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第三天了,怎么还没任务?这要怎么多元化发展?”
    徐浪躺在民俗村内的草地上,嘴里含着一根牙签,叹气道。
    离民俗村的任务已经过去三天了,那天晚上出来之后,徐浪为了避免来回跑的麻烦,就把秦小鹿留在乐园过了一夜,也顺便解释了一下鬼手的事,当然,有关系统的一切是没有说的。
    鬼手本来就是在南塘林场发现的,秦小鹿也很快联想到陈老队长说的当年的事,加上徐浪着重强调了一下这是在为民除害,秦小鹿高兴得不得了,也就忽略了那些不合理的细节。
    第二天一早,徐浪就把顶着黑眼圈还一脸兴奋的秦小鹿给送了回去。
    送完秦小鹿,徐浪就开始进入了百无聊赖的生活。此刻他无聊着,但旁边一只小松鼠,嗑着瓜子倒是乐呵得很。
    这正是之前徐浪在阴/门村看到的那只,现在阴/门村和南塘林场都已经合并到了民俗村,它也自然跟着来了。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悠扬而动听的歌声,从不远处的戏台传出来。
    徐浪不由嘴角上扬,这是他给那个鬼戏子选的《赤伶》,一首充满古风韵味的网红歌曲,很应景,也很符合潮流。
    鬼戏子,就是阴/门村戏台上那只很优雅,素质很高的女鬼。当初她一听到这首歌,便喜欢得不得了,现在天天都在戏台上吊嗓子练习。
    现在鬼手也封印了,民俗村有了阴/门村和南塘林场的结合之后,也算是一个新场景,但徐浪却一直压着,没有开放。
    其一是因为民俗村的面积非常大,开放后怕是不好掌控,还有鬼手刚刚封印,他不确定是否完全没有危险这个原因,加上一直在考虑“多元化”这个问题,徐浪打算过些日子再决定要不要开放民俗村。
    虽然暂时不开放,但是员工们已经集体入了驻这里,当然,除了陆雪菲。
    ……
    “唉......”
    一想到“多元化”这个头疼的问题,徐浪长长地叹了口气,就在这时,秦小鹿的电话来了。
    “徐浪,你现在忙吗?”
    “闲得都要发霉了,你找我有事?”徐浪从草地上蹦了起来,“是抓杀人犯还是抢劫犯?”
    “不是……我打算请你吃饭,你现在来我家吧。”秦小鹿那边笑呵呵地说道。
    又吃饭?
    徐浪一看手机,还真是差不多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但想到上次秦小鹿家空空如也的冰箱,他又将手机放回耳边,果断拒绝道:“不去,我才不要吃泡面。”
    “你怎么这么记仇呢?这次不是泡面,我刚刚从市场买菜回来,给你做一顿好吃的,一句话,你来不来?”
    “来来来!”
    ……
    徐浪带着一支红酒,敲响了秦小鹿家的门。
    “你先坐一会,马上就可以吃饭了。”秦小鹿把徐浪迎了进去,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怎么还带酒过来了?”
    “你请我吃饭,我总不能空手上门吧?”徐浪将红酒递给她,扫了一眼桌面,我的乖乖,还真是一桌子菜。
    等等,情况不太对。
    徐浪走近桌子一看,心都在抽搐,烧鸭,手撕鸡,凉拌牛肉……
    “秦小鹿,你这些都是熟食啊?”
    “对呀,买回来都不需要加热就能吃,多方便啊。”秦小鹿把红酒放好,“你先坐会,我去弄个番茄炒蛋。这可是我自己亲手做的,不是买回来的。”
    徐浪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竖起大拇指:“秦警官威武。”
    ……
    徐浪吃了一块番茄,硬是吞了下去,他很想问秦小鹿,家里是不是开盐场的,这盐放得也太多了。
    但是因为番茄实在太咸,齁得他喉咙疼,也就没有问出声。
    “你今天这么开心,是破了大案子,还是被所长表扬了?”徐浪哑着嗓子问道。
    “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秦小鹿一听到徐浪的话,立刻放下碗筷,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猜猜,到底是什么事情?”
    徐浪差点没笑出来,秦小鹿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他假装思考了一下,配合道:“我猜不到,你赶紧告诉我吧,我的好奇心被你折磨得好辛苦!”
    秦小鹿正开心着,完全没有在意徐浪是不是故意配合,她清了清嗓子:“李副局长把我招进了灵案组!”
    “咳,咳咳——灵案组?咳,是什么东西?”
    徐浪喝了一口可乐,压住了咳嗽。
    “灵案组是公安局设立的一个专案组,就跟重案组差不多,主要负责类似阴/门村这样的灵异事件。因为过于敏感,所以并没有对外公布。别说是你,我之前都不知道有这个组。”秦小鹿认真解释道。
    徐浪恍然,按照这个说法,他之前在阴/门村看到的那群便衣应该就是灵案组的了。
    能进灵案组,也算是给了秦小鹿一个大显身手的地方,怪不得她这么高兴。
    徐浪笑道:“那我可得恭喜你了,你什么时候调岗?我给你办一场欢送宴。”
    “谁说我要调岗?”
    秦小鹿翻了个白眼:“我现在明面上依然是杨树镇派出所的警员。灵案组的联络员,是我的暗地里的身份,不能公开的。”
    “嗯?还搞地下工作?玩谍战片吗?”徐浪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灵异的案件不多见,所以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成员并不多。更多的是像我这种,平时有别的身份的成员。”秦小鹿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跟你说,很可能菜市场里卖猪肉的大叔,都是灵案组的成员之一,还有路边的流浪汉等等,都是有可能的。”
    徐浪算是明白了,这么说来,夏子琪的父亲,明面上是大学教授,但实际上,很可能也和灵案组有关。难怪夏子琪当初说她爸爸协助警方办案。
    “那你们平时都做点什么?”
