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艾德来到纽约的第二周周末,在是得到小莎拉的邀请的前提下,他干脆将落脚点设在自己律师的家里了,然后一住就是这么久的时间。
    宽敞的客厅,铺着洁白光亮的大理石,清晨时分,艾德开始和威尔逊父女俩共进早餐。
    按照约定,他一会儿该陪莎拉一起逛街去。春假已经结束,私立高中更不比普通大学,小丫头平日的课业十分紧张,只有周末才有空闲。
    “呼哈!不愧是我的雇主,骗起室友一点儿都不犹豫。谁不知道你就是来玩的,纽约不是洛杉矶,你在这里又没有事业,有什么可忙的嘛!”
    老索尔翻着华尔街日报,照例发出夸张的笑声:“也许等票房利润出来后,你可以跑这儿买点地皮,但现在的话,完全就是官方请假周游世界嘛!”
    “但恰恰就是这次旅游,让我错过了一件大事。”
    艾德慢悠悠吃着培根:“我室友刚刚来电,一个黑客入侵了加州各大学的网络里,借着我这部电影的剧情,到处发表惊人言论。那些胡说八道当然无所谓了,但是索尔,你听到了没有,一个黑客肆无忌惮地入侵了加州各大高校的网络啊……”
    餐桌上的两人同时放下刀叉。
    艾德一脸无辜地瞅着他们。
    “你是指网络安全立法吧……”
    索尔沉思道:“很必要的情报。国会立法,步骤冗长,牵扯面广大,涉及到的利益层次复杂,所以业界人士知道得越早,就越能有所行动。艾德,赶紧给我介绍下详情,纽约这里还没有新闻呢,现在每提前一天都是机会!”
    “等、等一下诶!”
    莎拉咕嘟喝下一大口牛奶:“借着电影发表惊人言论?什么言论?说你抄袭了他?还是拖欠剧组工资?哪来的混蛋这么不负责任!?赶紧报警,fbi出动,干掉那个白痴!”
    这对父女,关注点还真是迥异啊……
    当然,艾德除非傻到家了,否则才不会交代真凶呢。他又没有自虐症,更不打算去监狱体验生活,不然还提前在科泰兹旅馆练习什么啊,直接入侵全国三大电视网,在晚间新闻上插播自制的宣传视频得了呗?
    “……以上,所以我想,这件事对咱们都是个机会。”
    待重述完清水崇的告知后,他微笑道:“一个是索尔你的律师事务所,如果国会真要立法,到时候肯定各种业务不断,是个迅速壮大的好机会。但你也要先搞清楚了,美国的计算机企业是在硅谷、西雅图扎堆,也许你可以到洛杉矶或圣何塞成立分支办事处?”
    “再就是我这里。一个声称自己活了一万四千年的傻货,谁不知道就是个哗众取宠、借着电影宣传让自己出风头的家伙?本身根本没什么大威胁。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打算,我的电影也算被宣传了一番……”
    艾德似笑非笑道:“索尔,像这种把西海岸搅得风风雨雨的事情,你不该以我的私人律师身份,站出来好好表现一番吗?”
    说完之后,他没有急着得到回答,只是慢悠悠喝了一杯果汁,看向旁边落地窗外,那片被水泥丛林包裹的绿色花园。
    索尔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样眼睛发亮,需知以曼哈顿的律师、广告、媒体行业之发达,如果相关新闻在这里铺天盖地起来,那就绝对是覆盖全球的节奏!
    “艾德,我现在就开始忙这件事,你赶紧把有关联系……”
    “艾德!老爸!你们都给我赶紧打住!说好今天陪我逛街的,可不许突然忙起工作来了!”
    莎拉像个小受气包似的坐着,左边瞧瞧,右边看看,嘟起了嘴巴。原本的对话被打断,索尔哈哈大笑起来,艾德更连连点头,赶紧向小姑奶奶下达各种保证。
    可不是么,明明已经赋闲了两周的人,竟突然在约定日的清晨说要忙工作,这不是典型的作死么?
    正经工作可以拖后开始,陪莎拉逛街的义务,可是一点不敢怠慢啊!
    ……
    其实这十几天里,艾德也没少在曼哈顿闲逛。
    他前世因为工作需要,的确来过纽约很多次,但那毕竟已是21世纪,和1994年的差距甚大。何况正所谓工作需要,他可是正经八经以注册会计师的身份,每周固定一次从大陆飞往美国,工作本身就够忙的了,哪还能像普通游客般到处游览?
    偌大一座曼哈顿城,完美地将整个美国的各阶层都划分至不同区域里,不同身份的人,鲜有到不同区域闲逛的机会。
    艾德所在的曼哈顿上东区,居住着全纽约市最富有的居民,这里物价和房价,更达到世界最昂贵的水平之一。所以这里也是艺术馆大道和国际名牌购物中心的所在地,在男人忙于工作的同时,名媛贵妇们便会三五成群,在这里享受她们美好的日常生活。
    进而,尽管多数曼哈顿人都居住在出租公寓里,但上东区的富人们,却都拥有他们自己的寓所。尽管这些房产的售价均以百千万元计,却仍是他们能负担起的价位,个中豪宅更是无与伦比,也就更成为了身份的象征。
    比起那些真正的超级豪宅式公寓,老索尔的这一栋并不稀奇,但这区区五间卧室的规模,倒也符合了他律师事务所所有人,年入百万的身份。
    下午两点三十分,艾德双手揣兜,领先走在第五大道繁华的马路上。
    莎拉就跟在后面,十分默契的,两人都没有选择手牵手,只是像哥哥领着妹妹般闲逛。
    这就是年龄差带来的优势,但同时也是劣势。艾德心里清楚,他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和莎拉有什么实质性发展的,而真等两三年后,谁知道又会发生多少事呢?
    “我妹妹现在在康涅狄格州的一所私立中学念书,她只比我小一岁,已经在准备sat考试了,目标就是纽约大学。”
    艾德闲聊道:“而且她选的第二外语就是法语。莎拉,我可是已经充分了解过,你从母亲那儿继承的法语水平了。如果你哪天有机会碰到她,或许彼此可以交流交流?”
    “哦呀~不容易啊,这么久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谈到自己的妹妹呢。”
    莎拉上前一步,从后侧方探头看向艾德:“前面有家茶餐厅,正好我也有点累了,要不就到那里歇歇脚去,顺便深入交流一下?”
    艾德抬头远眺街道对面,巧了秒了,那居然是一家英式下午茶餐厅。培根芝士三明治和黄油鸡蛋司康饼,他只要一想到这些名词,口水就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了。
    “好主意!就算干喝茶不吃饭也没关系,去那里呆一会儿吧!”
    两人一个比一个高兴,笑声连连,准备穿过马路。
    正好绿灯亮起,一大群行人将他们完全包裹了起来,像一群云集出动的蚁群般,簇拥着彼此向街对面滚滚而去。
    所以谁也不会注意到,一名刚上中学年龄的金发少女,正步步紧跟地穿过马路,直勾勾盯着艾德和莎拉并肩的背影,优雅但不怀好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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