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变幻,一碧如洗的郎朗青天不再,转而是沙尘肆虐的黄土地。
    环顾四野,荒凉苍茫,一望无垠的黄沙,仿佛又回到了那片熟悉地大漠中。那里虽然黄浪汹涌,飓风横行,吞噬了无数掮客的足迹,却磨灭不了刻在每一位掮客心里的记忆。血与泪,悲与喜,大漠汉子的豪情壮语,刀锋铁骑下的骸骨累累。
    往事浮现,忘川看见了大漠上空那轮最为皎洁的明月,静雅闲适,它像是一位贤惠的母亲,指引着游子的归途;那漫天的银河,妁妁其华,好似魂归太虚的前辈,诉说着往昔的岁月年华;那清澈的月牙湖水,甘甜爽口,如同一壶陈年老酒,蕴含着人生百味。
    忽然大地一阵颤抖,将忘川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之中。在远处的飓风中,出现一道伟岸的身影,四周的黄沙向其汇聚,渐渐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这是一位手握三尖两刃刀的擎天巨士。
    擎天巨士双臂一挥,三尖两刃刀劈开风沙,斩向忘川,忘川催动身法闪避,三尖两刃刀一击落空,径直的劈在地面上,顿时天崩地裂,四野黄沙向着地底凹陷。擎天居士脚步一动,三尖两刃刀扫向忘川,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忘川御剑飞空,一掌推出,掌间再度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磅礴的水灵力化作巨浪涌向擎天居士。
    三尖两刃刀与巨浪相撞,刀身断成两截,大量的黄沙被巨浪冲走,落向地面。忘川见状,控制着巨浪奔袭而来,那擎天巨士不退反进,三尖两刃刀自行修复,以力劈华山之势斩来,刀刃淹没在巨浪中。浪涛漫过擎天居士的双脚,他的双腿开始出现松动,一层层黄沙剥落。
    法阵外,金沐灻脸色有些苍白,一把丹药入口,真气不停地灌入那面黄色的令旗中。法阵内,只见地面黄光一闪,那些陷入地底的黄沙开始疯狂的涌向擎天巨士脚下,他的双腿变得越发壮实,每每长上一寸,那巨浪便会下降一分,而他的双腿则变得更加坚硬,仿若穿上了一双坚硬无比的精钢靴。
    擎天巨士一跺脚,黄沙肆虐,风暴之中,数十兵甲列阵,手持刀枪,分身围攻忘川。忘川掐诀,剑指挥舞,一道道剑气迎向那数十兵甲。擎天巨士这时三尖两刃刀刺入沙底,振臂一挥,三尖两刃刀带出一根根沙锥飞向忘川。
    一幕水墙出现,挡住沙锥,忘川与擎天巨士一时间打得难分高低,相持不下。
    在长达半烛香的对阵中,忘川渐渐发现了端倪,他暗自盘算道:“眼下所处乃是一座五行法阵,若要破了这阵法,需遵循五行相生相克之道。擎天巨士五行属土,水灵力对其百利而无一害,刚胜柔,故金胜木;专胜散,故木胜土。若要破除此土行阵法,需要以金器攻其一点。”
    探掌一吸,水灵力再次回归忘川体内。他手持洞虚剑,飞身与擎天巨士近身搏斗。那擎天巨士动作迟缓,而忘川速度灵敏,趁三尖两刃刀扫来之时,他翻身蜻蜓点水,一个跃身飞到居士的肩膀之上。
    洞虚剑一剑砍下,擎天巨士脑袋便飞了出去,化作一团黄沙落入地面,然而转瞬之间,断颈之处又生出一个脑袋。忘川见状,飞身下落,洞虚剑在他的手中,如疾风骤雨,攻击着各处要害,然而结果却是一样,擎天巨士身上的伤口眨眼间便被黄沙填满,恢复如初。
    周而复始,忘川累得有些脱力,他气喘吁吁地看着擎天巨士,心下嘀咕道:“五行法阵果真是厉害,再这么耗着,总有精疲力尽的时候。斩其首,断其腰、砍其腿……一一试过,皆不能破,到底该如何破这具土行之身呢?莫非是要同时毁掉他的这具肉身才行?若是以阴柔之力攻其一点,从内部瓦解整具土行之身呢?”
