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驰低着头给两人清理干净,月宜半低着头,恍若一朵盛开的睡莲。章驰轻轻扬起唇角,想要偷个吻,却不料月宜忽然一用力推开了章驰,一个人迈步往前。章驰赶忙追上,握住她的手问了句“怎么了”,谁曾料,月宜仍是甩开他,闷着头小跑开来。
    可没跑几步,月宜腿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章驰大步跑过去,扶住她的手臂,抬望眼,小姑娘脸颊嫩红红的,又是羞又是恼。章驰低低地问:“生我气了?”
    月宜眼尾洇出一丝浅红,挣了几下最后还是甩开他的手。
    章驰在后头亦步亦趋的跟着,唤了几声见她都不理睬,心知月宜这次是真生了自己气。
    月宜到了家,一言不发地就跑回了自己卧室。章驰紧跟其后,敲了敲门,声音十分温柔:“月宜,哥哥跟你道歉好不好?”小姑娘要哭不哭的样子最让她难受。
    月宜气他胆子太大,不管不顾地就要,被人看到可怎么办?
    可惜她虽有气,却不会吵架,只能选择冷战不说话
    章驰又叩了叩门,隐隐听到小姑娘屋内细细的啜泣声。他有些着急,拿了备用钥匙拧开就看到月宜趴在床上,小手抵在唇边轻声哭泣着。
    章驰疾步走上去,单膝跪在地板上,捧起小姑娘满是泪痕的脸颊。月宜红着眼睛望着他,瞬间揪住他的心。
    他心疼的蹙起眉头哄着:“小乖,不哭了。”给她擦了擦脸,月宜倒也没再闹脾气。她安静坐在那里的样子像一尊瓷娃娃,章驰顿生怜爱,凑过去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月宜撅了撅小嘴,微微侧过脸儿出声抱怨:“以后,以后你不许这样了……”
    章驰揽了她肩膀靠在自己怀中,月宜挣了几下却挣不开,有些恼怒地瞪着章驰。章驰笑笑,抬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戏谑地说:“你不觉得在外面做很有感觉吗?”最后那几个字渐趋模糊,章驰却已经含住了小姑娘嫩嫩的耳垂,在口中吸了一下。
    月宜那里十分敏感,身子又是一阵哆嗦,章驰便将她抱在膝头,静静端详着小姑娘梨花带雨的模样,越看越是喜欢。
    “我怕被人看到。”月宜隔了会儿轻声吐出几个字,身子一歪,缩到他怀里,埋住了半张小脸。
    章驰“嗯”了一声,一手与她十指相握,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两人就这么静静坐了会儿,月宜忽然勾了勾他的小手指试探着问:“你不开心了?”
    章驰摇摇头,明白她在想什么,唇角勾了勾:“别胡思乱想。”他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上了床抱住她轻柔地说着:“你不喜欢,那我们以后就不这样做了。”
    月宜仰起头看着他,大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小心翼翼:“你喜欢吗?”
    “还好。”
    月宜又缩到他怀里,低着头不再说话。
    章驰顺着她的头发,瞧她心情郁郁,心里暗骂自己一时情急,便开始说着学校里的趣闻,讲了几句,月宜忽然又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说:“我不是不喜欢……”话音未落,她的脸又升起一层殷红,在章驰好奇的目光中嗫嚅着继续说:“我只是怕……”
    章驰笑了笑,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叹息道:“小笨蛋……”
    月宜捏着他胸前的扣子在指尖把玩,想了一下,认真地闷声说道:“那以后,偶尔一次,不许,不许别人看到……”
    章驰笑出声,愈发觉得小姑娘天真可爱的紧,不由按在怀里亲了一番,郑重地应下:“以后都听小乖的。”
    情人间偶尔幼稚却甜蜜着的小烦恼随风而去。
    徐天姿和章延周末才赶回家里,一家人用过午饭,月宜便和章驰去广场上学自行车。徐天姿见她穿了一身翠绿色的吊带小衫和牛仔短裤,一弯绵润的肩头露出来,倒有几分小性感,她恍然,自家的丫头真的长大了,也有了少女的袅娜妩媚。
    小姑娘兴冲冲地下了楼,徐天姿便叫住她说:“穿的太少了,外面罩一件好些。”
    月宜低着头看了看笑道:“天热嘛,这样凉快。”她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饮料装到背包里,一旁换好衣服的章驰二话没说抬手拿过背包搭在肩上。
    “早点回来。”徐天姿在身后喊着。
    “知道啦!”月宜开心地跟在章驰身后阖上了门。
    章驰选的广场离家有些远,熟人不多,便少了顾忌,说是学骑自行车,其实两个人总是黏在一起,要么抱着,要么吻着,月宜本来还有些害羞,可是被章驰哄了一会儿便也沉醉在甜蜜的恋情中。有大人路过,不禁感慨这年头早恋都这么明目张胆的了。
    不过,自行车还是要学的,章驰找了个阴凉地,在后面扶着车子认认真真地教她。月宜学的倒是挺快,不一会儿就可以一个人绕着广场骑好几圈。
    章驰为了奖励她便带着月宜吃冰激凌。小店外面支着太阳伞,章驰取了冰激凌与她寻了位置坐下,月宜眉眼弯弯,舔着冰激凌依偎在他肩上顽皮得道:“哥,我是不是很聪明?”
