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让你的人好好看着他们,尤其是咱们这位世子爷,不能让他就这样轻易死了啊。”
    身着四道五爪龙袍南王世子表情很狰狞,把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像是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一块肉下来。叶萱则是自觉很无辜的耸耸肩,她觉得自己说的也没错啊。
    就算她不来掺和,宫九的人也会引着陆小凤发觉不对,到时候他们造反也不会成功,但是叶萱全没想过南王世子不是她这样的开挂党,他也不知道这些原著剧情啊。
    可她也没兴趣跟他多说什么了,毕竟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是个穿越者都懂的。挥手示意林安把人带下去,陆小凤也该过来了吧。
    这一战到底是避不开的啊!
    林安带着人一走,偌大的南书房中就只剩下她和叶孤城两个人,趁着陆小凤还没过来,她抬头贪婪的打量着面前的白衣剑客。
    那白衣剑客也在看她,他一手持剑站的笔直端肃,姿态一如往日平静,叶萱想着自己这样突然杀出来他该是吃惊的,可真见了才发现他这样平静模样也很好看。
    她心上人啊,从飞扬头发丝到袍角尘埃,统统都是她最爱的模样。
    叶萱也笑,在叶孤城面前她总是很难掩饰自己的心情,尤其是此时此地,他不允许她动手的小徒弟被她一击得手了。
    就算明知叶孤城是为了她好,叶萱还是不能容忍有人和她分享大哥的注意力。她自己都没发现,或许这才是她一直以来深恨南王世子的原因。
    “你输了”女孩声音如清风明月一样动听,说出的话却不曾留情。
    南王世子那个废物有什么好的,他想造反为什么就是不肯来找她呢?
    女孩儿站在叶孤城面前,抬头痴痴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想知道男人有没有一点点要后悔的心思。
    然而叶孤城目光依旧平静如水,他看着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是,我输了。”
    看着他苍白无力的脸色,知道他身上真的有伤的又叶萱觉得自己有点坏,她真的不想这样的,都怪他逼她。
    他们走到现在都是他的错,是他不肯承认他爱她!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你想说什么?”男人黝黑的眸子里尽是包容和平静。可这是叶萱最恨的眼神,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一直拿她当小孩子看待。
    “胜者为王,败者暖床。”花一般年纪的女孩子伸手抚上男人冷漠的脸上。
    强自笑的像是偷到了腥的小狐狸,她倔强又倨傲的看着男人,可是叶孤城却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女孩眼里隐藏极深的泪光。
    她用居高临下的说语气她赢了,可他却一眼窥破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子内心深处的软弱。
    他若是反驳上一句,那她一定会哭出来给他看。叶孤城如此想着也就不知要如何跟他的小妹妹说话。
    最终南书房内诡异的气氛是被赶来的陆小凤一行人打破的。
    “陛下啊!”
    跟在陆小凤身后的丁敖已将剑锋拔出,殷羡也扑到了皇帝那少了头颅的尸体面前嚎哭。
    魏子云却早在皇宫烽烟四起又十步一设岗,军服特点尤为鲜明又遍布满皇宫抚远军将士的情况下猜出了一些东西。
    “敢问大将军,这里发生了什么?”大局已定,他不得不冷静。叶孤城也在这里,魏子云问的人却是叶萱,五万抚远军入京带来的后果就是如此。
    “你倒是个明白人。”叶萱点头,这就是她一开始就看不清南王世子的原因了,阴谋当然可以用,但是那这等计较用到谋朝篡位上面就是个笑话了。
    朝中史阁老和枢密使各自为政,几大王府和她的将军府都拥兵自重,南王世子不通政事,又没有老皇帝保驾护航。就算成功了又是凭什么以为他这个皇帝位可以坐的稳如泰山。
    在几百年后,有一个叫做马基雅维利的思想家总结了千年来的西方历史写了一本书叫做《君主论》
    那里面说:“所有武装的先辈都获得胜利,而非武装的先辈都失败了。”
    叶萱一直对这句话深以为然,就像现在,她有一支训练近十年百战百胜的军队,又调动叶氏几代传承下来的
    遍布天下各地的人手收集了无数江湖和朝堂的秘密情报,以及最重要的是她手下抚远军握着火药火铳和抗生素。
    所以这些人来了也只能问她发生了什么,而不是像原著里皇帝对南王世子的杀无赦诛三族。
    “本将军得到消息,说南王世子有谋逆之心,可惜还是来迟一步,没来得及赵弘杀了陛下。”
    ……几人无言以对,不是他们不想说话,而是众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有大批的抚远军士卒聚集在一起把南书房围了在当中。
    就算明眼人都能看出老皇帝脖颈上的剑痕非常高明眼熟又如何?叶萱要说是南王世子,那就只能是南王世子。
    她算计了十多年,又怎么舍得让叶孤城背上谋逆的名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叶萱都不会同意。
    叶萱早就想好了,等过个几天前朝的事稳定下来后,今天闯进这南书房里的这些人,除了陆小凤和西门吹雪,每一个人都该送去见他们的老皇帝陛下。
    金戈映明月,寒光照铁衣。一向冷静镇定的魏子云几人,现在鼻尖上也已有了汗珠。
    他们该怎么办?