    忘川脑海中精光一闪,元府内太阴星飞速转动,光芒大盛,他手执洞虚剑冲天飞起,洞虚剑上一股阴柔至寒的剑意环绕。忘川与洞虚剑从天而降,刺向擎天巨士的头颅。
    数十兵甲脚踏黄浪黑风出现在忘川眼前,洞虚剑一剑横扫,数十道剑气劈在兵甲身上,这些兵甲土崩瓦解,并未像之前一般从新凝聚土身。忘川见状,心中大喜,所料不差。
    擎天巨士撩天一捅,三尖两刃刀迎面刺来,忘川又是一剑砍下,那三尖两刃刀被剑气看成数截,不过转眼之间又恢复如初。只是稍作迟疑,忘川便俯身下冲,身随剑去,一道流星自擎天巨士头顶贯穿整个身体。
    擎天巨士举着三尖两刃刀朝忘川砍来,三尖两刃刀倏然停在半空中,只见他的土身出现一道道裂纹,“轰”的一声,爆出的飞沙四溅,他的土身彻底瓦解,化作黄沙流入地底。
    忘川喘着粗气,他的全身已被汗水湿透。阵外,那面黄色令旗光芒黯淡,金木灻喷出一口鲜血,,他盘腿坐于虚空,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看向身旁四人说道:“土行方位已破,诸位请助我一臂之力,我要催动火行术法,不信杀不死这小贱种。”
    吕、倪、袁让人立即盘坐在金沐灻,将体内真气灌输给金木灻。赵不仁则在一旁说道:“金沐灻,你先起阵,等下我直接在阵外攻击那小畜生。”
    “赵不仁,万万不可。若是你在阵外攻击等同是帮那小贱种破了我的阵法。土位已破,若不及时护持法阵,那小子很快便会破阵而出,到时候你我别说夺不了秘宝,命也要搭在这里。”金沐灻连忙制止道。
    “赵不仁,你还在等什么?”那吕的见赵不仁举棋不定,急赤白咧地吼道。
    “诸位莫急,我这便来。”赵不仁眼珠滴溜一转,笑呵呵地盘腿而坐,一手搭在那姓袁的后背上,掐指悬于胸前。
    金沐灻得到四人相助,大量真气涌入经脉中,他口中念着法诀,手上打出一道道法印,那面红色的令旗红光大盛,犹如一团熊熊烈火。
    天空场景再次变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枝繁叶茂,灌木横陈,薄烟袅袅。忽然,大地升温,绿叶枯萎凋零,水汽蒸腾,偌大的丛林像是一个蒸笼,蒸得热汗如雨直下,扑鼻而来的热气令人难以呼吸。升空的水汽凝聚成千尺云层,原本生机勃勃地丛林顷刻间枯败不堪。
    忘川俯视下方,心中正作盘算,却感觉到头顶上方有一股热浪袭来,抬头一看,只见九霄云外天火降落,蔚蓝的天空转眼燃烧起来,炙热的火焰吞噬着苍云。天火降临,犹如一块块陨石砸入大地,隆隆声不绝于耳,泥石飞溅,断垣残木,一处处天坑中,火焰迅速爬了出来,火势快速蔓延,放眼望去只有熊熊火光,不见半只活物
    整个天地宛若一尊炼丹烘炉。
    阵外,金沐灻露出喜色,眼中去是凶光毕露,他对着阵中的忘川说道:“小畜生,你术法再强又如何,今日老子便将你炼成人丹。你别以为有操控水行灵力的法宝,便能克制此阵。水润泽生木,木干暖生火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啊哈哈……”
    “金师兄,师弟今日当真是大开眼界!这目中无人的小畜生能死在我五行宗的玉清五行阵下,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金沐灻的师弟吕松张狂地说。
    “没错,吕师弟,我五行灵宗虽不是什么豪门大派,但也不是任谁想欺负便能欺负得了的。经此一战师兄我亦有所感悟,等杀了这小畜生,随我一起回山门闭关,玉清五行阵你也该修习了。”十多人都未曾困住忘川,而他不仅困住了忘川,而且炼化忘川易如探囊取物,能够替师门扬威立信,金沐灻满面春风。
    “金老弟,有话稍候再叙。这小杂种出身不简单,唯恐有变,先杀了他再说!”姓倪的出言提醒道。
    “倪老哥说得对,此一战幸亏倪老哥、元老弟和赵不仁兄弟相助,否则我师兄弟二人不可能如此轻松便拿下这小畜生。”金沐灻收心神,朝着那面红色令旗又打出数道法印。
    远处,欧阳飞羽、芷雪等百花谷弟子对忘川颇有些担心,虽然忘川的修为不俗,尤其是那一手驾驭天地水灵力的法术,更是令她们折服。可是眼下,忘川处在玉清五行阵中,操控水灵力反而会对他形成掣肘。
    五行宗在修行界虽不入上流,却也并非是山野小宗。五行宗的弟子善用五行相生相克之道,所布阵法异常精妙,若是没有绝对的实力,修行者不敢轻易招惹五行宗。
    玉清五行阵乃是五行宗五绝阵之一,当年五行宗掌门人岳鹤轩受命阻截青霄府援军,为陈家军争取时间,一剑分阴阳,两剑定五行,以地为阵,以天为法,布下玉清五行大阵,诛青霄府援军十万余众,太虚境下修士万余人身首异处,斩杀无极魔宗、饮血宗和尸阴教共计无名冲虚境长老。
    岳鹤轩一战成名,举世皆惊,彻底粉碎陈家军内部的质疑声,而玄天宗掌教莫离知人善用,三军无不拜服,彻底奠定陈国第一军师之地位。往时光匆匆,白驹过隙。自陈国建立后,岳鹤轩虽隐世深山、不问世事,但江湖一直流传其美名。
    “金沐灻所布的玉清五行阵虽火候不足,不过想要破阵也非易事。师姐,这一阵忘川会如何破之。”欧阳飞羽隐隐有些担忧,不过她依然对忘川有所期待。
    幽若沉默了片刻,“他若想破阵,随时可破。这一战,他只是在磨练自己的道。”
    欧阳飞羽等百花谷弟子大吃一惊,“师姐是说,忘川并未全力以赴?”
