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碧玉仙子还活着!”
    丹夫子惊喜的叫道。
    既然还活着,那我便要去找到她,好好将埋藏在心中的一些话对她说出来,当年我太痴迷丹道,以至于误了终身,如今得知让自己心动的佳人还在,自然要找到她好好表白一番,万一成功了捏,也算是老来伴了,老子要脱单咯。
    当然,后面这些话丹夫子并没有说出来,他只是在心里面想,他心里面想着歪歪,越想越兴奋,一张老脸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激动的,变的红扑扑的,而且还有一种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从身上透起。
    下一刻,意识到这里还有酒鬼老头这个老混球,立刻收起了心中的浮想翩翩,还不着痕迹的抹了把脸,将脸上有些猥琐的笑容抹去。
    抹了把脸后,不由自主的板起了脸,接着故作深沉的说:“那啥啊,我先撤了啊,我有点急事。”
    说毕,果然一下子跳了起来,看那势头真要走了。
    “你能有什么急事?
    你去哪?”
    酒鬼老头的目光,似乎拥有一种奇异的洞悉力,一下子看透了丹夫子那弯弯肠子。
    “我怎么就不能有急事了,我去哪你管得着么!”
    说着,丹夫子又神气了起来,吹胡子瞪眼道。
    酒鬼老头,还是赤果果的盯着丹夫子,忽地神秘一笑,装模作样的说道:“容老夫掐指一算,你此去是去杀神殿,至于为何事,你不说老夫也能算出来。”
    碧刹婆婆为杀神殿的杀手,丹夫子去杀神殿的意图,自然是不言而喻。
    “那你说老子去杀神殿是所为何事啊!”
    丹夫子没有被拆穿小秘密的窘迫,依旧梗着脖子不甘示弱的说。
    碧!    凌空躺在那里的酒鬼老头,悠悠的吐了一口气,那口气变成了一个“碧”字,紧接着随风飘散了。
    看着优哉游哉躺在那里的酒鬼老头,丹夫子不由瞪大了一双眸子,第一次有被识破内心深处小秘密的窘迫,居然有一些脸红了?
    当即红着脸,呐呐的说道:“那个啥…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哈哈,不愧是我丹夫子肚子里的酒蛔虫,你个老酒鬼有你的啊。”
    说着蹲了下去,用肩膀抵了抵酒鬼老头的肩膀,贼眉鼠眼、扭扭捏捏的小声道:“那个哈,既然被你看出来了,你就告诉我碧玉仙子往哪里去了,有没有回杀神殿,我也好第一时间找到她哎。”
    酒鬼老头像条大蚕似的扭着身子,与红着脸、扭扭捏捏、贼眉鼠眼的丹夫子,拉开了一些距离,但立刻又被丹夫子凑了上来,酒鬼老头只好忍着作呕的恶心,没好气的说道:“我哪知道?”
    一大把年纪了,还红着脸,这个时候的丹夫子,别提让酒鬼老头有多膈应了。
    “你和她打完架,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朝哪里走的…我的晚年幸福都靠你了,你别掉链子行不?”
    丹夫子的话,让酒鬼老头差点没有吐出来,很快他就吐不出来了,因为丹夫子接着又说了一句话。
    丹夫子的目光带着审视性,还带着看透了一切真相的精明,定定的瞅着酒鬼老头说道:“噢…我知道了,你个老小子是不是也…哼!我真是看错你了,白瞎了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真是完美的诠释出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理念。”
    听着老友的话,酒鬼老头脸上作呕的表情不由僵在了那里,那一双浑浊的眼中,是说不出的怪诞,他便怪诞的看着丹夫子,用怪诞的语气说:“我劝你还是别去的好。”
    “为什么?”
    丹夫子反问,接着兴致缺缺的蔫了下来,颇为心灰意冷的说道:“难道你说,我辈心中的碧玉仙子,已经嫁做人妇了?
    一入丹道误终身啊,老夫那个悔哟!”
    “倒也不是,或许像你说的那样,她已嫁做人妇,但在我看来却不会。
    像碧玉仙子那样不食烟火的仙子,看不中这世间的凡夫俗子哩!”
    酒鬼老头这样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问出这句话后,丹夫子立刻又以那种审视性的目光打量酒鬼老头,打量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是不是你个老小子怕被我捷足先登了?”
    “这倒也不是。”
    酒鬼老头看着丹夫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东西似的,没想到他还真说的出来。
    “那是已经被你个老小子捷足先登了?”
    丹夫子虎视眈眈的盯着酒鬼老头,原本俩人虽然吵吵嚷嚷但彼此对彼此都还不错,这个时候竟有了一种闹掰的趋势,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关键这时还是个莫须有的东西。
    “我像那样的人吗?”
    脑回路真特么清奇,丹夫子刷新了酒鬼老头对他的认知,同时酒鬼老头也实在是无语了。
    你像!    丹夫子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他看酒鬼老头的眼神,却表露无疑了。
    丹夫子很快又道:“你敢说你对碧玉仙子没想法!”
    一个时代风姿无双的丽人,自然会得到很多年轻人的追捧与爱慕了,丹夫子初见碧玉仙子的时候,的确心动过,不过以他对于炼丹的痴迷来说,转身便将那心动不知扔到那疙瘩去了。
    只不过这个时候被勾起,就像酒鬼被勾起了肚子里的酒蛔虫一样,不舒舒服服的喝上一口,就如百爪挠心那般难受。
    哪里就是真的情情爱爱,对于这方面智商为零的丹夫子而言,完全将自己都搞糊涂了。
    “没有!”
