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头嘴巴张了张,沉声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调动监控摄像头,追踪他去了哪里。”
    迟疑一下,殷老头没有和林涛斗嘴,连忙抄起电话,快速的吩咐了下去。
    在大街小巷遍布摄像头的今天,动用警察的力量来寻找一个人,算不上特别麻烦,当然,前提是你需要能调动这种力量。
    这对于殷老头显然是小事一桩。
    一边抄着电话小声询问几句,一边对着电话吩咐。
    片刻,电话挂断。
    林涛坐在殷老头对面,满面颓然道:“你没有安排人监视楚梦雪?”
    “当然安排了。”
    殷老头一脸若有所思道:“所以这事才奇怪,楚梦雪大摇大摆的离开医院,我那边的人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正说着,电话响起。
    殷老头听着电话,什么内容林涛不知道。
    不过从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来看,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事实也是如此。
    “离开医院之后,楚梦雪坐上了一辆出租车,不过在行驶了大概一公里后,他就下车,上了一辆套牌车。”
    电话挂断,殷老头表情复杂的对林涛说道。
    林涛轻轻点头,不急不缓道:“自愿?”
    “全程没有发现任何威胁尾随的迹象,应该是自愿,现在正在获取她的通话消息,但你知道,如果是换了一部新手机的话……”说着,殷老头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情况有点不对劲。”
    “你放心,她绝对不是昨晚袭击的幕后主使。”
    殷老头对于林涛这话,没有直白的出口反驳,而是迟疑一下,就先前不欢而散的交谈,反问道:“蒋生浑?”
    “这个人我接触不多,虽然有点心机城府,但算不上什么阴谋家,如果他真的掺和到这件事里,我更倾向认为,他是一把刀。”
    刀,也是一个清理者。
    和以前的林涛一样,当然,用更通俗的解释来说,就是一个打手。
    林涛并不认为蒋生浑在幕后谋划这一切。
    那么问题来了?
    是谁?
    是谁在楚江河死后,接管了那些还没有被连根拔起的暗棋,躲在暗处搞风搞雨,而楚梦雪的突然离去,又与这一切到底有何幕后牵连?
    某种意义上而言,林涛先前面对殷老头的自我嘲讽是对的。
    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已经全盘托出了。
    倒不是说什么不想帮殷老头出主意,而是实在能力有限。
    当然,这里面殷老头一直以来,遮遮掩掩,让林涛无法获得大量有效分析信息,也算是重要的一方面。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是多余的。
    找出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才是关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楚江河背后还有人?”
    相视无言的沉默之中。
    林涛突然毫无征兆的出声。
    殷老头眼睑微微跳动一下,却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林涛,现在谈论这些问题……”“你知道这个幕后黑手,但你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所以你一直不敢下手,也一直对我隐瞒情报。”
    说着,顿了顿,林涛继续道:“不是你不希望一举捣毁他们,而是你连对方身份都不知道,你清楚的知道,楚江河算不了什么,对不对?”
    这一下,殷老头不开口了。
    面无表情的应对林涛的揣测。
    “阳光保健品公司被我突袭,应该是一个意外,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你应该是暴跳如雷的,是不是?”
    “林涛……”嘴唇动了动,殷老头沉声开口。
    但才刚刚出声,林涛便抬起手,阻止了殷老头:“不过随后,当你知道真气丹这种东西的存在,竟然和生命之液是一回事后,你立马转变了态度,或者说你上面那些大佬,突然意识到,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比起生命之液,比起继续布局挖出那个潜藏在幕后的黑手而言,拿到真气丹的配方,显然是势在必行,哪怕是为此,让那个躲在楚江河背后的黑手彻底销声匿迹,也在所不惜。”
    话落,林涛平静的注视着殷老头。
    没有反驳,没有否认。
    殷老头沉默了良久之后,轻轻摇头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找楚梦雪……”“这件事,拜托了。”
    林涛站起身,郑重道:“我相信她是无辜的,真气丹的配方,你们应该已经从华枫制药厂拿到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尽量不要再制造毫无意义的杀戮,如果真的无法和平解决冲突的话,我来,通知我。”
    话毕,林涛冲殷老头躬身弯腰。
    殷老头见状,没有冷言嘲讽,而是轻轻点头:“尽力。”
    “谢谢!”
    林涛郑重的说着,下一秒,转身走向电梯。
    一路来到医院外,没有意外,没有好消息。
    静静等候了十几分钟,也没有等到他所期望的消息,林涛叹息一声,伸手拦下出租车,回到了新民街的济世医馆。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但又好像一切才刚刚开始。
    不过这对于现在的林涛而言,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静静等待殷老头那边传来的消息。
    走下出租车,正要用钥匙开门,一个走路跛着腿的干瘦驼背男子,从珍宝阁那边,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老林啊,你这退役生活可是相当不错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才见过的铁猴。
    干瘦,猥琐。
    尖嘴猴腮,实在谈不上什么养眼。
    尤其是在林涛这种糟糕心情下看到他,目光微微一闪,冷声道:“殷老头让你来的?”
    “话说别那么难听,我好不容易来看望一下退休老战友,你这家伙怎么不领情?
    都在你隔壁邻居的店里等了一早上。”
    听着铁猴无所谓的话,林涛冷笑一声:“既然是看望老战友的,那你小子就给我安分一点,敢给我碍手碍脚的搞事,你看我收拾不收拾你。”
    “老林,你要是这么说,老子可就不高兴了……”还不高兴?
    你高不高兴,与我有个屁关系?
    林涛根本懒得搭理她,转头打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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