    幽若微微点头,“若是你见过他真正使剑,你就会明白,在土象阵起时,他完全可以一剑击毁那尊擎天巨士破阵。”
    “师姐,他真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吗?”芷雪将信将疑地问。
    幽若莞尔一笑,“若是他能刻苦修行,终有一日会变得很厉害。就如这一战,胜败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从中领悟到什么。这一战,持续不了太久了。”说着,幽若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前方。
    阵中,天地化为一樽熔炉,火球如大雨般不曾停歇,火旋风肆虐,像是一条条火龙在火海中游走。
    “就此结束吧!”颇有些慵懒的声音出现,火海中一道朦胧人影踱步而来,所过之处火浪翻涌,四野之内骤然刮起飓风,火势愈发汹涌,仿佛受到召唤,齐刷刷的涌向那人影所在,巨大的漩涡出现,搅动火海浪涛迭起,顷刻间,天地重归瓶颈,大地满目疮痍,一片焦黑残垣。
    忘川傲立于虚空中,全身浴火,脚下踏着一柄飞剑,宛若一尊火神降世,将火焰玩弄于股掌之间,全身散发出炙热的气息,气势如飞流直下三千尺恢弘磅礴。
    振臂一挥,忘川像是雄鹰冲上云霄,在空中留下一道炫丽的长虹,“风林火山!”只见他一声高呼,身上的火焰势不可挡,身后出现两只火翼,遮天蔽日。火翼煽动,一股猛烈的热浪袭来,径直地冲向阵外的金沐灻、赵不仁等人。
    赵不仁眼珠一转,一掌打向前方,金沐灻、袁、吕、倪四人不曾防备,身子冲向阵中,一口口鲜血洒向地面。而赵不仁脚踏飞剑逃向西方。
    幽若冷哼一声,剑指一挥,一道凌厉的紫色剑气飞速射向赵不仁,只听一声惨叫,血箭飙出,赵不仁像是一只中箭的鹌鹑从飞剑上栽倒,摔了一个狗啃泥。
    被偷袭的金沐灻、袁、吕、倪四人及时稳住身形,想要躲避忘川的攻击。但是火浪滔滔,攻势摧枯拉朽,四人瞬间被吞噬化作一团飞灰,消失在人间,金沐灻布阵的五面令旗断成两截,忘川眼前景象变幻。
    “师姐。”靖州城西郊,与幽若四目相对,忘川微微一笑,便御剑飞了过去。
    幽若点点头,转身指着躺在地上、身受重伤的赵不仁说道:“这人如何处理,你作决定吧。”
    赵不仁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忘川,惊惧不已,强忍着疼痛跪地求饶:“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少侠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忘川冷笑着,当初便是此人多番出言侮辱,他对赵不仁印象非常深刻,“当初是谁说在下是有人养,没人教的小畜生?”
    “饶命啊,少侠!”赵不仁老脸一阵抽搐,他急忙磕头求饶,不停地扇着自己的嘴巴,一边说道:“是在下嘴贱,逞一时口舌之快,少侠宽容海涵,将在下当一个屁给放了吧。”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当初辱骂、算计于我时,可曾想过有此后果?”,忘川冷哼一声,踹了赵不仁一脚,骂道:“我从未见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你看看这些死去的人,虽然为老不尊、阴险下流,但最起码死得有骨气。你再看看你,之前还称兄道弟,誓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现在为求自保不惜背后伤人,简直是猪狗不如。我看你才是有人养、没人教的畜生!你说,我凭什么留你一命?!”