    酒鬼老头一口否决,只是小眼神有些微微的躲闪,他小眼神躲闪是因为,今日的碧刹婆婆,已非昔日的碧玉仙子了,亏你个二逼还心心念念,是一种想笑又笑不出的表达。
    “你盯着我的眼睛说。”
    丹夫子不依,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盯着就盯着,你要是看到现在化身为碧刹婆婆的碧玉仙子,心里还有想法老子从此戒酒!    酒鬼老头心里这样想,毫不露怯的盯着丹夫子的眼睛,重复了句:没有!    美好的容颜或事物,总会让人忍不住去多看几眼,心里自然会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些欣赏之意,但随着时过境迁,也不过如此罢了。
    “碧玉仙子当年是何等惊艳的人物,而我们那时修为又不怎么高超,再者我又算什么东西,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但你不同啊,你当年已经是炼丹界的新星翘楚了,顶着炼丹界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头衔,不知道让多少少女芳心暗动,但你个木鱼疙瘩当时就是不开窍,一心就知道鼓捣丹药,现在总算开了窍,却已经晚了。”
    接着,为了澄清自己,酒鬼老头又这样说道。
    “我鼓捣丹药,你特么不也一辈子就是这个德行,你我就是半斤八两,大王别笑话二王。”
    丹夫子认真的想了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但还是不达目的誓不休的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不让你去自然有不让你去的理由。”
    酒鬼老头慢条斯理的说道。
    “什么理由?”
    “你去了会后悔的。”
    “我才不后悔!”
    说着丹夫子又站了起来,已经忍不住要去杀神殿,寻找心心念念、挥之不去、执念已深的碧玉仙子了。
    “唉!老了老了,哪还有什么花花肠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英雄终会老迈,红颜也会迟暮。”
    “噢。
    你是说,碧玉仙子如今已经老了,没有当年那么年轻了,怕我看不见心目中的碧玉仙子会失落?
    这个你不用担心,老夫才没你那么肤浅,这么多年过去、老了就老了一些呗,没啥大不了的。”
    听着丹夫子的话,酒鬼老头的眼中又露出那种说不出的怪诞来,不知是哭还是该笑的说:“真的?”
    “真的!”
    丹夫子只差没有拍着胸脯保证了。
    “那我告诉你,碧玉仙子变成碧刹婆婆后,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牙都掉了不少,背已经伛偻,体型都没了,美貌早已化作皱纹,你还会这么信誓旦旦吗?”
    酒鬼老头说着心中又是一叹。
    “碧玉仙子那样的人物,就算是无尽岁月过去,哪怕是寿终正寝之际,容貌与身材也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丹夫子的脑海,已经忍不住的浮现一个身影,一个老妪拄着拐杖,伛偻着背,露出一口老掉了几颗牙齿的黄牙,眼眶深陷、颧骨突出,皮肤皱巴巴、皱纹干巴巴的样子……    又想想碧玉仙子的绝世姿容,两下一对比,不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那心心念念直接消散,心中退意自是萌生。
    总不是欣赏美丽的人或事物觉得养眼罢了。
    一朝得闻已去的故人还在。
    忍不住想要去寻到故人叙叙旧。
    看看昔日那养眼的容颜,重温一下往昔情怀罢了,再者他们之间的交情也仅限于此了。
    哪里就是谈情说爱去的。
    到了他们这个岁数,孤独了一辈子,早已习惯了。
    看了看丹夫子,酒鬼老头点了点头,表示是真的。
    见状,丹夫子有些踉跄的倒退了两步,失魂落魄的说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也许是,那场突破至巨头风波后,被天罚斩的所致。”
    酒鬼老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确实如此,修士达到一定层次后,特别是注重外形的女修士,一般都会用秘术将容颜与身形定格在某一个阶段,哪怕是寿终正寝的那一刻,也会保持定格时的姿容。
    碧刹婆婆被巨头层次的天罚雷劫斩落下来,恐怕本源上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硬伤,导致既定下的外貌衰老不堪,而因为本源上的硬伤,一身都无法再踏足帝级巨头层次了。
    也是因为,酒鬼老头与丹夫子,都认识早年的碧刹婆婆,晚年却落了个这样光景,故而感到感慨。
    而碧刹婆婆,不过是在岁月长河中,许多惊才绝艳的顶级皇道大能,无法企及巨头层次的一个浪花般的缩影,罢了。
    丹夫子不胜唏嘘,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没想到,碧玉仙子那样风华绝代的人物,晚年竟然是这样一幅光景,未免令人感慨无限啊。”
    “还有啊,巨头那个层次实在是太可怕了,我这一生是无法企及咯。
    到是你啊,本来就已经徘徊在边缘了,这下倒好,被打成这个德行,又不知道需要多少岁月,修养及沉淀。”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明明已经见过了晚年的碧玉仙子,而迟迟不肯说出碧玉仙子这时的样子,是不是故意拿老子开涮呐?”
    说这句话的时候,丹夫子那锐利目光,直勾勾的钉在酒鬼老头身上,恨不得将酒鬼老头给大卸八块!    闻言,酒鬼老头眉梢一抽,却没有再接话了 ,躺在那里仰望无垠上空,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众人都似察觉了什么。
    比如,没有心情听两个奇葩老头谈论奇葩事情的顾老八,原本凌空盘在那里疗伤,这个时候他刷地睁开了眼眸,周身持续涤荡的冰雨已经凝固,实质化的目光刷地看向上空。
    北皇、西皇、南皇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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