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拥有智慧和独立思维的死灵并不是机器,更不是唯命是从的构装体生物。
    虽然灵魂中充斥着冰冷、扭曲和憎恨,但他们也有情感,需要在积累到一定程度后进行发泄。
    而发泄的方法,就是来一场疯狂而又残忍的杀戮。
    对于死灵,艾尔伯特一直都有非常清醒的认识,更明白在自己不会转化成为高等亡灵生物的前提下,必须要严格控制拥有智慧死灵的数量,并确保其永远不会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是在战争时期,他都没有放开对这些亡灵的限制,更不允许其肆无忌惮的屠杀平民,像滚雪球一样不断发展壮大的原因。
    毕竟艾尔伯特需要的只是一个趁手的工具,并不是有可能反噬主人的饿狼。
    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未来真正的助力应该是元素,也只能是元素。
    可遗憾的是,因为完全融合水元素来还遥遥无期,他根本不敢轻易进入元素位面,更不用提在那些危险的地方建立并扩张自己的势力,只能先拿死灵生物对付一下。
    不管怎么说,亡灵总比那些会受到各种外部因素影响的人类军队靠得住。
    事实上,人类军队是最靠不住的一个群体。
    尤其是那些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底层士兵,很容易就会被煽动、收买和拉拢。
    在他们的眼中,所谓的荣誉和忠诚,甚至还比不上几个铜板一杯的劣质麦酒。
    大部分士兵加入军团,要么是为了获得胜利后掠夺敌人的财富,要么是为了合理合法去发泄自己的杀戮和破坏欲望。
    随着夜晚的降临,位于城内西区的一栋宅院周围灯火通明,入口附近到处都能看到大量精致华丽的马车,以及无数的仆从与奴隶。
    很显然,这里就是被面具人组织临时租赁下来,准备举行拍卖会的地方。
    作为整个行动的发起者、决策者,玛斯正站在门口宛如一名合格的商人,微笑着对每一名来宾献上问候和祝福,同时不断用眼角的余光巡视街道过往的马车。
    要知道他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为的就是把艾尔伯特从法师塔或者防守严密的总督府里引出来。
    如果没有达到这个目的,无论今天晚上的拍卖有多成功,都是不折不扣的失败。
    但过于自大的他并没有意识到,数以百计的亡灵已经悄无声息将这座宅院与其他地方彻底隔绝,甚至就连脚下的下水道都不例外。
    由于死灵不需要呼吸,也没有心跳和温度,所以几乎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唯有极少数比较敏感的动物察觉到了什么,比如说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观赏性鸟类,来自浩瀚沙海特有的动物,开始发出焦躁不安的叫声。
    可这些异常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面具人杀手们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别的地方,试图通过完成高难度暗杀来让自己的名号再一次响彻这片土地。
    就在距离拍卖会召开仅剩不到十分钟的时候,一辆镶嵌着大量黄金和宝石的华丽马车,终于在一队全副武装骑兵的保护下,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不管是守在门口的玛斯,还是那些受邀前来参加拍卖会的宾客,都不由自主放下手头上的一切事情,单手抚胸深深鞠了一躬。
    至于那些仆从和奴隶,更是五体投地跪在地上,连抬起头看上一眼的胆量都没有。
    很显然,这辆马车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座城市,乃至整个东方的统治者——艾尔伯特。
    等车门缓缓打开,他本人缓缓从车厢内走出来的刹那,不少面具人组织的杀手,眼睛里都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寒光。
    玛斯更是第一时间走到近前,强忍着立刻拔出谋杀者短剑,将眼前青年当街杀死的冲动,面带微笑的问候道:“欢迎!尊贵的亲王阁下。您的到来让我们所有人倍感荣幸。”
    “荣幸?可我听说,你似乎拒绝了我手下开出的价码。”艾尔伯特故意摆出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哦?有这种事!该死!一定是那些愚蠢的蛮族没有认出您的手下。非常抱歉!请放心,等拍卖结束后我一定会让那些冒犯您的人付出代价。”玛斯转过身用恶狠狠地眼神扫过那些伪装成护卫的刺客。
    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狂飙演技的家伙,艾尔伯特微微翘起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装作不经意的摆了摆手:“算了吧!你应该知道我这趟来是为了什么,所以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不然……”
    “明白!请这边来,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发誓,所有您感兴趣的东西今晚都会出现。”玛斯一边敷衍着,一边带头朝会场里边走去。
    一路上,每个应邀前来的宾客都纷纷凑过来,向艾尔伯特这个东方地区的统治者献上问候,毫不掩饰的溜须拍马,将各种天才、伟大之类的词汇往他身上套。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富有的商人试图打听他究竟对哪些拍卖品感兴趣,打算一会儿出高价买下来,然后当做礼物送到总督府去。
    感受着这群富商和贵族们眼睛里那制热无比的光芒,艾尔伯特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古往今来,不管是在地球上,还是在这个充斥着魔法与怪物的世界中,权利永远是无数智慧生命追求的终极目标之一。
    因为只要有了权力,那些依附在权利周围生存的人就会竭尽所能去讨好你,巴结你。
    很多时候,仅仅需要表现出一点意向,他们就会把你想要的一切统统买下来,送到你的面前。
    当然,这些家伙基本都是上一次内战中大发横财的商人,还有少数是通过军功被提拔上来的贵族。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手里掌握着数量惊人的奴隶,是这片土地上最大的奴隶主利益团体。
    而艾尔伯特打算做的,就是借助这次面具人组织发动的刺杀重创这个利益团体,从而为法律上禁止奴隶制扫清障碍。
    没错!
    在对付杀手组织的时候,他还不忘趁机铲除内部改革的阻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艾尔伯特在政治方面越来越成熟的表现。
    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唯有铁与血才能铸就权利的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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