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青黛,不禁问道:“喂,小丫头,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好人?”
    青黛一怔,挠挠头道:“他……他上次不是受你之托,给我送了一块破石头嘛!”
    “破石头?那叫石敢当!”我无语道:“你也太不珍惜我的劳动成果了。还有,就算他替我送给你了石敢当,这和他人好有什么关系?喂,小丫头,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能打他的主意。”
    “想哪去了!”这次轮到青黛无语地看着我道:“你们这些老头子,难不成男女之间,除了情情爱爱就没别的了?”
    我耸肩道:“我是过来人,我还不知道这?哪个少女不怀春?见到帅小伙谁不心动啊。这阿丞人品上乘,貌相颇佳,还有不错的修为,一般的姑娘看见他,那就是公孙绿萼见到了杨过啊。”
    “你在说我妈是裘千尺?”青黛翻着白眼道:“她老人家可去世了,骂人还不骂娘呢!”
    我一阵无奈,现在的小孩都这个脑回路吗?
    我只能解释道:“这小子看着和你年纪差不多,可辈分差不少呢!最主要的是,他注定不会留在阳间,作为一个长辈,我必须告诉你,不能动心。”
    “放心吧!”青黛轻松道:“本姑娘心目中的男神,要有血性,还要贴心,能解关键之困,还能在不动声色中护佑我周全。不管我是静若处子,还是动若脱兔,有他在,我都能安心的那种。啧啧,像你们这种修道的,木讷呆笨不说,一个个糙的很,根本就不在我考虑之内。”
    我脱口道:“你说的这个好像不是男盆友,这不就是姨妈巾嘛!有血性,还贴心,不动声色,让你安心!”
    青黛气得咬牙切齿,青面在一旁使劲憋着笑。
    回到药王谷,青黛马上给我安排了一间密室。按照我的要求,又给我招来了一包银针,然后便马上去备药了。
    自从我将鬼医针送给崔旗之后,我绝少用到针灸之法。因为作为鬼医,大多数医治的,都是无身之魂,而针灸之法,更适合用在肉身尸胎之上。
    眼下阿丞必须保住这幅肉身,乃至阳间性命,所以,我只能重拾故法了。
    这针灸针灸讲究快,准,狠,讲究一针到位。尤其是阿丞这种状况,我必须将他身体里游走的红线,逼到一个位置去,然后再靠着汤剂祛除。
    所以,判断体内的红线藏在何处,就成了关键。
    好在我的岐伯眼可以侦透他的经脉,以点聚面,步步为营。按照我的预计,五脏六腑之中,脾脏肠腑最为安全,而十二经脉上,便于汤剂的,也是足阳明胃经。
    有了计划,下面就是施针了。
    在施针之中,我发现,这红线竟然如人一般,具有极高的反侦察意识,有几次,都差点让它们在穴位点针之间溜掉。
    足足一百二十针,我花费了两个时辰,当我将最后一针点在关元穴上的时候,终于,完成了最后的封堵。而此时的阿丞,也终于面色退去了黑斑。
    但我心里明白,红虫可驱,恐怕阿丞的体魄恐怕难以恢复如初了。
    特别是五脏六腑,经过这番重创,已经形若豆渣。
    “罗先生?你怎么来了……这是哪?”阿丞缓缓睁开了眼,看见我满脸惊诧和感激。
    “别说话,在没有服下汤剂之前,那些个红线虫依旧可能会死灰复燃。你每张一次口,就懂策动一道经脉,这有可能让他们变成漏网之鱼。”我看了看门口的青面,青面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出去守护去了。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听,我说。”
    阿丞满脸的问号,大概着不知道我为什么如此严肃地看着他。
    “我要说的这件事,不单单和我有关,而且,关系到你所有的秘密。比如,你最关心的身世,为何会生在茅山下,更是为什么会生在棺材旁。又比如,现在为什么有人要杀你,而且是不同的人都要你的命。”
    “我……”
    “我说了,你只管听,另外,做好心理准备,不管听到了什么,都不能激动、愤恨。否则,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阿丞深吸一口气,默然点了点头。
    其实,如何说起,我也想了半天。毕竟,这件事纵关千万年,涉及到的人太多,乃至所有的阴谋太过于冗长。可如果我不讲明白,有些事对于一个尚且是个阳人的阿丞来说,他理解不了。
    犹豫再三,我觉得还是从头开始吧,也就是天治和人治之争。
    这百年的经历可谓是精彩,但是,让我讲起来,却枯燥不堪。
    花费了足足一个时辰,我才将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一边说的时候,我还一边得留意着他的神色,唯恐,在这中间,他情绪会有波动,影响道现在的内伤。
    好在,阿丞虽然年轻,但性情沉稳,在我讲述完之前,一直都只是默默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说完了,你听明白了吗?”我问道。
    阿丞简短道:“先生的意思是说,我非我,有人是我。他想存在,就得灭我。这是我被追杀的原因。我是我,有人替我。我要活着,就得渡我。这是我身世的原因。”
    我想了想,确实大概着就是这个意思。虽然绕口,但总结的不错。
    “那先生的意思是……”
    我看着阿丞道:“想听虚的,还是实的?”
    “呵呵,先生怎么也这么委婉了,您尽管说!”阿丞苦笑道:“听你说了这么多,我还能安稳躺着,这不已经是奇迹了,但说无妨。”
    “要是虚的,我得这么说。我不强求你做选择,虽然我这次救了你,但你的命运你做主,你可以继续逍遥下去,若是可能,我还可以亲自给你找几个藏身之处,躲避追杀。我继续我的复仇路,你继续你的寻妖记。”
    “那实的呢?”
    “造.反有理!”我正色道:“对你来说,现在生死不在你的掌握之中,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完成你本来的使命。你可是银身上神,本该是站在宗庭山封神台上的人。我要你加入道我们这只造反队伍中来,拿出血性,咱们轰轰烈烈地再干他一回。谁让我失望,我就让谁绝望。谁给我一刀,我必定砍他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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