    “不用专门去做什么,如果遇到灵异的案件,那就上报,然后配合来办案的同志做事就行。”秦小鹿说道,“哦,对了,李副局长让我重点关注你和你们家的乐园。”
    “嘿!这话我听了可不高兴,我家的确有很多鬼员工,虽然她们以前是做过一些错事,可那都是出有因的,现在可是一心搞经营。”
    徐浪反驳道,突然,他又想起了某些事情:“不对啊,你刚刚能看到鬼没几天,怎么就突然被招入灵案组?李泰知道你可以看得见鬼了?”
    “应该不知道吧,我没跟他说啊。”
    “你没跟他说,不代表他不知道,要不然他为什么选你进入灵案组?”
    “我……”
    秦小鹿原本挺开心的,可这聊天,聊着聊着就有点心塞了,不过转眼一想,徐浪的质疑是挺有道理的。
    随着她的沉默,屋内安静了下来,氛围有些沉闷。
    徐浪想了想秦小鹿近期的境遇,说了句思维比较跳跃的话:“你进入灵案组,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应该告诉你干妈,她也会替你开心的。”
    这话别人听了或许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秦小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我干妈跟李副局长交流过?怎么可能?一个是局长,是鬼市的鬼夫人。”
    “你这个警/察不也当了鬼夫人的干女儿?”徐浪说道,“你想啊,鬼市可以在东海安然无恙这么多年,一定跟人类有交涉……还有啊,知道你能看见鬼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再加一个就是黄欣欣,你觉得这几个里,谁最有可能?这样吧,先吃饭,等天黑了,我再带你去鬼市问一问情况。”    “没必要这么麻烦,你跟我来。”
    秦小鹿说完,带着徐浪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她的卧室很简洁,除了床、床头柜和衣柜等必备的家具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
    所以徐浪一进去,就被床头柜上,两件木雕艺术品吸引了注意。
    它们分别是一只“赑屃”和一块“碑”。
    秦小鹿走过去,将那块碑插入赑屃背部的凹槽里,然后说道:“干妈,我想去鬼市。”
    瞬间,旁边的墙上,出现了类似“黑洞”的入口。
    徐浪看到这一切,整个人都懵了,他虽然也有深夜乐园这种“高科技”,可现在看来,这鬼市的科技更加高级。
    “嘻嘻,吓坏了吧?这里到猛鬼街需要时间。所以干妈后来派人送给我了这个,我可以直接从这里进去。”秦小鹿很得意地说道,“把手给我,没有我牵着你,你是进不去的。”
    “系统怎么就不给我弄个这玩意儿?让我随时都可以回去,还能省点油费……”徐浪一边低声发牢骚,一边把手伸了出去。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进去吧!”
    ……
    “没错,我认识李泰,小鹿的情况,是我跟他说的。”
    “之前那些事不让她听到,只是觉得她是个普通人,但既然她现在选择了这条路,而小鹿也有这方面的天赋,进入灵案组磨炼一下,对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
    对于二人的询问,鬼夫人把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安慰道:“徐浪,我知道你担心小鹿的安全,但是你放心,虽然她没有深夜乐园这样的宝贝,可有我这个干妈在,不会出事的。”
    “他才不会担心我。”
    秦小鹿脸红了一下,嘀咕了一句,又低头继续吃起了东西,从知道灵案组的事是鬼夫人安排的之后,她彻底放心了下来,就开始吃起了桌上的东西——这是鬼夫人特地为他们准备的、人可以吃的食物——毕竟刚刚自己炒的那碟番茄炒蛋味道实在不咋地。
    也不知道是鬼市这里的东西格外好吃,还是因为她刚刚吃饭没吃多少,饿了,以至于现在吃得都停不下来。
    徐浪听鬼夫人这么说,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但又想到她刚才提到了乐园,心里好奇:“阿姨,你对深夜乐园了解多少?”
    “我对它的了解,并不比你多,怎么了?最近遇到想不明白的事了?”鬼夫人问道。
    徐浪想了想,将“多元化”发展的事情,跟鬼夫人说了一下,然后问道:“这‘多元化’,到底指的是什么?”
    “不同的个体和组织,对于‘多元化’的理解都是不同的。”
    鬼夫人沉默了一下,说道,“比如我这个鬼市,主要的业务就是给‘大家’提供一个交流和交易的场所。但很多时候,我们也有别的业务,比如说,帮助灵案组干点事,帮助维持东海市灵界的基本秩序等等。”
    “我对深夜乐园了解的并不多,但我估计乐园的资源运用,仍旧处于单纯的‘赚钱’阶段。其实,人类世界也好,灵界也好,社会价值,都是非常重要的。你可以从这方面想一想。”
    “社会价值?你的意思是说,做慈善?”徐浪倒是知道,很多企业做大之后,都喜欢做慈善,改善企业形象,但现在乐园并没有挣多少钱,而且还有外债要还,做慈善还真做不到。
    “做慈善也是一种方式,但社会价值,不一定非要这样。你可以运用乐园的特殊性,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个过程中适当收取费用也未尝不可。”鬼夫人说完,又看着秦小鹿说道,“小鹿啊,吃饱了吗?”
    “差不多了。”秦小鹿满足地点点头,“干妈,你这里的东西,比菜市场的熟食好吃多了!”
    鬼夫人宠溺地摸了摸秦小鹿的头发:“既然吃饱了,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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