    思及此,宋渊不禁皱了眉道:“那莲纹记号该是在胸口处……难道你教中人会来检查吗?”莫说是沉鱼心口,便只是脸面宋渊也不欲予悟真人瞧着。
    “自然不会,”叶婉萝说着摇了摇头,“我既请了鱼姐姐来帮忙定会护她周全。画上那莲纹记号不过是以防万一。”
    宋渊听了这话仍是皱眉。
    叶婉萝见得还要再劝,沉鱼却道:“不要紧,画吧。”
    叶婉萝听罢,回头又瞧了瞧宋渊脸色,一时间还不敢动手。
    沉鱼见此忙拉了宋渊到一旁说:“你我既答允了阿萝便不要再思前想后,那莲纹该画就画——我信阿萝会护着我们的。”
    宋渊闻言却像之前那样点了点她前额道:“人心隔肚皮,你知道甚么?”
    “哎,”沉鱼说着,压了声线道:“我便是信不过阿萝也信得过你啊!难道你还会让旁人看我心口不成?”
    宋渊听罢,也沉了声道:“不会。”
    “这就是了!”沉鱼应着便扯了宋渊的手到叶婉萝跟前道:“来,画吧。”
    叶婉萝闻言一笑,问道:“好,那你们谁先画?”
    谁知沉宋二人听了却是异口同声应道:“我先。”
    宋渊见状,侧了脸同沉鱼说:“我先画了,过后我再来给你画。”
    沉鱼听了,笑着道:“你倒是同我想到一处去了。”
    那厢宋渊闻言却是默了默,一时并未应声。
    一旁的叶婉萝见二人竟是有些争持不下,便劝道:“宋道长,我先给鱼姐姐画上吧。有劳你稍候了。”她说罢也不等宋渊答应,立时牵了沉鱼的手朝马车上走去。然而她的手方碰着车门,便见宋渊也跟了上来。
    沉鱼比叶婉萝眼尖,一见宋渊抬了脚要上马车便喊道:“不许你上来!”
    叶婉萝见此,便劝宋渊道:“姐姐还得宽衣,请道长在外间守着,莫教些不长眼的闯了过来。”
    宋渊听罢也觉着有几分道理,便点头应了好。
    沉叶二人在车厢内安置好后,沉鱼便褪了外裳,底下抹胸半褪,露出心口一片雪白肌肤。
    叶婉萝见状,提笔醮了醮那朱色颜料,又把笔尖点了在沉鱼心口。她凝神描了几笔,忽地压了声音道:“我上回教姐姐那几招可有用?”
    沉鱼听闻此话,不禁想起当夜与宋渊在水中缠绵时的情态。
    思及此,沉鱼已是羞红了脸,又垂着眼道:“……有的。”
    叶婉萝听罢一笑,“那就好了——如此,也不枉姐姐把飞鱼剑最后一式教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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