    “少侠不是想要为那赛西施、绿绮姑娘讨一个公道嘛。只要你饶我一命,我立刻当着百花谷弟子的面道歉。”
    “当初若是你心怀善念,为自己口德有失道歉,我还能留你一命。可是现在你觉得道歉还有用吗?”忘川举剑便刺,距离赵不仁胸膛不到一寸,忽然停住了,他收回洞虚剑,剑指一挥,一道剑气打进赵不仁的元府中,赵不仁立马惨叫,痛苦得整张脸已经扭曲,样子十分狰狞可怖,“小畜生,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忘川冷声道:“杀了你那就太便宜你了,今我毁了你的道基,断了你的修行机缘,让你彻头彻尾成为一个普通,你也去感受一下世间的疾苦与冷漠吧。”
    忘川不再理会赵不仁的骂骂咧咧,他转身走到幽若身旁,对欧阳飞羽等百花谷弟子作揖行礼后,转身对幽若说道:“师姐,这一战可看出问题?”
    “有不足,日后勤加苦练吧,你的道终归还是需要你自己走出来,旁人帮不了什么。”幽若淡然一笑,忘川心头温热紧,想要与幽若说些体己话,想到围在自己身旁的百花谷弟子们,顿时收起心思,转身谢道:“多谢诸位师姐相助,忘川感激不尽。”
    “忘川少侠说得哪里话,我们可是一点忙都没帮上。”欧阳飞羽笑着说。
    “欧阳师姐,若是不嫌弃,日后就叫我忘川吧。”忘川说。
    这时,芷雪围着忘川转圈,上下打量着,她嘀咕道:“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咦……这些伤口怎么都没了。”她好奇地看着忘川问道:“忘川,你刚才耍得那两招是什么来头,能不能教教师姐呀。师姐我也不会让你吃亏,抽出一两柱香的时间,亲自指点指点你的修行,怎么样?”
    忘川见芷雪非常可爱,很像故人灵儿,不禁屈身笑道:“这位小师姐,在下刚才那两招不过是胡乱耍的,哪有什么来头。百花谷乃是举世闻名的修行大派,传承甚广,功法高深莫测,忘川一直羡慕得很啊,若是小师姐不嫌受累,不如传授师弟我几招傍傍身,如何?”
    “芷雪师妹不懂事,忘川莫要见怪。”欧阳飞羽白了芷雪一眼说道:“芷雪师妹,忘川比你年长,你应该叫师兄。再说了,功法岂能轻易传授他人,你不要为难你师兄。”
    “师姐,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修行界都是论资排辈,又不分年长。我比忘川入门修行早,怎么就做不得他的师姐了。”芷雪噘着嘴反驳道。
    “芷雪,忘川的修为有目共睹,能够力挫十余洞玄境修士,你看看自己又是什么修为。你说他比你入门晚,大家会相信吗?”欧阳飞羽说。
    “师姐,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先前在芙蓉酒楼与那群人争执时,是他自己说初入道门的,我入百花谷修行都已经四年了,怎么资历都要比他长吧。”
    “那是忘川谦恭之言,你怎能当真。”欧阳飞羽见芷雪依旧不依不饶,没好气地数落道。
    看着两人拌嘴,忘川不禁咳嗽两声,“欧阳师姐,其实忘川入道门不到两年时间,若论资排辈,在下理应叫芷雪一声小师姐。”
    “师姐就师姐,干嘛要加一个小字,真是讨厌。才入门不到两年……什么,不到两年?!”芷雪不满地说着,忽然抓住了重点,不禁大声惊呼!
    “不到两年时间!!”百花谷弟子一听,面面相觑,修行不到两年境界便能达到洞玄境,而他所表现出的修为能以一当十,简直不能以常理而论之。放眼整个修行界,能用两年时间取得如此高成就的天纵英才,真是屈指可数。究竟是什么样的师傅教出如此出色的弟子。
    百花谷的弟子纷纷露出异样的表情,忘川好像是一头大荒异种,在众人锐利的目光下被一层层扒光。众人目光瞥向一旁安静不语地幽若,心想着,连师姐都如此妖孽,好像忘川所表现出的出众天资也不足为奇。
    忘川被众人炙热的目光盯得颇为尴尬,甚至是脸颊发烫,有些害羞,“你……你们为何用这眼神看我?”
    欧阳飞羽意识到失态,于是咳嗽两声,岔开话题道:“忘川,此次来靖州可是为了八月十五风雨楼观潮盛会?”
    忘川“嗯”了一声,“久闻风雨楼观潮盛会,却一直未有机会一观,这次前来一则是想长长见识,二是赴故人之约。对了,这位故人欧阳师姐应该认识,她也是百花谷的弟子。”
    “故人所指的是谭静薇师妹吧?”欧阳飞羽答道。
    “正是。对了,欧阳师姐,天色渐晚,不如我等先进城找客栈住下,咱们边吃边聊如何?”
    “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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