    没有人能给他答复,这已经不在是江湖上的事,他是绝世高手,无论在江湖还是朝堂上都地位不低,此刻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因为他知道自己虽然是大内高手里地位最高的人,却远没有资格做这件事的主。
    “是,臣等多谢大将军拿下谋逆之人。只是如此大事,您是否要和几位阁老以及各部堂首商量一下如何处置?”
    罢了罢了,这些事还是交给朝堂猪公吧。魏子云只是一条小鱼,他不敢卷进这些大势力之间交锋。死算什么,他怕的是祸及亲友死了都不能安心。
    他的态度有些畏缩,可他不敢不畏缩。毕竟接下来就该是内阁和军部的交锋了。
    无论是以一己之力压着宫中数年喘不过气来的内阁,还是被宫中朝堂一起打压了数年却依旧不肯折腰还百战百胜的抚远军,他都惹不起也不敢惹。
    所以自然是叶萱说什么就是什么,五万抚远军秘密入京,魏子云都不敢想要是真把人逼急了,   这位水大会做出什么样的反扑。
    他能想到的道理,陆小凤等人自然也能想到。
    一时之间无人在说话,月色越发的凄迷了。那两盏微弱烛火阴影下,有一个人静静地站着,他也是一身白衣如雪。
    叶孤城不用抬头去看清这个人,他只不过看见了一个白色的影子
    但他已知道这个人是谁。
    不止是他,还有叶萱和这个房间内,但凡是习武之人都忽然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剑气,山岳般厚重的气势向众人压了下来。而这甚至不是那个人故意为之,他只是起了战意而手中的剑给了回应而已。
    如此锋锐又厚重的剑气!
    叶萱好看的桃花眼忽然眯起,整个人原本放松下来的浑身神经和关节又忽然绷紧蓄势待发,她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
    这样的人!
    除了西门吹雪外,天上地下,绝不会再有第二个。
    众人的目光移动,他们很快就看清了西门吹雪的脸,
    西门吹雪依旧瘫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就受到了所有人的瞩目。
    他用一双漆黑的眼睛安静凝视着叶孤城,那双眼里流光内敛,无波无澜,仿佛根本就在意这间南书房里面发生的所有事。
    他手中握着一柄剑,剑仍在鞘,足以说明剑气并不是从这柄剑上发出来的。
    他的人比剑更锋锐、更凌厉。
    他们两个人的目光相遇时,就像剑锋相击一样。
    “今夜是月圆之夕。”西门吹雪在玉罗刹的骚扰下还是闭关了半个月,如今精神气都蕴养到了极点。
    叶孤城道:“是的!”
    西门吹雪道:“你是叶孤城?”
    叶孤城道:“是的。”
    西门吹雪道:“你掌中有剑,我也有。”
    叶孤城道:“是的!”
    西门吹雪道:“所以,不如一战。”
    这一次白衣男人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叶孤城先是回头看了一眼身着银甲的女将军,这才对着西门吹雪点了点头。
    “不如一战。”
    叶萱望着神色未变的少年,心里都似寒冰泼了滚油,冰火两重天滋味复杂。叶孤城的回头让她还是插进了那两个本来没人能插进去自成世界的剑客之间。
    可他还是要跟他一战。
    叶萱想了很多,她看了看叶孤城,又看了看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面容依旧冷艳,看人的眼神却总算温柔了下来。
    “今夜虽是月圆之夕,这里却不是紫禁之巅。”
    她手上也握着剑,周身如清风白云般自在却又孤绝高远的剑气迸发出来,女将握剑的姿势优雅散漫,却教在场的人心神都为之所牵动。
    白衣黑发,不是被西门吹雪的剑气惊醒,叶萱自己都差点忘了她本也是不逊于那二人的剑客。
    既然早就知道这一战避不过,那就让他们战就是了。叶萱自衬她若是西门吹雪,也会想找叶孤城一战的。
    陆小凤瞳孔一缩,旁人认不出,他又如何认不出这熟悉的剑气。这一刻他入京以来心里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他不动声色的道:“你的意思是说,要让他们再回到太和殿上去么?”
    被他紧盯着的女孩子居然笑了笑,她抢了本该是魏子云来说的话:“他们这一战既然势在必行,为什么要让那几位不远千里而来的人,徒劳往返?
    “想来无论结局如何,两位这一战都必将轰动天下。能在皇宫留下一段美谈也是幸事。”言下之意竟已把这大宋皇宫视若自己掌中之物。
    她本不是张狂的人,作出这番态度也是为了给人安心。
    西门吹雪心已稳定,叶萱不能让叶孤城在比剑时还要分出心思来担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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