    “没看出来。”
    “可我学自行车很快啊。”
    “是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啊。”
    月宜气得拿手拍他,章驰却干脆攥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吻着,吻了几下,说了些甜言蜜语,小姑娘又眉开眼笑的,重新靠在他肩上。
    徐天姿正在厨房忙碌着,想要给月宜和章驰做些小点心吃,省的一天到晚吃外边的地沟油。章延过来看了几眼,忽然出言提醒说:“你这糖放的也太多了。”
    徐天姿手上一个激灵,糖粉差点全都抖到碗里。章延“啧”了一声,拿过糖袋说道:“你这到底怎么了,想啥呢?”
    徐天姿回过神,讪讪一笑忙道:“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走神了。”
    可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在窗前看到的一幕,月宜巧笑嫣然,小手攀着章驰的手臂,亲昵地说笑着什么,章驰微微低下头,纤长的手指为她拂开鬓角的碎发。
    那样的目光,温柔,宠溺,泛着柔情。
    一个小鸟依人,一个清癯英俊。
    画面极美,却令徐天姿莫名的感觉到一丝凉意。
    徐天姿心不在焉地搅动着碗里的食材,心里却想:小丫头长大了,是该避嫌了。
    另一边的章驰与月宜休息够了,便继续在广场上骑车,月宜初次学会玩的不亦乐乎,可是没想到,骑过一处坑坑洼洼的地方,一时得意想给章驰炫耀,双手张开,不成想车子一个晃动月宜的身子便往地上栽去,一旁紧紧盯着的章驰赶忙上前接住月宜,才免于摔在地上。
    “怎么样?有没有崴到脚?”章驰半蹲下身,检查着月宜的双腿,心急地问。
    月宜摇摇头,在章驰关切的目光中蹦跶了两下笑道:“没事的。”
    章驰这才舒口气,拾起地上月宜掉下的发卡又给她小心地别好:“小笨蛋,做什么都冒冒失失的。”
    月宜本想争辩,眼光瞥见不远处款款走来的中年妇女便住了嘴。
    章驰顺着月宜的目光望去,却是徐天姿的朋友,也认识月宜。她老远看到小姑娘被一个男生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以为是小姑娘偷偷跑出来谈恋爱,心里想着赶明可得提点一下徐天姿。“月宜,出来和同学玩啊?”阿姨笑容亲切,眼神却带着猎奇的姿态飘到章驰身上。
    少年不慌不忙,只是双手轻轻环住月宜,月宜微微颔首,婉声说:“阿姨好,我是和我哥哥出来骑自行车。”
    阿姨一愣,又仔细打量了几眼章驰,确实长得像章延,笑容不由有些尴尬:“呵呵,这就是章驰啊……”早就听过徐天姿向自己“炫耀”继子多么多么优秀,没成想还真是玉树临风,少年英才。
    既然是兄妹,阿姨也不敢多问下去,打了声招呼寒暄几句就离开了,只是走了一段距离回头又瞄了一眼依然腻在一起的兄妹,心里嘀咕着:这兄妹俩也真是有点太亲近了。
    章驰和月宜玩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卡着饭点回到家,章延打趣道:“你俩玩疯了?还知道回来?”
    月宜吐吐舌头说了声“我去换衣服”就跑开了,章驰则把路上买的东西放到厨房也跟着回了卧室。徐天姿凝视着章驰匆匆的背影若有所思。
    两人洗了澡又换好衣服,月宜拿了一包奶糖一边喂给章驰一边嬉嬉笑笑地下楼吃饭。徐天姿不动声色地抬起头静静看了一眼复又低下头摆好碗筷。
    席间章延问起月宜和章驰学习成果如何,月宜笑道:“还是要谢谢哥哥今天教了我一下午,可累坏哥哥了。”
    徐天姿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月宜碗中,漫不经心地说:“累了一天了,今晚上就别去麻烦你哥给你补课了。”
    两人俱是一怔,齐齐看向徐天姿。平素无论怎样,徐天姿都催着月宜去向章驰学习,如今忽然出言阻拦,却是二人没想到。
    徐天姿却好像感受不到两人的目光一般,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徐徐地说:“月宜,你哥也快高考了,我看你现在成绩不错了,就别打扰你哥冲刺。还有,待会儿吃完饭去书房,妈妈有话和你说。”
    月宜顿觉不妙,下意识地看向章驰,他的目光也深深望向自己,眉头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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